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后遗症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亚当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庞大的头颅在一旁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嘴巴，想要对维克托法师行礼，可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加上刚刚又决然的斩断了自己大半细胞组织，他居然虚弱到无法发出声音来。

    维克托法师不以为意，伸手一招，一瓶营养液飞到了亚当面前，亚当一口将它干掉，温和高等的能量开始缓缓的修复他残破的身体。

    “聪明的做法，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免费的。你至少要把五年的收益全部交给我，才可以抵消你利用我的价值。”维克托法师嘟囔着说道。

    亚当恢复了些许力气，从地上爬起后说道：“当然，很合理，尊敬的维克托法师。”

    亚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应该是身处在更高权限拥有者的实验室当中，很显然，这个人就是院长，这也是他和魔鬼没有第一时间被高塔执法者消灭的原因。

    亚当礼节性的请示了一下，维克托法师示意亚当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地上魔鬼的能量消化即将完成，正式等级的负面能量虽然没有能让魔鬼晋升，但是也大幅度增强了它的实力，亚当可以看到魔鬼的混沌形体已经有了质量，而不再是单纯的意志生命，只不过因为处在法师面前魔鬼无法展露威能，但是亚当可以从它身上逸散的能量中感受到这种实力已经追平了甚至超越了现在虚弱的亚当。

    唰。

    魔鬼睁开了‘眼睛’，从它不规则的身体上类似眼睛的部位当中，有两道灰色的能量光芒射出，魔鬼几乎瞬时间就忘了刚刚自己承受的痛苦，欣喜的变作人形，不断在自己身上拍拍打打，然后才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亚当。

    “主人，我好像真的变强了，主......，嗯？”

    魔鬼回神之后一下子发现了束缚在自己灵魂当中的那一道锁链消失了，自己的存在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真实过，它不敢确定的对着亚当发出一道微弱的能量攻击。

    这道能量微弱的很，即使命中目标呀没有什么杀伤力，亚当索性就没有抵挡。

    魔鬼眼睁睁的看着能量命中亚当，神态转为狂喜，它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我自由了，亚当，你这个该死的暴君，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奴隶，折磨你一万年！”

    “一万年？”

    “没错，一万年，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会签订主仆契约吗？”

    魔鬼呆滞了一下，它好像真的不会，不过它依然强硬着说：“我...我早晚可以学会。”

    “好吧，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魔鬼的脸色刷的变白，法师大陆，它在法师大陆，可不是什么乡下小位面。

    “看来你知道，那你知道你现在身体里运转的是什么性质的能量吗？”

    魔鬼脸色更白。

    “你知道一个无主的异位面生物，带着一身的负面能量，出现在法师大陆会有什么后果吗？”

    魔鬼脸色变得惨白，用膝盖想像一下，它都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亚当轻轻的补上最后一刀：“你回头看看。”

    魔鬼僵硬的转头，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看到了身后的维克托法师。

    魔鬼的人身一下子崩溃，嗖的一声窜回了亚当身后，颤抖着声线说道：“主，主人，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怎么敢背叛您，快和我签订契约吧！”

    魔鬼很识相，被喜悦冲昏的头脑恢复之后，它马上认清了现实，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离开亚当的身边它不可能存活下来，当然它也可以选择和别的法师签订契约，但是恐怕亚当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即使现在亚当看起来虚弱到一阵风都能吹跑，可理智之下它依然会选择亚当，它比任何都知道这个少年的恐怖。

    亚当轻车熟路的勾勒出主仆契约的符文，魔鬼没有丝毫抵抗，眼含热泪的感受着自由又一次离它远去，然后一头扎进亚当的脑海当中不肯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亚当才正式对维克托法师表示感谢：“感谢您的帮助，尊敬的维克托法师大人。”

    “唔，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你灵魂当中发生的一切是很有价值的知识，至于最后吗，你需要把费用交给我，当然，允许你分期支付。”

    维克托法师说完之后示意亚当自行离开，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和亚当废话，也是因为失去了实验室的隔离和束缚之后，亚当虚弱的身体再次有了被法师意志同化的危险。

    亚当缓缓的走下高塔，他没有急着飞回实验室，而是一步步的在学院当中散步。建筑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是人。

    亚当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虽然他没有兴趣和以前的人交往，不过却不会忘记，但是现在他发现学院中行走的尽是从没有见过的新学徒。

    “过去多久了？”

    魔鬼在亚当脑海当中瓮声瓮气的回答：“快两年了吧。”

    亚当沉默下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行走在学员当中的学徒们也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亚当，之前两次的招生都属于特殊情况，一是高塔战争失败后的紧急补充，二是由于亚当而获得的额外机会，正常的学院招生是以十年为基础的，现在还远远没到，按理说学院里不应该有没见过的人才对。

    不过还没等他们上前询问，就听到上一批学徒惊愕出声：“亚当？！”

    亚当？很耳熟啊？

    亚当没有理会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头，继续朝着学院里走去，熟悉他性格的人都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心中的那份惊讶依然无法减少，他们都通过各自的途径得知了在亚当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认为他可以活下来，可是现在亚当居然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即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但是——

    亚当居然没死吗？

    实验室当中众人依旧沉默着进行冥想法的修炼，没有人说话，因为遇到的问题已经没有办法通过讨论了获得解答。

    突然威廉张口说道：“各位，我......”

    咔嚓，实验室的大门自动打开，打断了威廉的话，也让詹姆士和弗兰克的思维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亚，亚当？！”

    亚当走入实验室，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将魔鬼甩出脑海之后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来到实验室的詹姆士推开了大门，不知是不是因为错觉，他感到实验室里充满了生机，那是一种未来的路不再是彷徨无措的感觉。

    三人当中他承受的压力最大，因为寿命无多，他已经展露了无法抑制的老态，要不是近来和艾略特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以从他那里低价得到品质优秀的药剂，詹姆士大概连现在的状态都没法维持。

    他对着正在扫地的亚当说道：“你好啊，魔鬼先生。”

    扫地的亚当正是魔鬼变成的，詹姆士很清楚亚当绝对不可能亲手做这些杂事，魔鬼抬头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低头继续对亚当嘟囔着咒骂。

    詹姆士敲开了亚当房间的门，看到亚当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他没打扰亚当，而是站在一旁等待，近一个小时之后，亚当的声音传来：“早安，詹姆士。有什么事吗？”

    詹姆士带着一年多以来自己积攒的所有问题，本想向亚当请教，不过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之后，他担忧的问道：“情况很差吗？”

    亚当点点头不在意的说道：“现在看来很差，首先是身体的损伤，大概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期，这段时间里我需要不断食用高品质的能量药剂。但最严重的还是灵魂损伤。”

    亚当虽然战胜了变异的灵魂撕裂魔法，可是强行打断晋升，强行分离能量所造成的后遗症却让他很头疼，与身体一样，亚当相当于撕碎了自己的部分灵魂，可与身体不同，灵魂的损伤更加难以恢复，根据亚当的计算，

    “想要恢复，估计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詹姆士咋舌，十年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学徒来讲，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也许仅仅足够他们初步掌握名想法，了解一些必要的知识，学会一些常用的魔法，可是以亚当的进步速度，他毫不怀疑亚当可以在十年之内晋升。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亚当本来已经晋升了，却被自己放弃。

    但是亚当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经过这一次的事件，放弃这个概念在他的逻辑和情感两套思维中都被彻底抛弃。

    无非是多些时间而已，比起死亡来，不算什么。

    正当詹姆士想要上前请教疑问的时候，魔鬼变成艾略特的形象走了进来，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主人，艾略特来找您了。”

    詹姆士苦笑着收起了自己的问题，他知道今天大概是没机会了，不过没关系，亚当回来了就好，以后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