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往事
“老王！西郊有个孤儿院你知道不？”郑义文和李维一来到派出所的监控室，对坐在电脑前一个戴着厚眼镜片的中年男人问道。 “知道啊！当年的黎羽可是个大善人！怎么了，郑所？”老王慢条斯理的端起桌子上的茶。 他用茶盖拂了拂飘在表面的茶叶，轻轻地吹了吹，才小抿一口。 喝茶，讲究！ “有人报案称那个孤儿院至少有二十具尸体……” “噗！”刚进嘴的一口茶又被喷了出来。 郑义文早有准备，一闪身便灵敏地躲开，而李维一则正面接下了这一击！ “握曹！” “哎哟哟！小李同志不好意思，郑所你刚刚说什么？”胡乱的扔给李维一一包纸巾，老王一脸震惊地看着郑义文。 几分钟后…… “不可能！他黎羽不可能干得出这种事！”老王重重地拍打着电脑桌。 桌子HP-10086 “啧！我说老王啊！你听清我说的，我不是质疑黎羽，而是说他所收养的孤儿，叫尹颖那个……啊不！口误，现在没有证据，只是报案人的一面之词，这么大的事，我们还需要调查。”郑义文有些头痛这个老王的脑回路。 老王是派出所里的老资格了，虽说编制上只是个协警，但是却派出所里少有的“技术人员”。 “我相信老黎的人品，而且尹颖这个孩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王巴拉巴拉扯着两人的耳朵，讲述着当年的事情。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留。 十几年前，黎羽和老王当时都只能算是二十几岁年轻人。 …… “王立国！你一辈子也只能窝在租房里发霉了，老娘瞎了眼跟你来首都！废物！” “乓！” 随着重重的砸门声，一个二十几岁的微胖女人摔门而去。 “秀红……秀红！你别走，求求你，我们的孩子怎么办……”门内传来男人的哀求声。 王立国无法起身，只能趴在床上痛哭，祈求妻子回来。 二十一世纪初，首都开始了新一期的大建设，各种高楼大厦在郊区县拔地而起，急需大量的建筑工人。 王立国被高工资吸引，不顾妻子反对，带着她和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来到平昌区。 刚开始还好，一家人同甘苦倒还过得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立国发现自己的妻子逐渐被大城市的繁华所吸引，已经没有了过去质朴。 夫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最后发展到每晚都在出租屋里吵架。 几周后，王立国在工地施工时遭遇意外，一条腿被砸断，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没有了工作，大老板以非正式工为由拒绝赔偿，妻子出走，只留下尚且不足一岁的女儿。 没有了收入来源的王立国只好拄着拐杖到处捡垃圾、嗟食、打小工来维持自己与女儿的生活。 王立国断腿之后的第一个除夕夜 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女儿的身体状况问题出现了问题，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 春节期间，外来务工的工人们大多回家了，王立国在活动板房区得不到帮助，就只能抱起一岁大的女儿向外跑。 除夕夜诊所关门，最近的医院在十几公里之外，王立国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抱着女儿，焦急的在公路上拦车。 没有人愿意停车…… 除夕夜还开车的，大部分都有急事。 女儿的状况越来越差…… 零下十几度的夜晚，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小，王立国的汗水和泪水都已在脸上凝结成冰。 绝望下，王立国抱紧自己的女儿，围着薄薄的毯子，面色平静，在寒风中的坐在了路边。 “也许，就这样结束窝囊的一生吧，可惜了我一岁大的孩子……”王立国心想。 也许…… “同志！除夕夜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王立国仿佛听到了上帝的佛音……（不要问我上帝为什么有佛音） 他扭动着自己快要冻僵的脖子，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军大衣，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但却要比自己更加年轻态，长相儒雅的人。 他叫黎羽……在平昌区新建了一个孤儿院。 在黎羽的建议下，王立国把自己的女儿寄养在孤儿院，又通过他的介绍，进派出所当了个门卫，算是谋了一份出路。 一缝空闲时间，王立国就会去孤儿院看孩子，顺便帮黎羽组建孤儿院。 生活虽然无聊，但王立国经历生活的洗涤，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 “这种好人怎么可能是……就算是尹颖那孩子，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因为他是黎羽教出来的！”老王用袖子擦干眼泪，眼睛盯着自己那双装了义肢的腿。 “有怎么玄乎吗……”李维一撇撇嘴。 “哼！”老王重重的一声闷哼，说道：“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浮躁，我看那光头吴克有句话说得很对……” “什么话？”李维一下意识的问道。 “你没见过的东西，你怎能说它没有呢？！” “呃……”小李表示无法克说。 “好了，好了！”郑义文打断两人的谈话，他差点忘了正事了。 “老王，西郊孤儿院那块儿的监控摄像头有多少？” “郑所，还真的要调查吗？”李维一一脸震惊，他觉得自己接受了二十年的唯物主义教育遭受到了挑战。 郑义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老王。 老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回道：“最近的除了三百米外一个挺火的农家乐设置有几个监控探头外……孤儿院还真没有！” “能拍到孤儿院吗？” “嗯……最多只能拍到朝那个方向走的人。” “这不够啊……”郑义文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老王，你能确定这个叫尹颖的小家伙性格没什么问题吗？” 老王点头：“如果真要说性格的话……那就是小时候因为像个洋娃娃而太受欢迎了！” 回想着那个时刻露着阳光般微笑的蓝眼睛男孩，他实在无法将其与“变态杀人狂”这几个字联系到一起！ “这样吧！老王，你与那小家伙是熟人，那你就以探望为名去孤儿院瞅瞅……” 老王：“妥了～” “小李！你以派出所采集户籍信息为由，搜集尹颖的社交信息。” “没问题，郑所！” “这种事没开棺定论之前你们别说出去，暗中调查……”郑义文有看了看左右，有些神秘地说道。 “我去分局询问一下相关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郑义文之所以决定暗中调查，有两点。 一是因为他了解吴刚这个人，他虽然是个混混，但声誉却不错，而且胆小怕事，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开涮。 二是这个孤儿院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