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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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唐明，回想起和孟小萌的初见，那是在C市东郊的一家偏僻的家畜屠宰场里。 当时的情景如果让我描述出来，那画面感实在太强，我觉得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动画片。 那天晚上凌晨三点，我和罗浩拿着灵刀踹门而入，在经理室里看见了正在吃着泡面的孟小萌。 我们三人对视了足足五秒，大家都是一脸懵逼。 “放下武器！”罗浩冲着孟小萌大喊。 “啊？长官饶命！” 孟小萌赶忙放下手中的塑料叉子，缓缓地举起手来，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罗浩给我眨了眨眼睛。 “明哥，咱们这不是抓错人了吧？”他悄悄地问我。 “别大意，先铐起来再说。” 罗浩一个健步冲上去按住孟小萌，把腰间的灵锁翻出来扣在了她的手上。 “长官，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孟小萌看了看罗浩，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们手上拿着的灵刀，泪眼汪汪地说道。 我感觉头好疼，这妹子以为她是戏精本精啊？还长官？说得我们就像是国军特务一样。 我收好手里扣着的灵粉炸弹，既然已经给铐上了，就没必要这么紧张了。 话说这妹子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超越者走私犯啊？ 这蠢萌蠢萌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 “浩啊，你去看看后面还有人吗？” 罗浩应声跑向了隔壁房间。 我关上门，抬来一张椅子坐在孟小萌面前，打量起蹲在地上的孟小萌。 “叫什么？” “孟，孟小萌。” “在这干嘛呢？” “吃，吃方便面。” “不是问你这个！”我拿刀鞘捅了捅孟小萌，她吓得往桌子后面缩了缩。 “我，我在值，值夜班。” “老实点！”我又用刀鞘打了打她的头。 “长官，饶命啊，呜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货穿着土里土气的运动衣，戴着黑色框架眼镜，头发蓬蓬乱乱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邋里邋遢，没女人味儿。 “明哥，后面没人！” 罗浩快步走了回来，边说边把灵刀插回了刀鞘。 “嗯，你来盯着她，我打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把座位让给了罗浩，自己走到房间一角，拨通了委托人的电话。 没人接……打了几次都是忙音。 这不是被人耍了吧？我心里涌出一阵阵烦躁。 “明哥，咋说？” 罗浩反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看着我。 “没人接。”我摸了摸自己的胡茬。 “那咋整啊？咱们不是抓错人了吧。” 罗浩跑到我跟前悄悄地说，边说还边打量着孟小萌。 “这妹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不像是什么走私犯啊。” “两位大哥，您们行行好吧，我的泡面都快凉了，我值个夜班也不容易，你们放了我吧……” 我有些尴尬了，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以往接的A类委托大多都比较危险，这次出门我和罗浩都是全副武装，做好了打硬战的准备，哪知道现在遇见了这出。 “两位大哥，我一个穷学生没什么钱的，你们就放了我吧……诶？你们该不会是想劫色吧？快放开我呀！不然我要喊救命啦！” 你特么就算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好险好险，我差点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这句话。我们看起来就这么像流氓吗？我看了看罗浩，这货的确很像坏人，可是我不像啊。 哎哟，今天可真是倒霉了。凌晨三点，到这鬼地方来，遇上了这么个活宝。 “明哥……我对相貌还是有一定要求的……”罗浩看着我。 要劫色谁会想着这时间来屠宰场劫色啊？这是我脑中的自动吐槽系统生成的系统提示。 不对不对，这大半夜的，像这种郊区屠宰场需要什么人值夜班啊？还是这种年轻女孩子。 肯定有问题啊，我差点被这妹子的外表给蒙蔽了。 “浩，搜身！这人有问题！” 稳妥起见，搜搜又不犯法。 “得勒，明哥。” 罗浩把灵刀放在桌子上，搓搓手，一脸猥琐地笑着。 你……你这形象气质太像反派角色了吧。 “救命啊，你们放过我吧……我又不好看，身材也不好，你们就放过我吧……” 孟小萌已经泣不成声了。 “哎哟，别摸，亲一口可以，别杀我……” 孟小萌拼命挣扎着。 我看着罗浩熟练地搜着孟小萌的身，脑子里却想的万一要是我们弄错的那该怎么办啊。好强烈的罪恶感，要是特么委托人敢耍我，我，我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唉，要不是因为最近公司效益不好我真不该接这种电话委托。 这妹子力气还真大，我看见罗浩居然有些控制不住孟小萌。 孟小萌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搜了出来。 手机，公交卡，身份证…… “明哥，这是什么？”罗浩从孟小萌身上搜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上，我拿过小瓶仔细打量起来。 一个一指高的透明玻璃小瓶，里面装着一种蓝色的泛着荧光的液体，隐约能看到一丝淡淡的紫色。 “这是什么？”我问孟小萌。 孟小萌没有回答，她张大了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你们……你们为什么能看见这瓶子？” “灵能仪！” 罗浩从包里摸出灵能仪，然后把探针对着小瓶。 砰的一声，仪表盘的指针一瞬间打到了最右边，指针顶着仪表盘疯狂的啪啪抖动着。 罗浩看着灵能仪表，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敢相信。 “快关掉，不然要烧了，得花钱修。” “明哥，这不是重点吧……” 说实话，我也被惊呆了，这可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见到灵能这么强的物体。 直觉告诉我，千万别和这玩意儿扯上关系，不然咱们得倒大霉。 我和罗浩转头看着孟小萌，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罗浩立马跑过去又给她铐上了一把灵锁。 “这瓶子你从哪弄来的？” 孟小萌没有回答，只是喃喃的道：“你们怎么也能碰到这瓶子？” 我叹了口气，把孟小萌手腕反过来看了看，没有二维码。毫无疑问，孟小萌是个黑户。至于她有没有从事走私活动，这还不能确定。我心中刚才产生的罪恶感也消失了一些。 “少给我装傻！”罗浩向孟小萌吼道，“说！这瓶子哪来的？” 孟小萌被罗浩吓得眼睛里噙满了眼泪。 “我……”孟小萌正要回答，刚才被我关上的门突然打开了，猛地一下窜进来了几十头野狗。 这是什么神展开？ 野狗把我们围在办工桌后面，吠叫不已。我看了看窗外，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只野狗。 我和罗浩拔出灵刀，脑中一片混乱，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野狗？我是在做梦吗？ “嘭”地一声，我转头看了看孟小萌，她看见冲进来这一群像狼一样的野狗，吓得猛地窜起来，结果头撞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我盯着离我最近的一只野狗。它嘴角流着口水，我仿佛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这里空间很窄，一旦动手，我们或许能护住自己，但是孟小萌却是没办法顾及了，她的手还被我们拷在桌腿上。 正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一只灰白色的狗居然对着我们说话了：“东西给本大爷，本大爷就放你们走。” 我去，今天真是厉害了，不仅见到了能把灵能仪表烧掉的东西，现在连狗都会说话了。 好在我还是超越者世家出身，见多识广，还能hold得住。嗯，这么说是有点牵强了，我现在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你特么谁呀？”罗浩冲着灰白狗吼道。 “……” 我一直觉得罗浩这人是个好同志，好兄弟，但是有些时候他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不分场合的乱说话。说实在的，这德性真是蛮让我头疼的。 显然，灰白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罗浩这个问题。 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虽然我仍然觉得脑子有点跟不上这剧情展开，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两点，第一，狗确实说话了，第二，它们想要这小瓶子。 正在我想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罗浩突然又大吼一声：“孽畜，还不退下！” 我……罗浩你以为你是茅山道士吗？我真是醉了……我赶忙小声对罗浩说：“兄弟，它们人多，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别冲动啊。” 罗浩一脸不解：“明哥，不就是几条土狗吗？怕什么？” “那这妹子怎么办，我们倒是有可能能冲出去，你就把她留这？而且这也不是几条土狗，这是不知道多少只野狗好吧！” “那咱想办法忽悠下，我感觉这些土狗智商应该不会太高。” “汪，你们商量能别让本大爷听到吗？”灰白狗发话了，“别废话了，把瓶子给我们，我们就走，今天本大爷可是把东郊的狗都叫上了啊。” 你以为你们是社团打群架啊，还都叫上了。我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把溜在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明哥，怎么办啊？” “我们的委托是抓住走私犯，瓶子什么的没提到过，要不咱们就把瓶子给它们？” “这不好吧，瓶子可是这妹子的东西啊。” “你……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我真的觉得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我感觉灰白狗都有点受不了我们两个了。 “你们要想吵架能等会再吵吗？” 灰白狗叫了一声，后面又跑进来两只野狗，嘴里拖着两个大袋子。 “里面一共80万，委托费，本大爷只要这瓶子，快点，本大爷耐心有限。” 诶？原来你就是委托人吗？这么一说好像这狗的声音和电话里委托人的声音的确很像，我拿出手机，拨了委托人的电话，铃声响起，我看见灰白狗旁边一只野狗嘴里似乎含着一部手机。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种不露脸的电话委托了，这次是一只狗，下次还指不定是一头龙呢。 “可是这和委托内容不一样啊？” 罗浩，你…… 我赶忙从罗浩手里抢过瓶子。 “老板，接着啊。” 灰白狗身边的一只野狗跳起来用嘴接住瓶子，接着这帮野狗就做鸟兽散了，一窝蜂地窜出了房间，喂，这样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退场不会出事故吗？ 结果就还真的出了退场事故……等野狗们都跑光了，我看见地上躺着那只之前说话的灰白狗。它身上都是狗脚印……这算怎么回事儿？ 灰白狗……你不是他们老大吗？为什么？ 我觉得我需要好好静静。 可是罗浩却不让我省心，他不知道从哪捡了根小树枝，桶着灰白狗。 孟小萌醒了，灰白狗也醒了，咱们三人一狗相互对视了十秒…… “我的瓶子呢？” “汪！” “嘿，这狗还没死啊。” “罗浩你给我过来！” 罗浩看我生气了，赶紧溜到我身边。 “老板，您受伤了吗？能自己回去吗？”我笑着对着灰白狗说着，我知道我现在的举动在孟小萌看来一定非常非常的像个智障。 “汪！汪！”灰白狗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摇着尾巴扑过来就开始舔我。 “老板别这样啊，哎哟……” “我的瓶子呢？！”孟小萌盯着罗浩，看来她觉得我的智商已经不足以和她沟通了，她看起来非常生气。哎哟，老板你能别再舔了吗…… “给狗了啊，我们又没拿。”罗浩一脸无辜。 “给狗了？”孟小萌跪在地上，她双手还铐着手铐呢，但是却瞪得罗浩退后了一步。 “你是在逗我吗？！” “真的啊，美女，真的是给狗了，不信你问他。”罗浩指着我。 “你们真是够了，我月薪两万的工作啊，就要丢了！你们怎么赔我，你们怎么赔我！”孟小萌的眼泪就像断线一样流着。 “好麻烦，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孟小萌已经从狂躁转向了抑郁。 “妹子，您别哭呀……” 罗浩这是在安慰孟小萌吗？居然还用上敬语。 “快把这破手铐给我解开！” “好嘞，这就来。” 我好不容易推开了抱着我大腿的灰白狗，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不禁有点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要做什么？ 罗浩解开了孟小萌的灵锁，孟小萌坐到了椅子上，口中还不断喃喃着：“我该怎么办，瓶子丢了，估计这工作做不成了，又得重新去找工作……” 罗浩站在孟小萌旁边，不知所措，一脸尴尬。 好了，现在让我来整理下情况。 首先，委托算是完成了，因为委托人，不对，是委托狗都给钱了。 接着，孟小萌是不是超越者也无所谓了，虽然我们的委托是来抓走私犯的，但是现在委托人钱都给了，所以也不用抓了。 再次，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也就是说很晚了，所以我们应该回家睡觉了。 综上所述，我们回家吧。 “浩啊，走，咱们回了。” “哦。” “哦什么哦，把钱捡上！” “等等！你们不准走！”孟小萌突然跳起来把我都吓了一跳，她跑到我们面前挡住大门。 “泡面我们可以赔给您，今天发生的事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什么意外！我不管，要么你们把瓶子还我，要么我就要报警了！” “你给警察说什么？两个人绑了你，抢了你身上的一瓶子给了一群狗？” “我……我不管，你们知道我找这工作多不容易吗？现在瓶子被你们弄丢了，工作没了，没钱挣了，给不起房租，露宿街头，然后活活饿死……你们还我命来！” “我算是怕了你了！”我拿过罗浩手里一袋钱，应该有40万吧，一把扔给孟小萌。 “美女，这钱你拿着就不会饿死街头了，别挡路了好吗？让我们走吧，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行不？” “你怎么把我的钱给她了？”罗浩一脸不高兴。 “我给的我那份，行了吧，今天算我白忙一趟了！” 罗浩，回去我再慢慢和你算账！ “可是我把他们的瓶子弄丢了，万一他们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你们要对我负责！” “小萌妹子，您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话说那瓶子到底是什么啊？” “我，我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谁知道他们是谁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瓶子是什么呀？而且他们是谁也不让我说。” “小萌姐姐，你这样我是真的很头痛啊！” 怎么办，这妹子和会说话的狗扯上了关系，身上还带着这种能让灵能仪爆表的瓶子，我带她回去可能会惹上大祸。 可是如果扔下她不管……还真指不定会有人找她麻烦。 唉，我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就软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孟小萌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谁叫我天生善良爱助人呢？ 孟小萌和罗浩齐刷刷的盯着我，我的头真的痛起来了，这次已经不止是精神上的痛，而是物理上也跟着痛了起来。 “那你不怕的话就跟我们走吧！” 我话都没说完孟小萌就跟在了我身边…… 今天真是我的倒霉日啊，大半夜的我们都做了些啥？ “过了今天我要休息一个月。” “啊？休息一个月？没钱了我不会借给你哟。”罗浩一脸认真。 “浩啊，咱们走吧。” “那它怎么办？”罗浩指着抱着我脚的灰白狗。 “还能怎么办？你觉得我赶得走它吗？” “你开车！” 我只觉得身心疲惫。 “我要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