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铁匠铺
对练瑶川来说,这些武力值最弱的都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军中将领此时正是落难之时,自己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也就不怪自己不厚道了,所以在这三个多月的接触中,练瑶川着实耗费了一翻心血,这才赢得了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就连卢清风,都在之后的接触中彻底信服了练瑶川,而这不单单只是因为练瑶川花费了大量金银换取了他们的自由身,更多的是那层出不穷的新颖手段和训练方法,以及悍不畏死的男儿血性,才算彻底让他们折服了。 对卢清风这些上过战场的直爽男儿来说,只要信服了一个人,便不管怎样都义无反顾了,唯一令练瑶川有些失望的是在这种情形下依旧没有激发卢清风的尽忠天赋,但想到这天赋增加十点武力值可以比得上自己杀一百人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松,也就有些释然了。 只是这三个多月里,赵云霓身边的势力练瑶川也暗中调查了一番,尤其是有一次偷偷跟在那个戴冰宇身后,想要看看这人藏身于何人府中,却没想到那戴冰宇的速度远超自己,就连动用了钩索飞檐后都走丢了。 而练瑶川在失去了目标后,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对戴冰宇有了极大的兴趣,要知道这种人,天生就是传递消息的斥候人选,好在自己和赵云霓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等自己摸清楚了他的脾性,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也就没有在意。 唯一令练瑶川有些把握不准的是自己该不该带上秦灵漪,老实说,他对自己的前路也难以把握,他已经估算过,即便没有了完颜宗弼在上京城中,各大职司的人以及金兀术的亲信还是会在,到时候牵一而动全身,一个不慎就是全盘皆输。 若将秦灵漪带上,万一置身险地,练瑶川也不敢保证可以护得她的周全,至于赵云霓这个身份尊贵的皇子,练瑶川倒是毫不在意,不说他比自己还高的武力值自保有余,就是暗中除戴冰宇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也不好说。 只是不带秦灵漪的话,先不说大金这个是非之地,就是时间流逝,等秦灵漪再大一些,女儿身份暴露了,会有什么下场,练瑶川也不敢去想,而秦桧和王氏,不把她卖了就不错了,更别提照顾了。 虽然头疼,但练瑶川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紧一切时间做好准备工作,好在这期间完颜宗弼已经带军出征了,也幸好那个神秘的哈密军师并没有出现,否则练瑶川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准备究竟能不能瞒过那人。 天会五年十一月九日,都元帅宗翰领路中军,一路势如破竹,左副元帅完颜昌狙击夺取了密州,右副元帅完颜宗辅平定了山东境内的抗金武装,完颜宗弼带军大败了郑宗孟的数万军队,捷报传回,整个大金都沸腾了起来。 金太宗吴乞买更是三天一宴群臣,尽管对他来说要维持各方平衡,但各军统帅皆是完颜皇族,看到大金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哪里不乐开了花,为此,还专门遣人往五国城,为赵佶父子送去了诸多肉食之物,名为安抚,实为羞辱。 当练瑶川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卢清风的铁匠铺,商量起了后面对策,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此时老将宗泽应该已经在开德准备迎击金兵,而且历史上更是连战连胜,当金兵战败的消息传回,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自己需要及早安排各事。 而完颜宗弼别看堂而皇之的离开了,但却留下了亲信龙虎大王,负责监视宗干等一些不对付之人,当然,练瑶川和秦桧这些人也在其中,对此,练瑶川心知肚明,倒也没有故意挑破,任由人跟随监视,只是每日里骑马练箭,并接受金人挑战,倒也没有什么出格举动。 卢清风所在的铁匠铺位于上京城西,三间民房被打通之后布置而成,内里简陋的很,墙壁也是泥土堆砌,最中间的室内有两个大的融炉和锻造的场所,几名赤膊汉子正挥舞着硕大的铁锤锻炼着一些器物。 说起这个铁匠铺,练瑶川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买来,还是卢清风一力促成,也正是因此,他才知道了原委,要知道大辽未灭之前,一直在国内实行铁禁之策,寸铁不得出边,但女真灭了大辽后,因为全民皆兵,所以生铁武器普通商贩也可贩卖。 而历史上,金人善于学习军工技术,无论是从镔铁冶炼技术,还是从大宋学来的百炼钢和团钢技艺,都逐步发扬广大,而卢清风之所以会成为奴隶,一来是因为当时战败被俘,自杀未成被带到了大金。 二来却是在来到大金后得知摩忽家掌握着数家治炼场所,这才花了点手段成为了该家族的奴隶,想要学习炼钢技艺,日后若能回到大宋,也能将传自契丹的铁冶炼技术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将兵工提升一截。 此时,铁匠铺最里面的一间挂着灰色布帘的屋内,练瑶川和卢清风以及其他先后买来的五名宋将正席地而坐,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铸造好的兵刃和箭矢等物,外面虽然气温甚冷,里面却因为外室火炉的原因,还算暖和,只是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令人听了心里莫名烦躁。 包括练瑶川在内的人悉数穿上了厚实的皮制裘衣,大多是一些卢清风打来的青鼠、狐貉皮做成的裘,耐寒得很,内里穿着的也是鹿皮制成的衣衫,这些倒是多亏了练瑶川的那些银两和勇人儿的身份,否则单凭卢清风等人的身份,是无法让那些势利的金人为其制作裘衫的。 练瑶川目光肃然,转目望着卢清风等人,见他们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显然不知道自己将他们聚到一起的用意,当下也没有直接开口,只是抚着膝盖的右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膝盖,坐在卢清风下首处一人似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