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三国有君子在线阅读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逼郡守

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逼郡守

    听陶商这么说,水贼头子们一个个又开始哭爹喊娘,磕头的磕头,哀求的哀求,帐内在一起被磕起了一阵沙尘暴。

    看水贼头子们没完没了的呱噪,陶商也着实是心烦了。

    “好了,好了……这事陶某帮你们摆平。”陶商颇是无奈的唏嘘道:“当了二十年的君子,结果还是在你们这些混蛋的手里栽了跟头,毁了一世的清名……也不知道是我欠你们的,还是你们欠我。”

    一番话,只把这些水贼头子们说的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

    少时,却见刘寨主唯唯诺诺的问陶商道:“府君大人,打算怎么帮我们解决此事?”

    陶商微笑着盯着刘寨主,道:“那刘校尉觉得,陶某又应该怎么处理此事?”

    事关自己的生死,刘寨主不敢怠慢,他低头寻思了好半晌,方才犹犹豫豫的道:

    “府君莫不是想亲自出面,以好言相劝,求盛宪高抬贵手,放过我等?”

    陶商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期待的刘寨主,心下很是无奈。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帮家伙都没有。

    陶某要是真的这么去跟盛宪说了,那这吴郡的诸事,若是想再插手,那就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这个世道,最没用的一种手段,就是求别人!

    没有任何筹谋,没有任何话语权,成与不成只能靠别人的施舍……

    “你们先下去吧,找周泰交割兵权,至于你们谎报军情冒功的事,陶某自会去找盛宪解决,你们放心就是。”

    陶商不想跟他们多废话,他怕跟他们说多了,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这些水贼头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是唯唯诺诺的起身退出帐篷外,按照陶商所说的去找周泰交割兵权了。

    徐荣一直陪在陶商的身边,见这些贼寇头子都退了出去,急忙道:“府君真的打算帮他们解决冒功之事?”

    陶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们这些人,虽然愚蠢贪婪又可恨,但他们当初毕竟帮我战败了袁术,我现在借机夺了他们手中的人马,编入金陵水军就足够了,若是让他们死了,只怕会多少影响我君子的名望,名声这东西,是招揽天下人才的关键,轻易失不得……所以这谎报冒功的罪责,我还是得帮他们想想办法的。”

    徐荣皱了皱眉,道:“冒功是何等罪过,您就算是以刘繇扬州刺史的名义去压盛宪,他也未必肯服气,这事是咱们不在理……”

    陶商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淡淡道:“那就把没有理的事变成有理,徐将军,你可知道盛宪是如何发现这些蠢贼谎报军功的?”

    徐荣一耸肩道:“这些愚钝之辈谎报军情,说是已经剿灭了山越宗贼祖郎,结果没过几日,祖郎的兵就从山里面奔出来了……”

    陶商闻言笑了:“那盛宪亲眼见着了吗?”

    徐荣摇头道:“他一郡之长,哪会天天猫到山沟里偷窥贼寇……这个自然是没有的。”

    “那他怎么知道,那支从山里出来,被认为是祖郎军的兵马,就一定是祖郎的人,而不是别的山越冒充的呢?”

    徐荣闻言刚开始有点懵,但随即慢慢的,就开始反应过味来了。

    这臭小子,又开始要搅浑水了吗?

    陶商笑着对徐荣道:“你去找我从兄陶基,他是丹阳本地人,多少知道一些祖郎的情况,你打听清楚了,多派几队人马,装成祖郎的兵在吴郡各县现身,记得距离尽量各县远一点,只要让他们看到就行,而且你不可骚扰打劫平民百姓,只是现身让人看到即可……我要让一夜之间,吴郡处处有祖郎。”

    徐荣沉吟了片刻道:“陶基也未必真见过祖郎的人马,末将未必会装的像。”

    陶商闻言笑了:“就是让你装的不像,真装的像了,谁还会以为是假的呢?”

    一天天的浑水摸鱼,这也真是没谁了。

    ……

    ……

    陶商在太湖边,重新收回了当初有小心思的那些水贼头子麾下的水军,并将这些自己当初敕封的“虚名校尉”们统统闲置,然后又命徐荣派出十数股兵马,扮做山越渠帅祖郎的兵马,在吴郡各地展露头角。

    事情办妥之后,陶商并率兵直奔吴郡的治所吴县而去。

    盛宪属于士族文人,昔日又曾是党人,他的文人声名很大,几乎可与孔融这一类的士族文人一较高下,而且他本人与孔融的关系又是相交莫逆。

    这也就是陶商眼馋吴郡,但却一直不方便直接动手抢的原因。

    陶商并不想跟声名素著的文人直接动粗,自己是君子,盛宪是文人大儒,大家属于一个流派的,都是让文化圈的高端人士,文化人打文化人,其不是让那些只知道打仗的蛮子瞧了笑话?

    陶公子最爱的是以德服人。

    听说了陶商率兵即将抵达吴县,文化人盛宪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想派兵去拦住陶商的进程,但却不敢。

    金陵城的军威可不是他手下吴郡的兵将所能够抵挡的——更何况陶商入境讨伐山越的行为,还是经过扬州刺史刘繇的授权,他出兵吴县可谓是名正言顺。

    盛宪心烦意乱,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听说那陶商虽号太平公子,但用兵打仗极有两下子,连吕布都被他夺了坐骑。

    万一他对自己动粗,自己一介文儒,岂不是连裤衩子都被他扒的不剩了。

    不过很显然,陶商并不打算对他动粗,至少暂时不会。

    陶商先派人给盛宪送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己此番前来吴郡的目地,是奉了扬州刺史刘繇的将领,前来讨伐吴郡当地的宗贼,并不想跟盛宪起什么冲突,还请他不要过于介怀。

    陶商的名义很正,信也写的很客气,客气到盛宪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他甚至连算计陶商都没有理由。

    盛宪的名望、家世,包括他的文人风骨,不允许他在处理这种问题上,和普通的枭雄一样不顾伦常,因为名声对他来说,也是比性命还重要的。

    因此他只能命手下拉开条幅,热烈欢迎太平公子提兵至吴郡。

    二人就在这样的方式下见了面。

    盛宪不顾其他,一见面就向陶商请教了,为何他陶商当初会派遣丹阳郡的一众校尉入驻吴郡的下属县城,这算是什么举动?跟不打招呼就直接进别人家做客一样不讲礼貌。

    盛宪打算先声夺人,给陶商小子一个公理上的下马威。

    陶商默默无语,直接从怀中取出了盖有刘繇印绶的准入驻文书。

    吴郡不是你个人的,是朝廷的,如果把吴县比作你的家,那你盛宪最多就算是个廉租户,朝廷有权利虽然让别人一起来跟你一起租房子住。

    就这么简单个事,你吵吵鸡毛。

    盛宪随即展开了第二回合的问答。

    盛宪又问陶商,那些入驻的校尉谎报军情,冒军功,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你的廉租户过和我一起住,结果引狼入室,包庇小偷,这事朝廷处理不处理?

    陶商笑了。

    这事他也早有准备。

    他拿出一叠公文,都是这几天他派往吴郡下属各县的探子带回的汇报。‘

    陶商告诉盛宪,吴郡现在四处都出现了假冒祖郎兵马出现的山越众,十多处地方都出现了祖郎,很明显,是有其他的山越宗贼在冒充祖郎,因此这不能证明那些入驻校尉们所呈递的请功表册就是假的,万一他们杀的是真的呢?你因为这么多冒充的就定他们的罪责,是不是有失公道?

    至少得经过论证与仔细甄别之后才能下定论。

    盛宪气的直咬牙,他问陶商:你凭什么断定那这些假冒的宗贼里面,就没有真祖郎?

    陶商反问他:那你凭什么断定这些人里面,就一定有真祖郎?

    一番强词夺理兼带不要脸的话说出来之后,盛宪差点没气晕过去。

    但他实在是没有理由驳斥陶商。

    盛宪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他想给陶商下马威,还不如上来直接跟陶商比作势,这样赢的局面还会大一些。

    可他偏偏跟姓陶的比胡搅蛮缠,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盛宪还想再质问陶商别的,却见陶商打断了他,反客为主,另外询问了他一件事情。

    “孝章公,据说近年来,孙氏一族的孙策,一直是在吴郡下属的富阳县丁忧守孝的吧?可是陶某在兵进吴郡之后,派人去富阳寻访孙策的踪迹,却发现这个人和他亲眷,早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孙坚在世时是豫州刺史,孙策服丧之期未过,他的家族亲眷若要从吴郡挪走,想必一定是要有你亲自盖绶的路引才能起行是不是?敢问孝章公,孙策本人现在已经不在吴郡之境了,这件事,您应如何和刘刺史交待?”

    盛宪闻言顿时脸色一红,但口中还是不服气的道:“孙策服丧之期虽未至,但其宗族长辈已经尽皆联名,言举族迁移乃是族中商议之事,非孙策本人不尽孝之故,盛某纵然是郡守,却又有何理由去阻拦?”

    陶商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宪,道:“理由?那我告诉你一个理由!孝章公管不管孙策孝顺与否的事,陶某并不关心,他亲爹就是被他本人克死的,与咱们也无半点关系……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孙策之父孙坚乃是袁术的附庸,昔日霍乱江南,杀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豫州刺史孔伷的举动,皆此二人所为,孙家人就是一个祸胎,孙策在你的辖境范围内,你不想办法控制住他,反而纵虎归山,日后江南若有祸乱,你就是罪魁祸首!”

    盛宪被陶商气的满脸发红,但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

    孙策之父孙坚是袁术的附庸,这件事天下皆知,而袁术和孙坚在江南之地连续掀起腥风血雨,这件事盛宪也是知晓的。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盛宪才不敢随意去招惹孙氏一族。

    孙策虽然是在吴郡给孙坚守孝,但不代表他麾下的兵马丢失了,其堂兄孙贲此刻代替孙策统领孙坚麾下的孙家军,自己若是随意阻拦孙策,不给孙策路引,翌日一旦被孙氏报复,盛宪的后果可想而知。

    文人也不各个都是铁骨铮铮的。

    陶商似是看出了盛宪不能说出的话,随即道:“看来刘刺史说的并没有错,江南现在多事,您一介文人似是也当不得这一郡之长了。孝章公,你放走孙策,丽日他出兵江南,生灵涂炭,你纵然是百死也莫赎罪,看在您老多年风骨的份上,陶某也不为难你,你主动致仕,把吴郡的权柄交出来,陶某代刘刺史做主,这一页便算是翻过去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