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掂量掂量
三日后，梁府演武堂，曲星独自前来。 演武堂门楼高耸，比之刑房更为壮阔，乃是梁府之中一个独座院落，之中耸立高大宫阁，宽足有二三十丈，高也近十丈。 以黑瓦为坯，红墙为底，似荒兽横于野，气势磅礴，彰显大气，这里是梁府传功之地，从杂役到管事，获取修行之法，都得从此处得取。 时值清晨，曲星打量着面前眼前的雄壮所在，这是他第一次来此。 若说刑房是吞人的猛兽有进无出，那此地就是震慑人心的虎豹，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里常年有管事镇守，除了梁府内院那一片，整个梁府就属此地最为森严。 演武堂正门处，两队护院把守，一个个气息浑厚，面色肃整，眸中精光四溢，一看就不是善角。 原本还想着是否会被盘查，但走进后才发现这些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任由他进入其中。 想来也是，演武堂这等重地，若是有人敢再次放肆，那才是真的活腻味了。 门廊幽深，步入其中没多久便被一人拦下，这人一身血气充盈，动静间似虎狼，眸光与人接触，泛着凶意。 也不知这人习的是什么法子，练就了这一身似猛兽般的气息。 “来此何事？”这人低喝道。 曲星看出这人比正门处看守的那些护院都要强，心下稍稍一凛，正色道：“二十七院杂役曲星，是为了晋升护院来此。” 这人上下打量曲星，眸中闪过精光，颔首道：“随我来。” 曲星跟着这人一路穿过门廊，过了高大宫阁来到后院，这里稍显空旷，却是摆设着不少刀枪棍棒，可惜都是凡品。 他见有两人在此地，正四处打量，均是年岁不大的青年，一身杂役打扮，显然也是为晋升护院而来。 曲星与两人打了个照面，在一旁站定，两人则是好奇，轮年岁，两人都比曲星要大，少说也得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引曲星来此的那人此时对院中一处高喊一声：“大人，人已到齐。” 曲星这才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就见后院一棵古木之上，居然有一人盘膝端坐在树梢，似与周围融为一体般，丝毫不引人注目。 那人长相平凡，一身青衣长衫，却是粗布麻衣，没半点出彩之处，但呼吸间有点点晶莹在周身闪烁，虽感受不到半点气息，却能察觉到一缕出尘之意。 这绝对是个管事！ 曲星暗暗心惊，见这管事睁眼，眸光似一滩清泉般清澈内敛。 “大人！”他与另外两人跟着开口。 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管事就已披晨光出现在他们身前，稍稍打量曲星一眼，道：“所来何处？” “二十七杂院杂役曲星，应刑房管事梁振大人举荐而来。”曲星道。 “十三杂院杂役梁十九，三牛一象劲已圆满，厚颜来此寻求晋升机会。”一个青年跟着开口。 “二十一杂院梁二七，三牛一象劲已圆满，来此想寻晋升之机。” 眼前之人点头，手在袖中一拢，便有一本薄薄的名册被翻出，他稍稍翻看一番，便道：“姓曲名星，入府大半载，年十六，的确是梁振举荐。” “梁申，你探探他的深浅。”他对领着曲星进来之人道。 梁申应是，话落曲星就觉察到其气息一变，方才还只是血气内敛，此时凶意更甚。 “你攻我守，不用留手。” 梁申对另外两人摆手，示意其推开，而后眸光灼灼的盯着曲星，他想试试这个被刑房管事举荐而来之人的深浅。 曲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得罪了。” 他料定会有这么一出，没半点意外，拉开拳架势，双眸锃亮，脑海中响起阴瑶小丫头的声，他心中诧异，却没半点焦躁。 “娘亲，这个人吞食过凶兽血，身上沾染上了凶性。” 凶兽之名他不曾听闻过，但凶兽心头血却是修习龙象功必要之物，或许以后能从眼前这人身上得到凶兽的消息。 显然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曲星沉神静气，拳架子已经摆开，内气在体内震动不休，旁人已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凛人之意。 这是拳意，已有了三分火候，与之相对的梁申半眯起了眸子，只觉眼前这个少年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韵味。 似隐藏在暗处的狼，在其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的是危机，是凶险。 “见鬼了，一个杂役居然会给我带来这种感觉。” 曲星并未让他久等，喝道：“得罪了。” 身未动，拳先行，一拳崩出，气劲如涛，拳劲不说磅礴，却是锐意非凡，这一拳打出，是将自身气力拧在一起，仿若一根粗大牛角直冲而出。 “哞哞哞……” 仿若牛群连绵低吼，地面都被震起一层浮尘。 梁申眸子一亮，起初并不觉这拳劲有多惊人，抬臂相挡，接触之后才是悚然一惊。 拳劲他已挡下，但随之而来却是胳膊上一阵刺痛，仿若针扎一般，那股拳意似道卷的劲风般刮过，卷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嘭！” 此时才有一声碰撞产生。 “唔！” 梁申胳膊稍稍一麻，而后错开一步，将这股拳劲泄了去。 “六千多斤的气力，杂役当中你这气力已是相当出色的了，一拳打出若群牛奔腾，气劲凝而不散，基础甚是牢固，小子，不赖！” 这是梁申对曲星的点评，在这之后，他动手了。 “让我再掂量下你的分量，梁振大人难得推举一人，我倒要好好瞧瞧你的深浅。” 话落，一拳打出，带着一抹惊人的凶意，似一头猛兽朝曲星扑跃而去。 曲星心中一凛，迎面就有一股使人心惊意味蕴含在其拳劲当中，似乎只要一个不当心，就会被撕扯成碎片般。 他没有避开，双拳挥动，一前一后齐出，似两杆箭矢般，锁住了梁申袭来的拳劲。 “啪啪！” 两声脆响，拳拳相交，曲星身子一震，朝后退了数步，身子一扭，让他袭身而上的拳劲顺着双腿导入地面，石砖上都被踩出了浅浅的脚印。 “呼！” 他轻呼口气，压下胸中躁意，血气都被这人的一拳给打了有些浮躁。 “上万斤的气力当真厉害，自己现在气力不占优，若是与之硬拼，胜负只有五五分。” 他抬头，迎上梁申的目光，只觉对方视线甚为凶狠，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再来！” 这话是曲星说的，他想用对方来磨砺自己。 话落，便朝前扑跃而去，其身形似利箭，一拳如矢，直将梁申当做了靶。 “嘭！” 闷响传出，劲气倒卷。 旁观两人赶忙退开，以免被两人拳劲波及，此时都暗自心惊，眼前这两人身上都有是凶性浓烈，一人如凶如猛兽，而另一人似是专门扑杀猛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