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天下长宁在线阅读 - 第七十四章一个奇怪的人

第七十四章一个奇怪的人

    童锦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曾读书十年求前程,结果连考了几次皆不得中,家里父母说若再如此考下去怕是难以维持。

    他总是骗他爹娘他有多用功,实则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他爹终究是有了怀疑,于是说家财难以支撑他继续求学。

    他问他爹,为何不卖房?

    他问他娘,为何不卖你当初的嫁妆?

    他爹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家门,他说你这家业早晚都是我的,虽没剩下多少了吧,可你守财奴一样也是给我守着。st

    他还说我就一走了之,待你们快死的时候我再回来,难不成,你们这般年纪还能给我要个弟弟妹妹?

    他这一番话直接将他爹气死,他却笑的合不拢嘴,说这下好了,本来还想耗死你,现在不用耗你也死了。

    他娘气的要与他拼命,却一不小心撞死在墙上。

    这些事都是在家里发生,外人自是无从得知,于是他对外宣称他爹病死了,他娘舍不得他爹一头撞死随他爹去了。

    因为他多年不曾在家,村里人对他也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他爹娘对他十分溺爱,为了让他安心读书,竟是常年给他在长安租个独院居住,家底都快被掏空了。

    草草的办了丧事,他把家业全都卖了,拿上银子回长安,想着再拼一把。

    结果就真不是读书的料,来年大考又是一事无成。

    他为人又多奢靡,卖家业的那些银子没坚持多久,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到一家商行里做了账房先生。

    他在这里做事其实也清闲,正因为清闲,每日都是在和别人说他有多怀才不遇,说大宁不取他入仕那是大宁的损失。

    久而久之,他又开始说大宁根本不行,连他这样的大才都不能一展身手,早晚会灭国。

    他将诸多不顺全都怪罪在朝廷身上,整日最大的力气都用在诅咒大宁快点完蛋上。

    这些话说的多了,一开始没人理会,连这商行里的人也都离他远远的,谁愿意招惹这般祸星。

    有人担心会连累商行,于是把这事传到了商行掌柜的耳朵里,掌柜的一听也吓一跳,直接把童锦就给赶出了商行。

    童锦愤愤不平的回到家里,结果很巧,乡下一个堂妹竟然跑来长安投靠他,他见堂妹有几分姿色,于是决定把堂妹卖到青楼去。

    正考虑这事的时候,把他开除的掌柜又找上门来,非但给了他一笔银子,还将他引荐给了商行的东主。

    严淞。

    不久之后,童锦就带着他堂妹童绣球一起跟了严淞。

    严淞在长安从身份也很特殊。

    他不那么光彩的身份反而是他明面上的身份,说是一位早已隐退的前朝旧臣的私生子。

    那位旧臣是当初大宁灭楚的时候,第一批开城门向宁军投降的人之一。

    大宁立国之后虽然没有得到重用,最起码也算得了个善终。

    这位严老迁居长安之后,接连娶了几房小妾,据说真是老当益壮,还在外边养了几个女人。

    这就导致严老头儿的长子今年已经五十几岁,作为老小的严淞才二十出头。

    严老头儿一命呜呼,留下了十几个儿子争夺家产,好在是这些儿子后来也算争气,有人考取功名有人经商,家业倒是越来越大。

    严淞这个私生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直到几年前他才抛头露面,接手家族里一些产业,但没多久,接手的生意都被他做坏了。

    表面上看他这个人是个沉闷刚直的性子,对于做生意看似一窍不通,好游山玩水,一年倒是有大半年都漂泊在外,甚至,有时候一两年都不回长安。

    熟悉严家都说这个私生子倒也有自知之明,不争不抢,家族给钱他就花,常年不在家也不至于被人防备。

    有人多他好命,有人说他没出息。

    可就是没有人怀疑过,这个严淞到底是不是严老头儿的私生子,虽然有人算过,如果是真的,那严老头儿有他的时候已经七十来岁了,但这种事,谁会在拿出来在明面上大说特说?

    人家严家的人都没有在乎,吃瓜群众在乎什么。

    就这样,这位严公子久而久之还混出来些名声,长安城里知道他的人不少。

    很多人听闻,这位严公子虽然不善习武但好结交江湖中人,更仗义疏财,所以朋友很多。

    严家生意做的大,商队出行时有危险,有几次竟是这严淞给解了围,那劫道的山匪一听说是严家的生意,竟然直接放行,还说与严淞是过命交情。

    这个严家的小少爷,渐渐地在长安城里有了围绕他而存在的一个小圈子。

    童锦这样的人,跟了严淞这样的人,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自己是一匹终于被伯乐发现的千里马。

    严淞平日里也不住在严家大院,在酒香胡同有一座独院是他常住之地,院子不大,也没佣人,他云游归来回严家露个面,便会回这里住着。

    此时此刻,这看似寻常之极的一个夜里,严淞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闭目养神,身后则是童绣球为他摇着扇子送风驱虫。

    童锦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他就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几句。

    童绣球实在是个美人,他没下手不是因为他良心还在,而是因为没轮到他,他还没下手呢就被严淞占了。

    他这样的人连爹娘都能气死,还在乎童绣球是不是他堂妹?

    之后严淞派人把童绣球训练了一年有余,再见的时候,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妩媚。

    哪个男人见到这般狐媚女子能不迷糊?

    除了那个白痴叶无坷。

    “东主。”

    童锦快步到近前,规规矩矩的俯身:“叶无坷在牢里可能不会太久了,传闻江湖上的惊雷堂和不知道哪儿来的势力都在寻人。”

    严淞微笑道:“本就是想做个雪中送炭的局,又不是杀了他,坐不久就坐不久,可惜的是这雪中送炭被御史台那个叫赵康的抢去了。”

    童绣球在他身后轻声问道:“这个叶无坷有那么重要?竟是值得东家劳心费力的想与他结好。”

    严淞道:“他可能真的有些了不起,他如果是真纯良,那他就是个运气逆天的傻小子,我喜欢和运气好的人做朋友,沾沾运气。”

    “如果他不纯良,那一切都是他为自己铺的路......你且看看,现在朝中多少人觉得欠了他人情?”

    童锦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瞧见童绣球俯身时候胸前的一抹白腻,他下意识多看了两眼,连忙又把视线压低。

    “东家。”

    童锦道:“王横在咱们手里,雪中送炭终究不是一点都没有。”

    严淞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要把王横交出去?”

    童锦回答:“交出王横,东家不就能与叶无坷关系更近?”

    严淞笑眯眯的表情消失不见,声音微寒的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不堪大用,也只是跑跑腿罢了。”

    童锦心中一沉。

    严淞道:“把王横交出去,叶无坷难道不怀疑是我做的局?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诸多大人物找不到的人就被我找到了?”

    “叶无坷会怀疑我,那些大人物们也会怀疑我,还是那个道理,他们找不到的为什么我能找到?你让我把王横交出去,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童锦连忙俯身:“是属下愚钝了,属下也是着急为东家出力没多考虑。”

    严淞道:“你该记住你之所以能在我这谋个差事,是因为这长安城里你终究能寻一些人做眼线,别再暴露自己有多无能,不然我还怎么长久留你?”

    童锦咬着牙跪下去:“我错了东家,以后我办事一定多考虑。”

    严淞道:“今日我心情不错,所以就多教你一些......王横是王树林的堂亲,这事早晚都能查出来,不然,长安府显得多无能?”

    “本身就不是个多精妙的局,所以破了就破了,可王横和王树林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叶无坷出来的时候算是干干净净吗?”

    “将来只要有机会,这件事就还是一根刺,他被放出来不是洗脱冤屈,而是因为无证释放。”

    童锦心说这个王八蛋心眼怎么多这么坏?表面上却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

    严淞起身,一边活动一边说道:“我让你放在叶无坷铺子里的金子,有人取走了吗?”

    童锦道:“始终让人盯着,还不见人动。”

    严淞道:“那你觉得,我让你放的金子作用是什么?”

    童锦回答:“自然是给叶无坷做个污点,那么多钱来路不明,就算查不出他有罪,也会让人觉得他不干净。”

    严淞轻叹一声:“我果然还是高估你了。”

    童锦心又一沉。

    严淞道:“我让你把金子放进去,是为了看看还有谁想杀叶无坷。”

    童锦确实没明白,但他却恼火起来。

    因为那天放金子的时候,他被叶无坷那条长相奇怪的狗咬了好几口,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坏,狼狈不堪。

    “叶无坷的铺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借着这件事把他按死的人得多着急?我让你放金子进去,是想看看谁会让那金子露出水面。”

    “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进了叶无坷的铺子,发现了金子且准备以此为证据让叶无坷倒霉,那他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当然,必要的时候也能背的一口好锅。”

    童锦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不管是谁发现了金子,在被查的时候他说不是他放的,谁信?”

    严淞道:“还有一个人......宋公亭是我去东北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并非偶然,这个人如果把金子翻出来,那他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他不去叶无坷的铺子,那他就可能是我的敌人,且已经盯上我了。”

    说到这,严淞使劲儿舒展了一下双臂。

    “我从没想过这样一个粗浅的小局能把叶无坷放翻,哪怕没有各路人马的帮忙,凭叶无坷的本事,他自己也能应对的很好。”

    严淞抬起头看向月亮。

    “有些时候我自己都没法判断分明,我到底是想利用他,还是真的想和他那样的人做朋友......他真的,很适合做朋友。”

    说到这停顿许久。

    又自言自语:“若高清澄死了,我那朋友会难过很久吧,毕竟是少年情窦初开,还是那般的美人儿。”

    童锦听到这话吓得一抖,他真没想到过,东家竟然会对高清澄动了念头,一瞬间,童锦心里就开始发寒了,直接下了一场冻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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