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中的魔鬼
周臻当然看见了，他不去想撒旦影响电视效果耗费的精力，在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世界，有些逻辑是没用的。 屏幕很快恢复了正常，但是灯光依旧在闪。 周臻平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也许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这种现象还会出现。这个时候，只有上帝才能拯救我们。” 灯光突然又正常了，四周没有一丝动静。 玛丽安有些害怕地紧紧搂着周臻，问道：“什么意思？” “只要我们性格坚定，任何异样都不能侵袭进我们的思想。只要我们性格坚定，相信自己，一切不过是虚妄。” 玛丽安紧紧抱着周臻问道：“凯文，你说的我更怕了。” 周臻不知道也没有被撒旦注视，不敢有任何大意，更不敢表露他已经知道真相。“还记得我反对你去心理学会吗？我在大学期间，也曾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这是心理影响现实的时期，我个人将这个阶段，看作是上帝和撒旦在争夺属于祂的臣民。” 玛丽安“明白”了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坚信上帝，就会无所畏惧？” “是的。但是如果你软弱了，就会让撒旦占据了思想。你要坚信上帝是真实存在，撒旦是真实存在，我们的爱是真实存在。”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房间黑了下来，只有走廊的灯，还有电视机的蓝光照着他们的脸。 周臻没有丝毫恐惧，看着玛丽安的脸笑说：“上帝一直存在，我也一直存在。” 灯亮了！ 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原本英俊的脸上一片阴森。 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在窗口来回急促走动着。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上帝真的插手了？” “不，他不该知道！” “也许是他的信仰，也许是他母亲的教育，让他有了强烈的信念。” “不，我要回去问个清楚！” 周臻的家里已经恢复了平静，玛丽安没有了看电视的心情。“亲爱的，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想加入心理学会也许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太笨了，根本不能理解更深层次的意识……我去放水洗澡。” 玛丽安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可是恍惚间，只见水管里出来的似乎是鲜红的血液。 她被吓的魂飞魄散，又是一声尖叫，却想起了周臻刚才的话，然后赶紧祈祷：“天父在上，是你的……” 周臻冲进来的时候，玛丽安跪在浴缸前面祈祷着，浴缸里面，水柱泛起晶莹的水花。 “怎么了？” 玛丽安睁开了眼睛，看着晶莹的水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的鲜血似乎只是眼花。 她回转过身，抱住了周臻的腿。泣道：“凯文，我们去罗马，我为我过去不虔诚的信仰而愧疚……” 周臻心中一动，这似乎是玛丽安能够脱离危机的唯一机会。 《魔鬼代言人》这部电影的魔幻部分暂且不提，主要讲述的道理就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神性和魔性，一生之中面临无数的选择，任何一个选择，都会影响到以后的路。 虽然有上帝和撒旦的划分，其实关键是说教。 现在，受到自己的影响，玛丽安第一时间想到了祈祷，但是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性格一点也不坚强。 在以后，任何一个错误的选择，都会导致她的堕落。 而现在，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去罗马，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周臻搂住了她的娇躯，将她抱了起来。“好，你去。用两年的时间来消除你身上的罪孽，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 “你不去吗？”玛丽安又犹豫了起来。 周臻温柔笑道：“这是属于我们的命运，不能都逃避……” “不，我们一起离开。” 周臻摇了摇头：“我必须要直接面对命运的安排。” “那我也不去了。” 周臻弯腰关上了水龙头，也不再劝。现在才刚刚开始，既然她有了这个想法，遇到更多的异常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会想起这个最初的念头。 他说的越多，也越发引起撒旦的怀疑。 “那明天上午我们去教堂祷告吧。” “好。” 约翰弥尔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越发疑惑起来。 周臻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冷静来形容，他似乎知道这一切，可是，他不该知道。 每个生命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使是神创造了人，当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他就有了独立的思想。 种下一棵树，这棵树的成长就会根据自己的属性成长，杨树不会变成松树。 生下一个孩子，父亲的思想也不能完全影响儿子的思想。 只能教育，引导，或者利用各种手段来诱导，威逼。 但是，思想依旧是独立的。 身为撒旦的代言人，约翰弥尔顿最会玩弄人心，可是他也只是强在识别人心，操纵人心，而不是完全地控制。 大部分时候，他能利用手段知道一切，但是现在，面对没有一点弱点存在的周臻，他也不能完全知道周臻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听到了玛丽安想要去罗马的祈求，顿时有些后悔起来。 他的目的是让玛丽安成为周臻的弱点，而不是将她推到上帝的阵营。 也许对玛丽安这个精神弱小的女人来说，他的手段有些激烈了。 但是同时，他对周臻的怀疑在加大。 这一晚，不再有离奇的现象出现，玛丽安的惊恐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约翰弥尔顿趁着玛丽安进入梦乡，安抚她睡了一个好觉，却在梦中侵袭了周臻的大脑。 这种侵袭不是占领，控制，而是骚扰和破坏。 所以魔鬼能够让人害怕，也能影响人的精神，但是事实上，只是影响了脑电波和感觉。 周臻被从梦中叫醒，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多了一个黑影。 这种情况他已经设想过多次，所以第一时间不是叫出对方的名字，装作不知道什么情况，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枪。“什么人？”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一定是人呢？” 周臻能感觉到玛丽安平静的呼吸，知道她在梦中。 他动作迅速地又抓起了挂在床头的十字架，开始祈祷。 这一切都是装给约翰弥尔顿看的，如果对方知道自己识破了他的身份，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安全的方式还是等他自己透露出身份。 低沉地声音愤怒了起来。“闭嘴，你永远不该成为上帝的子民，你天生就属于黑暗，属于伟大的撒旦。” 周臻很清楚规则，装作有些惶恐地大声说道：“每个人生而自由，不属于任何人，任何神！” 但是他还是不够惊恐，让约翰弥尔顿有些疑惑地说道：“为什么你并不害怕？” “装神弄鬼，吓不到我！” 约翰弥尔顿却嘿嘿笑了起来。“也是，既然是我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强大。” 虽然说的不清楚，但是周臻已经很明白他的意思了。 什么事就怕自己脑补，这种思维固化形成的观念，稳定的可怕。 如果他认为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才这么强大，那就让他这样认为吧。 他虽然是撒旦，却也还没有经历过原本的剧情呢！ 所以，现在的剧情才是“合理”的。 约翰弥尔顿他不能直接对任何人动手，也不能直接利诱和威逼人类做出选择站边。 否则就违背了他跟上帝定下的规则，这种规则，他们也是必须要遵守的。 他自己脑补到了周臻精神力强大的理由，除了辅助恐吓手段，诱导手段，他又不能直接威胁，索性干脆离开。 既然周臻的精神力强大的过分，他要做的是先打垮他的精神。 第二天一早，周臻带着玛丽安来到了教堂礼拜，但是，上帝的存在依旧不能缓解玛丽安的恐惧。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强大的女人，精神力很低。 当她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中将会出现更多的不可思议现象，即便是周臻也缓解不了她的紧张。 但是周臻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撒旦可以出现，上帝却不能出现。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意识具象？ “亲爱的，咖啡厅的事务不是非你不可，休息一段时间，也许去了罗马，去了上帝的区域，你会好过一些。” 但是爱情战胜了恐惧，玛丽安的脑袋靠在周臻的肩膀上说：“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周臻虽然感动，知道玛丽安命运的他却更担心，她会继续面临悲剧。 可是，他不敢再劝，谁知道撒旦这个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 两人沿着大树下的林荫路一路散步，快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了约翰弥尔顿坐在两棵大树之间的排椅上。 “凯文，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玛丽安不知道他的身份，还热情笑说：“弥尔顿先生，不如到家里去谈，我为你们准备一点咖啡和点心。” 约翰弥尔顿像个老绅士一样，温柔地说道：“在这秋日的上午，边走边聊更是一种享受。感谢你的邀请……”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着周臻的表情。 但是周臻掩饰的非常好，他不敢显露出自己已经知道他就是撒旦，也热情邀请。“还是到我们家里去聊吧。我家里的花园也很漂亮，还有来自牙买加的精品咖啡。” 约翰弥尔顿笑着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