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重归故都

    离开柳沙镇后，萧天苏佳等人随即前往汴梁而去，赶了约莫四五天的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汴梁城外……

    “哇，到了到了，这里就是汴梁城啊——”一行人中，依旧是方瑛最为兴奋，看着远方城墙上的“汴梁”两个大字，方瑛不由高兴喊道。

    “喊那么大声干嘛，我们又没聋……”萧天则一脸淡定的表情，再次回到这里，熟悉感扑面而来，听见方瑛的叫喊，自己不禁掏了掏耳朵调侃说道，“喂，黄纪兄弟你可得看严一点，小心一个没使着，让这疯丫头给跑丢了……”

    “是，是，我知道了……”黄纪则是陪衬着笑了笑，望着久经沧桑的朝臣古都，再次回到这里，黄纪不禁感叹道，“已经两年没有回到汴梁了，也不知道城里的模样变了没有……”

    “汴梁城啊……”林雨霏走前几步，望着高攀陈旧的城墙，不禁默默叹道，“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来到汴梁，十九年没有出世，如今再回到这里，反倒是有了一丝新鲜感……”

    “娘，原来您年轻的时候，也来过这儿啊……”苏佳听到这里，不禁冲自己的娘亲问道。

    “是啊……”林雨霏微微一声应道，“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中原武林的聚集之地，当初为娘还在世江湖之时，没少掺和这里面的繁杂琐事……”

    “可不是？想当初我和佳儿两个人，在汴梁城遇到了太多的是是非非……”萧天听到这里，也笑着回应一句，“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们认识了唐战兄弟和菁妹他们，佳儿也交到了许多的朋友……”

    “是啊，不光是菁妹她们，还有子川兄弟，还有玉如嫂子……”苏佳再次提及曾经的往事，想到汴梁一战牺牲的朋友，眼神不禁低沉道，“认识他们是在这里，可谁想与他们分离，也是在这里……”

    “子川兄弟他们，为了家族的使命，为了汴梁城的百姓，最终战死沙场……”萧天听到后，也不禁伤心感叹道，“他们都是英雄，是汴梁城的骄傲……”

    提起牺牲的赵子川等人，萧天和苏佳不禁显得有些迷惘，毕竟是亲眼见着自己至亲的朋友葬身战火，这种永远的痛苦无法向他人言表。

    “怎么了，不是说好不提这些伤心事的吗？……”方瑛听到萧天苏佳的对话，知道他们又在为战争的事情愁苦，遂不禁关慰一句，“好不容易回到这里，应该开开心心一点嘛……像我，从小到大都没来过汴梁，听说过这里无数的江湖事迹，真想进去瞧上一番——”

    方瑛就是这样的性格，无论身处何地，都有说不完的快乐和欣喜。

    “好好好，一会儿我陪瑛儿你去玩哈……”黄纪见着方瑛又在一旁“多嘴”，打扰了萧天和苏佳的“伤情”，不禁上前捂嘴说道。

    林雨霏想了想，也顺便安慰一句：“就是啊，就当是重回故里，心情看开一点嘛……再怎么说，佳儿你和女婿也是拯救汴梁城的大英雄不是？不要整天垂头丧气的嘛……”

    苏佳顿了顿，随即笑着说道：“是啊，我娘说的对，毕竟是我和阿天你亲手拯救的汴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太多想不开心的了……一会儿调查完了南宫家的秘密，我们可以陪瑛妹一起玩啊——上一次是随军队回到汴梁，都没怎么回味城里的风景，如今战事结束，这一次我们可以彻彻底底的放下一切，享受美好不是吗？”

    “啊，佳儿你说得对……”萧天笑着点了点头，遂又冲黄纪问道，“黄纪兄弟，一会儿我和佳儿先去南宫家的旧址调查事情，你和瑛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黄纪回过头，只声应道：“啊，我就不了，一会儿我先要带瑛儿去我原来药房的地方瞧瞧，然后再去知府找袁冲兄弟……你和苏姑娘两个人先去吧，若是调查出什么结果来，记得过来告诉我们——”

    “那好吧——”苏佳点头答应一声，遂又转头问起自己的娘亲道，“娘，那您呢？您是跟我和阿天一起，还是陪黄纪兄弟他们去玩……”

    林雨霏笑了笑，坦然说道：“佳儿你不用照顾我，娘想一个人在这汴梁城里逛逛，然后找个安静的客栈歇脚就好……”

    “可是岳母您一个人逛，万一碰上什么事情……”萧天为了在苏佳面前讨好丈母娘，也不禁关心问道。

    林雨霏则是回声一笑说道：“多谢好女婿的关心……不过如今汴梁已经解放，到处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怎么说我也是有过江湖经验的人，就算碰上什么事情，也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可怎么说汴梁也才刚解放不久，城里的治安应该还没有完善，我看好是小心一点为妙……”萧天继续谨慎说道。

    “要不这么着吧……”苏佳忽然提道，“一会儿我们先行送娘去一家较近的客栈歇息，然后我们两个出来调查事情，等调查完了去知府跟黄纪兄弟和瑛妹会和，然后再一起回到我娘这边……”

    “这也是个不错的点子……”萧天也没有反对，随即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安排好了事情各自忙各自的事，傍晚的时候我们在休息的客栈会和……”

    于是商量好了计划安排，众人一同前往汴梁东门而去……

    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汴梁，自明军解放城池以后，城中百姓再也没有遭受罹难。不过正如萧天所说，汴梁城池刚解放不久，城中的治安秩序依旧未有维稳，江湖中时不时会有匪徒之类潜入城中，趁此机会在城里“阴谋作祟”。

    当然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有前汴梁知府袁冲坐镇城中维护治安，城里的一切还是照旧如故……

    此时此刻，在汴梁北城，有一支长长的运商车队正缓缓行驶入城中……

    汴梁城北，原先是来运镖局的旧址，自从来运镖局搬离至大都以后，这里便成了军事操练的重要地方。不过汴梁一战蒙元战败，原先练兵校场被荒废，这里又变得荒凉起来。说实话，经历了汴梁一战的洗礼，汴梁城已不如从前那般繁华热闹，但如今没了蒙元朝廷的压迫，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相信无需多久，汴梁又将便会原来的繁华容貌……

    车队行驶至来运镖局旧址的空场门前，随即便停了下来……

    “吁——”车前的马夫驭马一声，示意车队达到了目的地。

    “镖头，我们到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脸热血方刚的神态，冲车内的镖头说道。

    镖头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人，见车队达到了目的地，镖头率先下车说道：“辛苦你了，阿光，赶了这么长的路，我们终于又回到汴梁了……”

    原来，回来汴梁的一车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大都返回至汴梁的来运镖局……

    一个月前在大都，来运镖局少主孙云为报家仇，只身闯入皇宫，亲手杀死护国法师太史寒生，震惊了蒙元朝廷上下。而同为察台家族的察台科尔台，为了除掉孙云，以此为借口名义，调集朝中精锐兵马，围攻来运镖局，意图杀害孙云。

    好在孙云与妻子杜鹃成婚次日，孙云命任光等人将镖局家人带离大都，携带曾经汴梁镖局的地契，回到汴梁城，镖局家人才免于祸乱。而孙云自己则只身一人留在大都，了结自己与朝廷及察台家族的恩怨，至今仍生死未卜。

    如今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孙尚荣、任光等人带着镖局全部平安回到了汴梁城，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家。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对孙云的担忧，尽管自己等人远离危险，但他们依然顾及在大都城中生死未卜的孙云。

    这其中最明显的要属杜鹃——作为新婚妻子的她，与孙云刚刚渡过良宵一夜，却是天地两隔、生死分离，换做是谁，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赶路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杜鹃也时常没有忘记自己对孙云的思念，每日默默祈祷，自己的丈夫独身大都能够平安无事……

    “少夫人，我们到了……”任光又走到杜鹃的马车面前，默默说道。

    杜鹃没有太多回应，依旧坐在马车之中，似乎这一个多月，还没有从与孙云的分离殇别中恢复过来。

    任光也很清楚杜鹃的心里所想，他也绝不会忘记大都临走前，少主孙云对自己的交代——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杜鹃不受伤害，这是自己作为兄弟最后的承诺。

    “少夫人，我知道你心里伤心，但是过去的已经改变不了……”任光知道杜鹃还在为孙云的事情而心痛，这一个月以来也很少说话，每日都沉浸在悲苦的沉哀中。

    杜鹃缓了缓神，拉开马车的帘子，一瘸一拐的腿脚慢慢走下车，随即用较为憔悴的声音问道：“我们这是……回汴梁了？”

    “是啊，我们到了，我们终于回家了……”任光继续说道。

    “我们是回来了，可是云哥他……”杜鹃说到这里，又不禁苦苦思念道。

    “少夫人你不要多想了，我相信少主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任光在一旁振振安慰道，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阿光，镖头有令，一会儿让我们所有人等，去打扫原来镖局的院子……”正说着，林景在远方冲任光这边喊道。

    “噢，知道了——”任光随口答应一声，随即又回头对杜鹃说道：“少夫人，这一个月来赶路，你也疲累不少，整理院子的事务，交给我们这些大男人就好，等会儿腾出了空房里的位子，你和夫人她们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在这之前，我想要一个人在汴梁城逛逛……”杜鹃面无表情，略带忧愁的语气说道。

    “去城里逛？”任光听到这里，不禁问道。

    “怎么说，我原来也是汴梁的人……”杜鹃继续默默说道，“我想看一下街市的长廊旧景，回忆原来的点点滴滴……”

    “可是少夫人你一个人，万一遇上什么事……”任光还是担心道，“要不让小北陪着你一起去吧，至少有个人可以照顾……”

    “呵，不用了，毕竟如今的汴梁已经摆脱了蒙元朝廷的控制，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能碰上什么事？……”杜鹃倒是不以为然，难得微微一笑道，“更何况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路子我熟，傍晚的时候我就回来，不会走太远的……”

    “那好吧，不过……”任光似乎还在担心什么，继续问道，“不过少夫人你总得告诉我们你去哪儿吧，我们好心里有个数……”

    “我想去原来的南宫家看看……”杜鹃继续默默说道，“毕竟我小的时候，一直就在南宫家干活，虽然大多都是辛酸的回忆，但那毕竟是我年少时的记忆，我还想去那里看看……”回到汴梁城，杜鹃记起最多的，果然还是有关南宫家的回忆。

    然而任光听到这里，不禁振振说道：“可是少夫人……在大都的时候我听说过了，汴梁一战因为战火，南宫慕容家惨遭朝廷灭门，如今早就荒废一片了……”

    “你说什么，南宫家？！……”杜鹃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露出怔异的面孔。

    “少夫人你还不知道吗？……”任光继续说道，“我听说是汴梁一战前，似乎是南宫慕容家犯了什么事，最后惨遭朝廷灭门……如今那里恐怕已是荒芜一片，就算你再回去，也见不到什么了……”

    杜鹃听到这里，不禁站在台阶下远眺一望——果然，当年象征汴梁城地标的南宫“千秋塔”早已不在，看来任光说的并不假。

    “真没想到，南宫家居然会……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杜鹃吃惊过后，随即恢复表情慢慢说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回去旧址地方看看，毕竟我是在南宫家长大，那里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地方……”

    “那……好吧，只是少夫人你记得早点回来……”任光继续轻声嘱咐道。

    “嗯，我知道……”杜鹃微微点了点头，遂一个人慢慢走向城中——南宫家的旧址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