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住址
就好比现在，刚一来到宾馆大厅，陈逍遥就已经满脸苦涩提及难点，而难点也正如他刚刚说的那样，城市太大了，想在一座大型城市里调查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都就更别提调查一个几十年来毫无音讯失踪者了。 “对啊对啊，陈老弟说得对，虽然咱们已经把朴爱英当做了调查重点，但那人早就失踪了啊，搞不好已经死了，别人也早就把她忘了。”正所谓英雄所及略同，见陈道士带头诉苦表达茫然，本就不愿外出调查的陈水宏亦瞬间抖着肥肉点头帮腔，只可惜…… 赵平没有说话，程樱同样没有说话，任凭这俩姓陈的如何茫然诉苦，二人依旧如最初下楼时那样面无表情只顾行走，径直走向宾馆大门，没有人知道二人到底打算去哪，唯独曾从事过某种非法职业的李天恒好似明白了什么般一言不发跟在身后，见三人统统不语，无奈之下，陈逍遥只好和陈水宏一起再度跟上。 很快，走出宾馆来到外界，待扫了眼车流涌动的喧嚣马路后，赵平拦下了一辆空间颇大的依维客汽车。 先不提眼镜男为何挥手拦车，但结果却是肯定的，果然，汽车刚被拦下，车窗便探出了司机脑袋。 “这位先生，你为何要拦我的车？我这车并非出租。” 首先可以肯定司机目前很是疑惑，理由也正如是他上面说的那样，他这辆车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比出租车大上一些的依维柯，他倒是满脸疑惑率先解释了，不料赵平却好似没听到那样根本没有回答，反而朝司机问了个问题：“你是这辆车的车主吗？” “纳尼？” “额，是，是的，我就是这辆车的主人，怎么了？”面对眼镜男子的突兀问题，司机先是一愣，而后满脸错愕本能点头，接下来…… 司机看到了钱，一大把颇有厚度的美元现金！ “这里有三万美金，足够买两辆你这种类型的车了，现在你只需做一件即可，那就是立即下车，然后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两分钟后…… 轰隆隆。 拿着一大把引人注目的美元现金，司机站在路边愕然发呆，就这样盯着那辆原本属于自己的汽车被一群陌生人打火发动。 同一时间，车内。 驾驶座前，李天恒正充当司机发动汽车，后排则分别坐着赵平程樱以及愈发迷茫的陈逍遥和陈水宏，不错，他俩目睹了整个过程，从赵平最初的拦停汽车询问司机到期间的掏出美金购买汽车，在到此刻的钻进汽车坐在里面，整个过程被二人尽收眼底，毫无疑问，赵平买车的目的肯定是要去某个地方，但他俩却不知道具体要去哪，直到…… “我们去哪？” 直到李天恒出于谨慎回头询问，赵平才在随手整了整西装领带后公布答案，淡淡说出了此行目的地：“去利川市警察局。” 利川市警局坐落于城西大街，不同于规模较小且往往负责某片区域的派出所，作为负责整个城市治安的总署警局，这里注定存在着大量后备警力与数量更多的资料文件，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宛如往常那样，今日依旧忙碌的一天，偌大的警局门前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扫了眼车内导航，又看了眼窗外相距不远的警局标识，李天恒回头提醒道：“到了，那里就是利川市警局总署。” “很好，程樱，还有陈水宏你俩跟我下车，该怎么做都心中有数了吧？” …………… 半小时后，利川市警局，3楼综合档案室。 电脑前，操控着鼠标，程樱正目不转睛浏览着诸多信息，后方，赵平待在橱柜前不时然翻阅着档案卷宗，陈水宏则站在门口同一名年龄稍大的警查有说有笑，貌似相谈甚欢。 “陈先生瞧你这话说的，我也只是在做本职工作而已，哪有什么功劳啊？” “嘿嘿，金科长这话可就过谦了啊，放眼整个利川市警界，谁不知道金科长的大名？以您在警局的种种资历，退休前再升一级估计是绝无问题的。” “哈哈，陈主编过誉了，放心，你们大可随意查阅，反正都是几十年前的过期老档案了，警局也早就放弃了调查，看看也啥没关系，不过要快，毕竟这么做有点违规啊……” “哎呀金科长你放心好了，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随便看看，看完就立即离开，绝不会给金科长添麻烦。” 此刻，盯着眼前这名从自称主编的肥硕胖子，作为警局档案科长，金大成态度和蔼，目前就这样和陈水宏有说有笑态度相谈甚欢，继而任凭另外两人在里面查阅电脑翻看卷宗，首先可以肯定，位于3楼的警局档案室是严禁外人随意进入的，这么搞铁定违规，当然规矩是规矩，但问题是金科长却不得不违规，不得不放任几人进去浏览，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对方给的太多了！多到足够他为此冒险了！ 是的，才刚在办公室见到3人，还不等他说话，那名比自己还有官僚气派的中年胖子就主动露出笑容打起招呼，其后就这么和满脸茫然的金科长交谈起来，通过对话，对方自称是某解谜节目的责任主编，名叫陈水宏，目前正带领手下收集并制作一期颇有神秘色彩的悬疑类节目，而节目则涉及到诸多人员失踪案件，既然涉及到案件，那么来警局收集资料便成为了必然，说实话，像这种人员失踪案件，对于大城市来说太常见了，每年都会发生那么几起，对此金科长倒也不置可否，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问题是警局有警局的规矩，虽然他确实管理着整个城市的居民信息以及案件资料，可他却不能随意让外人查阅翻看，正想严肃拒绝，可，还不等他开口，陈水宏就已经用快如闪电的速度将一叠美金瞬间塞进了金科长衣兜，然后…… 嗅着空气中仍在飘荡的金钱‘香气’，又触摸着兜里那分量颇足的美金厚度，金科长沉默了，不单刚刚摆出的严肃表情消失不见，就连那即将吐出的拒绝言词都硬生生咽了回去，其后整个人被犹豫充斥，就在金科长纠结犹豫的时间里，又一叠数量相等的美金被再次塞进金科长衣兜！ “咕嘟。” 最终，金科长失败了，他被金钱彻底击倒，其后就这样和刚刚认识的陈水宏交谈甚欢，宛如多件不见的老友般有说有笑赶往3楼，不消片刻，在空荡无人的3楼里，陈水宏陪着金科长在门口互相吹捧热络非凡，程樱则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查阅信息，赵平则翻出份卷宗档案定睛浏览。 20分钟后…… 告别了喜忧参半的金科长，3人离开警局重回汽车，刚一回到车里，还不等留车里的陈逍遥两人好奇询问，扶了扶眼镜，赵平便看向程樱当先问道：“怎么样？收获如何？” “嗯，还算可以，除查不到朴爱英的家庭情况外，她的原始住址已经摸清，对了，你那边呢？”. 见程樱毫无废话点头肯定，赵平随之说道：“虽然朴爱英当年是在水源市失踪，但作为土生土长的利川市人，这里的警局仍为其构筑了档案卷宗，将水源市警方的调查结果复制了一份，首先朴爱英是在1969年10月26日失踪，最后看到朴爱英的是名医院护士，据那名护士所说，当天清早她就发现朴爱英有所变化，往日性格温和和待人客气的院长朴爱英神志恍惚，整个人情绪低迷，那时的她就曾察觉到不对劲，本想询问两句，可对方却根本不给她询问的机会，未等开口，朴爱英就直接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说到这里，赵平正式介绍起朴爱英案件，内容倒也算得上曲折离奇…… 先不提朴爱英因何情绪低落，自打朴爱英走进办公室，至此以后，那名护士便再也没有见过朴爱英，且当晚便发生了病患集体自杀事件，近百名精神病人统统死亡！死因为舒乐安定中毒，属于因服用大量疑似镇定剂药物所导致的中毒死亡，加之院长朴爱英当天失踪，果然，水源市警方立即将朴爱英视为重点嫌疑人并即刻展开抓捕工作，期间还特意联系了朴爱英籍贯城市，也就是利川市警局总署，很快，一场横跨水源和利川两座城市的搜捕行动正式展开，搜寻工作进行了很久，几乎持续了两个月，然而奇怪的是，任凭两方警局如何卖力，甚至动用了很多经验丰富的办案老警，但结果却一无所获，无论是案件发生的水源市又或是嫌犯籍贯所在的利川市，两边皆无朴爱英的蛛丝马迹。. 由于实在找不到朴爱英，加之案件影响实在太大，大到世人皆知的地步，无奈，警方扩大了搜寻范围，警查总厅开始向整个京畿道下达搜寻命令，一时间，无数警局派出警力在当地搜索，看似警力比最初多了很多，但搜索范围却也扩大数倍，而但凡有点经验的警查都知道范围越大就越难寻找的道理，结果和预料中一模一样，陆陆续续搜寻数月，结果毫无所获，最后警方也只能当做悬案就此搁置，而朴爱英就这样如人家蒸发了般彻彻底底消失无踪，几十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她，后来亦有办案多年的资深警查猜测朴爱英或许早就死了，只不过尸体无法找到而已。 以上便是赵平在浏览卷宗时所获取的案件资料，幸亏利川市警局当年复制了一份案件资料，否则他们就势必要前往距离更远的水源市警局搜集线索了，届时一定会消耗大量时间，而如今执行者缺乏的就是时间，毕竟谁都不知道诅咒会何时发布任务。 听过赵平的案件介绍，程樱眉头不由一凝，同样在旁倾听的陈逍遥三人也一个个面露狐疑，很显然，自打赵平带着程樱和陈水宏下车走向警局的那一刻起，留在车里的陈逍遥就瞬间明白了，原来眼镜男这是要直奔警局调查线索啊，不愧是赵眼镜啊，胆子果然够大，且行事风格亦向来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或许在陈逍遥眼里赵平属于胆大包天，可事实上赵平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时间宽裕，就算调查线索离不开警局，他也一定会采取更为安全的方式进行调查，比如夜里偷偷潜入又比如收买警查偷看档案等等，他有的是办法从警局搞到和朴爱英相关的案件资料，说是这么说，但现实却逼的他不得不冒险，在不知诅咒会何时发布任务的情况下，时间是紧迫的，为了尽可能节省调查时间，赵平只好冒险，冒险以贿赂的方式收买负责档案管理的警查，之所以特意带上程樱和陈水宏，目的也无非是提前做好两手准备，有陈水宏这个官场老油条在，交流或贿赂什么的完全可以由他出面，而程樱则明显属于最后准备了，如果贿赂不成，那么他就会示意程樱将人控制住，继而暴力威逼，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 好在那姓金的科长和陈水宏是一路货色，同样还是个官场混子，对金钱基本没抵抗力，倒也让几人顺利获得了档案信息，总之一句话，对执行者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话归正题，抛开赵平的冒险举动不谈，在听完赵平对案件的整体叙诉后，或者说在得知一段电影里从未有过的案件细节后，每个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朴爱英案件竟如此曲折离奇！固然电影里也曾介绍过精神病人集体死亡以及朴爱英的莫名失踪，实则却从未提及过案件细节，但现在不同了，通过赵平三人的冒险调查，执行者收获了很多信息，比如精神病人的具体死因，比如朴爱英的搜捕过程，又或是朴爱英失踪当天的精神状态等等，至于哪点最值得关注…… “咦？这事还真有点曲折离奇啊，那啥叫朴爱英的院长当天早上神情恍惚？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不愧是号称道门奇才的陈逍遥，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但毕竟长着颗聪慧无比的大脑，刚一听完赵平叙诉，仅仅沉吟数秒，陈逍遥便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直接谈及了他的关注重点。 果然，见陈逍遥当先在意起朴爱英失踪当天的精神状态，除赵平外，旁人纷纷投来目光，程樱则用试探语气问道：“怎么？你很在意这点？” “那是自然，我们道家有云，精神的高低与否往往能直接判定一个人的内心状态，如果精神亢奋，那么这人一定非常开心，如果愁眉不展，那么就一定是发生了不开心的事，可若是整个人情绪低迷乃至低迷到神情恍惚的话，那么就势必遇到了某些难以解决的天大难题啊……” “天大难题？” “喂，陈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朴爱英在作案前曾面临着某种困境？” 凭借茅山道士对人类精神的独特理解，陈逍遥以若有所指的语气阐述了他的个人判断，听罢此言，别人还没说话，倒是陈水宏肥脸一抽好奇反问，提了个极有可能贴近真相的猜测，还别说，加入团队久了，在一群个个聪明的资深者的熏陶影响下，陈水宏竟逐渐学会了逻辑推理，懂得抛开表面深层分析，虽说同何飞这种档次的资深者依旧差距甚远，但至少比一般人强上太多，当然陈水宏如何学习并非重点，重点是胖子的猜测很有道理，甚至连思绪颇多的程樱都认可了这种猜想，而陈逍遥也确实在听完陈水宏的猜测后果断点头道：“如果那群精神病人的确是朴爱英所杀，那么朴爱英就一定面临着某种困境，或者说是困境逼着她下毒杀人，把那群平时同朴爱英关系很好的精神病患全部杀死！” “常言道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万物皆有因果，若非逼迫，朴爱英便绝无可能杀害那群和自己无冤无仇的精神病人，至于到底是何种原因导致她这名院长亲手毒杀自己的病人，那贫道就不清楚了。”. 通过一番饱含哲理的所言所语，陈逍遥发表了个人看法，和陈水宏一样认为无辜殒命的病人是死于朴爱英之手，认为是认为了，可陈逍遥却猜不出朴爱英的杀人动机，毕竟杀人不同于杀鸡，杀人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一般而言，在不被逼到绝路的情况下，没有谁愿意杀人，就更别提一座医院近百名精神病患了，也正因如此，陈逍遥才会额外在意朴爱英失踪当天的精神状态，继而顺势推测出对方杀人极有可能并非本意，而是形势所迫，属于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不得已才动手杀人吗……”因早就清楚陈逍遥头脑聪明的关系，在听完陈逍遥那段颇有见地的逻辑推理后，除李天恒和陈水宏有些惊讶外，程樱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喃喃自语着事态结果，不断念叨着迫不得已，感觉似在思考，过了大概十几秒，待结束了那段颇有深意的自言自语后，下一刻，程樱突兀抬头，目光径直看向赵平。 至于赵平…… 不同于程樱刚刚的若有所思，眼镜男反应淡定，全程面无表情，目前就这么靠坐客椅沉默不语，无论是最初的案件叙诉还是陈逍遥刚刚的个人分析，期间没有什么能让他转变表情，他只是在旁倾听，倾听着众人谈话讨论，直到程樱投来目光，男人才好似一名刚刚结束了参禅打坐的老僧般调转目光看向车外，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料却啥都没说，反而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朝李天恒命令道：“开车，去朴爱英的最初住所。” 嗡嗡嗡。 伴随着阵阵车体轰鸣，这辆被重金买来的依维柯径直驶向城北区域，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下利川市的整体布局，和其他大型城市一样，繁华地段往往位于城市中心，且越往外就越萧瑟，不否认作为临近首都的发达城市，利川市几乎不存在萧瑟区域，但位于城市外围的建筑却大多老旧，耸立着很多始建于上世纪中后期的楼房建筑，而朴爱英的当年住所便恰恰在市区外围。 靠着程樱从电脑里搜集得到的住址信息，在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汽车来到城北，继而开进了一座名为瞬臣花苑的居民小区。 啪嗒。 透过车窗，先是大体浏览完这处和国内极其类似的小区环境，赵平推开车门率先下车，程樱和陈水宏紧随其后，只是…… “李天恒，还有陈逍遥，你俩也下车。” “咦？我俩能下去了吗？好啊！好极了！”. 没有错，区别于早先的前往警局，这次是全员下车，一听赵平要求下车，本以为这次仍然要待在车里无聊等待的陈逍遥和李天恒顿时大喜，忙争先恐后跳下汽车，接下来，在赵平的带领下，众人沿小区道路穿梭移动，径直赶往附近一栋居民楼。 半分钟后，站在楼前，仰视着这栋颇有年代的居民楼房，赵平双目微眯随口问道：“瞬臣花苑3号楼，是这里吧？” “是的，电脑里标注的住址信息就是这里，在3号楼的501室。” “走，上楼。” 在得到程樱的肯定答复后，包括赵平在内，众人再不迟疑，纷纷走进眼前楼房。 正如一开始曾特意描述的那样，由于是老式小区的关系，这里的楼房普遍不高，顶层也就6楼高度，也正因如此，这里没有电梯，若想上楼就只能走楼梯，而此刻，以赵平为首的一行人便集体穿梭在阴暗狭窄的楼道之中，待途径了诸多楼层后，很快，众人抵达终点，正式来到5楼501号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