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六
第二卷大妖 我叫十六，我爹是妖皇林七，我娘是龙，因为龙珠被人夺走，在生下妹妹那年去世，妹妹叫林九。 我娘亲去世那天因为我顽皮想要出去玩，从妖皇岛跌落，娘亲为救我动用灵力，结果被反噬，后来去世。 我至今都忘不了娘亲去世那天父亲的眼神，他要杀我！如果不是几位叔叔护着，可能真的会被他杀死。 我爹是人，但是他也吃人！从小也喂我吃！他很爱妹妹，在他眼里，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妹妹。 他是这天地间最强的大妖，他的日常很简单，喝酒，赏花，吃人肉。除了在我六岁时教我一套功法，在娘亲去世那年差点杀死我外，我们之间，很少有交流。 我怕他，是因为他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妖，我怕他，也是因为对娘亲去世的愧疚。从记事起，娘亲就如同凡人一般，她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用灵力，能活着，全是因为外公留下的宝贝。 从我记事起，我爹经常出入天空的裂缝，每一次，都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尸体，无论人还是其他妖物，他都会和他身边的一群大妖一起吃掉。 自从娘亲走后，他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噩梦。 九儿哭了，他会想杀我！ 九儿病了，他还是会想杀我！ 只要九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有性命之忧。 今年我十四，我爹三十四，我妹妹，才五岁。 我一直渴望着九儿快点长大，然后变强，和我一起离开我爹，只要有他在，我迟早都会被他杀死，只要有人触怒他，无论人妖，他都会杀死吃掉。他有一把刀，听说刀里的刀灵，是他的哥哥！也是我大伯。 所以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先去紫藤花下娘亲的墓边请安，然后回屋对着他的刀，向里面的大伯请安。然后练功，照顾妹妹，陪她玩。 我一生中最亲近的除了妹妹，就是三米高的熊叔，还有两米高的牛伯，牛伯是这天底下唯一的妖王，也是唯一一个敢和我爹叫板的人，没有他们护着，我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妖皇岛，我爹体内有两种力量，一种是水，还有一种，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火，那火能烧尽一切事物。 妖皇岛在一面巨大的湖中心，湖水终年不结冰。湖上有个小岛就是妖皇岛，岛上有间木屋，那是我们的家，木屋之外有简单的桌椅，还有一树紫藤花，每年春天都会盛开。花下，是娘亲的墓。墓碑是一把蓝色的剑。 今天岛上来了客人，熊叔和牛伯，还有二十多位妖叔，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最多的就是打上天去。 我叫十六，因为我娘说九加七等于十六。十六很好。 ——十六自述完 “小十六！你爹和你小九呢？”远处三米大汉大声喊着协同众妖一起走来。 “我爹带着小九去仓洲城了，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十六很恭敬的对众人行礼，众人近前，先是对九爷的墓行一礼，然后才继续说话。 “你爹最近削你没？”三米大汉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熊叔盼我点儿好！我爹那不叫削，在这么下去即便我浑身龙鳞也没用啊！”十三和林七的性格有些差距，比较开朗，但是长相随了林七，虽然不英俊，但也说的过去，毕竟有个倾国倾城的娘。 只是那一双眼睛，像极了九爷。却总是充满自责和不自信，因为对娘亲的愧疚，是他一生都解不开的结。每当注视他的双眸，总是能看到他躲闪的目光。 “叔今天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要听不？”三米大汉盯着十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看到了当初的九爷。 “想听！熊叔每次要说好消息，都会有好事情发生！”十六期待着。 “今天我们去了树神那，你猜猜树神都说啥了？”这三米大汉蠢起来总是很可爱，这种事情谁能猜得到。 “你再不说我不听了！”十六耍起小脾气。这天地间最疼他的妖，就是眼前这位和身边的牛伯。 “这消息要等你爹来了一起听，听完他肯定会打上天去！”三米大汉守着一个小秘密很是难受，很想说，但是一定要等到林七回来。 等待总是漫长的，特别是守着一个极需要分享出去的秘密。人总是能独自承受很多痛苦，但是内心喜悦的事情总是忍不住要给大家分享，那快乐一经分享，就会变成更大的快乐。 夕阳西下，一轮血红的残阳倒影在湖面上，同样倒影在湖面的，还有那道天空中的裂口，裂口处的熔岩，从来没有熄灭过。 远远的一个身影，身穿黑袍一把黑刀佩与腰间，满头黑发简单的束与脑后，用一根黑色的布条绑着，额前两缕碎发在风中飘舞，一张脸上全是肃杀。这就是妖皇林七。简简单单的行与天地之间，却让人望之生畏。 他的手中牵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纱裙，一双黑色的长靴。粉嫩的小脸煞是可爱，此刻看着小岛的方向不停的大喊“哥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如银铃般的声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这小丫头，和九爷一样，长大了又是个小妖精。”三米大汉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人满眼期待，也有隐隐的失落，这一家，少了九爷！ 林七扫过众人简单问道：“诸位有事？” “有大好事啊七哥！”三米大汉笑的很开怀。 “哦？”林七自从九爷去世后彻底变了一个人，他明明知道九爷就算不去救十六，一样会死，没了龙珠，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还记得当初我们去找树神的事情吗？”三米大汉继续说着，不理会林七的冷淡，已经彻底习惯了他现在的样子。 “树神当年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三米大汉显得很着急，想让林七自己回忆。 “熊哥今天说话有点拖沓，你再不说，我不听了！”林七冷冷的一句话让一边的十六心里一震，果然是亲爹啊，说的话都一样。 三米大汉甚是恼火，今天带着天大的好消息来，结果两次被冷冷的怼回去，心里非常不爽。 “哈哈哈，还是我来说吧！”一边狂牛看得直乐。 “干哈玩儿啊，今天必须是俺来说！”三米大汉当仁不让。 “大熊叔叔我要听！”五岁的小九声音很清脆，跑到三米大汉脚下仰头看着这个大块头。大汉弯腰抱起小九，龇着满脸的胡子茬就想亲一口，小九一双小手推啊推，还是无奈被三米大汉亲到小脸上，一双小手捂着脸一脸嫌弃的看着三米大汉说：“你以后不刮胡子不许亲我！” “你爹也不是胡子拉碴的吗，为啥他能亲？” “他是我爹啊！”小丫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随口说了一个认为最妥当的答案，童言无忌，但是话中浓浓的亲情谁都能听的出来。 “叔告诉你，你娘亲不会死的！”三米大汉用手指轻轻点着小女孩儿的鼻子甚是喜欢，抱着不想撒手。 林七和十六在听到这句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 “当真？”林七的语调语气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冷冷淡淡，只是内心早已经起了波澜。 “爷我要喝酒！”三米大汉开始撒娇了。 “去给他拿酒！” 十六拿出酒来倒上递给了三米大汉。 “爷要吃肉！” “去给他找肉！” “爷要现烤的！” “......” 林七不必吩咐，十六埋头奔走为三米大汉找酒找肉。 “爷要吃你烤的！” 死胖子，早知道就由着他了，林七内心愤愤。 “我也要吃！”三米大汉怀中的小九此时也馋了。挥动一双小手对着林七叫唤。 这岛上，已经很久都没有烤肉的香味了。也很久没有欢笑声了。今天为了满足三米大汉，林七不得不给他烤肉，因为大汉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对于物是人非这种事情，林七总是要体会很多次，无论是仓洲城，还是现在的妖皇岛。谁曾想到当初的一个小伙计，会经历这么多无奈。 三米大汉今天格外的顽皮，愣是要和林七杠到底。 肉已经烤好了，金黄的外皮流淌着油脂，香气四溢看的众妖、还有半妖连连咽口水。林七烤的肉很好吃，当初为了讨好九爷，可是没少下功夫，边烤边回忆着过往，回忆着九爷的欢声笑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有关九爷的过往，像潮水一样涌来。 “给朕拿酒来！” 身后欢乐之声戛然而止！因为这些年来，林七沾酒就醉。醉了以后要么躺在九爷坟茔之上睡觉，要么就是拿十六练手。 没有人给他酒，也没有人愿意给他酒，虽然贵为妖皇，实力通天，但是这个日子，他不能醉。 林七在人群之中找到十六，一双眼睛盯着他。 十六在妖群中找到一坛还没开封的酒，拿起，走向林七双手递上。 遇到这种爹，可能是他这一生最悲哀的事情吧！ 林七撕开酒封对着酒坛一阵痛饮。放下酒坛发现身旁三米大汉一边啃肉一边看着自己。 “你瞅啥？” “瞅你咋滴？” “信不信朕削你？” “......” 瘪犊子玩儿，一口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