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苏家
第二十七章苏家 中山大学和深圳大学的加赛结果出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游戏仅23分钟就结束了。深圳大学几乎是平推掉了中山大学的基地，这让那些期待许久的观众惊掉大牙。 深圳大学也以广东赛区第二名的身份成功晋级十六强。而至于前二名开外的战队排行，也没几个人去关心了。 而第二天便是1月1日元旦了。 虽然假期只有3天，但是毕竟也算公历的新年，校园里还是空荡荡的，见不到几个人。 社里几乎都是广东本地的人，也都31号下午就各自回家过节日了，约好2号直接到网吧碰头。 韩清歌这两天都没有消息，不知道是去外地面试还是提前回家了。 让方影好奇的是宋玉柯竟然没走，一个人在宿舍用电脑计划着去上海用的开销以及1月份去网吧赚外快的安排。 一大清早方影悄悄的出门，跑到花店拿了提前订好的花束，然后一个人乘车去了郊外。 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去超市转了半天最后挑了几袋徐福记的酥糖、一些干果和一个大汽车玩具，然后拨通了苏晓的电话。 “你在家呢？”方影问道。 “是啊，奶一直惦记你呢，用去接你不。”苏晓说道。 “不用，我这就来。” 约莫十几分钟后，让的士在路边停靠，而方影则自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周围的建筑虽然很多都是翻新过的，但是还是难掩老旧的痕迹。这是花都为数不多存留的旧城别墅区之一了。 这里在80年代及以前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入住的地方，虽然如今花都发展繁荣，繁华地带都位于了珠江两岸。这里也价值不比当初，但是很多守旧的老人还是住在这里，不愿意搬出去。 不过确实，相比于市区的繁荣但嘈杂，这里湿润的空气，两旁长得有些任性的花花草草，还有个别院落里可见院主人栽培的庄稼，还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境。 这片别墅群很大，从前面的各家各户坐落有序，越往里走越有些偏僻起来，隔了些许距离才有家住户。 小区里走了许久，在一家看起来就特大的庭院门口停下，怀念似的透过缝隙看了看院子里，似乎两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方影的目的地到了。 “爷爷，爷爷，方影来了。” 孩子的精神总是比大人足的，似乎感觉到家门口来了人，玩的满脸汗水的小男孩放下手里的积木跑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院子里走来的方影，又立刻把门关上，然后跑到大厅里喊着。 “你个死孩崽子，怎么和你方影哥哥说话呢？”一个中年美妇人宠溺的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然后拽着他来到门口。 苏晓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小影，快进来！”美妇人穿着拖鞋就迎了出去了，笑眯眯的说道。 “三婶，不用出来。”方影赶忙加快脚步走到门口。 苏晓把他手里的东西也接了过来。 “来让三婶看看，好像还胖了点。不错不错。”美妇人对着方影脸蛋和胳膊捏来捏去，亲昵的说道：“快进屋，大家都等着你呢。” 这个美妇人就是苏晓的母亲，刘楚玉，小男孩则是苏晓的亲弟弟，也是苏家最小的成员苏文博。 “方影哥哥。”苏文博脆生生的打招呼道，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晓手里的玩具，他知道那肯定是他的。 “快拿着你哥给你买的玩具去玩吧，没出息。”苏晓把汽车玩具塞在他亲弟弟手里，把他拎到沙发上。 一楼的客厅里还放着动画片，除了从厨房露头出来打招呼的保姆刘妈还有苏晓他们娘仨，其他人都不在。 似乎看到方影所想，刘楚玉开口说道。 “你爷爷他啊在楼上书房，又跟你二叔三叔杠上了。”美妇摇摇头，对这几个不省心的老小孩也是颇为无奈：“妈和嫂子应该要下来了。” 话音未落，楼梯上出现两道身影。 一个是雍容华贵的气质和苏轻舞无二的妇人，是苏轻舞姐妹的母亲李香君了。而她搀扶着的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也就是苏晓的奶奶了。 “奶奶，干妈！”方影赶忙迎了上去，弓着身子搀扶着老太太的另一边。 而老太太此时的眼中噙满了泪花，抬起头颤颤巍巍的双手抚摸着方影的脸颊。 “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苦了你了。” 方影鼻子发酸，眼眶也红润起来。 “好了妈。今天过节，不说这些。你看小影给你买了什么？”三婶刘楚玉把话题移开，从自己大儿子手里拿过那袋子食品，挨个展示了一遍。 “好孩子，你还记得奶奶爱吃什么。”老太太感叹道。 如果说两家的关系，算得上是百年世交了。方影的太爷和苏晓的太爷可是当年一起从军的战友，方影的太爷也救过自己兄弟的命。后来互相有了家庭生了孩子，大一点的苏家小子命名擎苍，小一点的方家孩子命名擎天。 也就是方影的爷爷和苏晓的爷爷。 那时候国家已经安定发展了，也就各自回到了故乡，方家老头子在辽宁从部队退休从政，而苏家则是承蒙方家大力相助下南下经商。当时交通和通讯并不发达，两人为了不让这段感情因为距离而变淡，许诺未来的方影父亲这一代指腹为婚。如若都是男孩则和他们的父辈爷辈一样拜把子结为兄弟。 但是方影的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也就方影的父亲方旭尧一个子嗣，反而苏擎苍老爷子倒是枝繁叶茂，生了两儿一女。只是女儿出生的太晚了，比方旭尧小上十多岁。也不能嫁给方旭尧。省的影响到方旭尧的政途，给别人留下些流言蜚语，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李香君怀孕了，当时都以为是男孩，苏擎苍老爷子旧事重提，大手一挥，又指腹为婚，让这孩子娶方旭尧未来生下的女儿为妻。 结果不但方影的母亲古晨芙一直怀孕不上，而且苏家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后来三年后的二胎又是个女孩。老爷子思想很守旧，见连个男孩都没有很生气，而自己二儿子还没结婚，就把气都洒在了二孙女和二儿子身上。还勒令方旭尧夫妻三年内必须生孩子，男孩就得娶自己的两个孙女之一。 有了这层关系加持，方影和苏家姐妹互相称呼对面父母都是干爹干妈，毕竟在老爷子的威胁下。方旭尧比苏家兄妹都大。苏擎天也直接把他当成了家中长子对待，称呼方影的父亲为老大，而苏家姐妹的父亲苏青山就成为了老二，苏晓的爸爸就成为了老三，苏蕊就是小四。 古晨芙身体不好，在生出孩子后些年就带孩子来到了南方，反正这边有苏家照顾，再加上那时候交通和通讯已经便利太多了，方旭尧工作即便脱不开身亲自陪伴但是也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方影从懂事起可以说有一半时间是和母亲在自己的家里，一半时间就是在这个苏家老房子里长大的。 和后来出生的苏晓更是情同亲兄弟。 也难怪方影和苏家感情这么好了。 而从小方影就很懂事，周围人喜欢什么，情绪怎样，小小的脑袋都记在心里。他很喜欢吃糖，尤其是酥糖，后来有一次听说是奶奶喜欢吃酥糖，但是特意都留给他了。他就自己攒零花钱买了一袋酥糖给奶奶带了回来。后来这也成了他每次回家的一种习惯。 尽管老太太在两年前方影离开之前就牙口不好的不能去吃这种硬糖了。 “实在不知道买点什么。”方影挠挠头。 “都别买，都别买，这就最好。”老太太笑吟吟的说道：“一会让小刘给我砸碎一块糖，我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回家里不先过问长辈是不礼貌的，方影陪奶奶和干妈也就是二婶还有三婶聊了几句，就在苏晓的陪同下上楼。 “你大姐呢？”方影问道，他没看到苏轻舞的影子。 “外地来了几个人拜访爷爷，大姐送他们去机场了。”苏晓回道。 两人走到书房前，敲过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爷爷，干爹，老叔。”方影问候道。 “俩孙子来啦，来来来，陪我看这两个臭棋篓子下棋。”苏擎苍眼角有几分喜色，但是老人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了，显得淡然很多。 老爷子爱下棋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是街坊邻居家的老头都不爱跟他下，因为他的棋臭，还耍赖。 大儿子苏青山还好，继承父业去经商，性子开阔什么都看得开，老头子跟他耍赖也就笑呵呵的。二儿子苏青云就不太高兴了，他和方旭尧性格很像，有点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为人看起来有些严肃死板。而自己亲爹每次拉着自己下棋还耍赖，偏偏自己棋艺高超还“赢不了”，脸色就不是很好。 方影懂这种感受，这就相当于你带着4个送人头的队友进游戏1打9，但是偏偏就是赢不了的那种想顺着网线爬过去胖揍你队友的心情。 不过这是他三叔道行不高，他跟老头子下棋就不会有这种心情。 像苏晓是从小捣乱惯了，和老头子下棋每次都是把棋盘掀开然后被自己爹一顿打。方影却是老头子最志同道合的棋友了。老的耍赖，小的也耍赖，小的还是个比老的更不会玩的臭棋篓子。 苏青山笑笑，对方影关心的问了几句。而苏青云则冷哼一声，眼神不太好的看了方影和苏晓一眼。 “你们两个小子翅膀硬了，大的不好好上学，小的也是。” 说的便是他俩战队的事情。像苏青云这种体制里的人很容易对游戏无感，再加上对家里的长孙苏晓本是充满希望的，结果他偏偏背道而驰，让他无可奈何。 俗话说三岁看大五岁看老，看着苏晓小时候的熊样，这个当爹的就很无奈，后来生了小儿子特意取名叫文博，希望他文采飞扬博学多才。但是看着现在妻子和爹妈给宠坏的模样，跟苏晓小时候无差。 “说什么呢？好好下棋。”苏擎苍老爷子把茶水缸往桌子上一拍，瞪着眼珠问道。 看着苏青云吃瘪的样子，方影和苏晓对视一眼都憋着笑但是不敢笑出来。 “这两个臭棋篓子太面了，一会吃完饭，大孙子我俩来杀上几盘。”苏擎苍说道。 “好！”方影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