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五章 到底干嘛来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洗个澡，一会儿见！”肖遥三两口将手里的蛋饼消灭，起身拿上头盔和墨镜，对三人道。 既然已经答应了，肖遥也就不耽搁了。这三人吃完就可以出发，可肖遥早上出去骑车身上出了点汗，还得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告别三人后，肖遥回房间洗澡换了身衣服，又稍微收拾了一下。等他准备停当，已经差不多快八点了。拍摄的现场距离酒店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候陈骏等人也差不多该出发了，肖遥便下楼跟陈骏等人汇合。 肖遥下楼的时候，从酒店出发去片场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肖遥下楼之后钻进剧组的车里等了没多久，队伍便出发了。 这是一部现代都市剧，没有需要做特效的场景，全部都是实景拍摄，没有摄影棚内拍摄的部分。今天上午要拍摄的两场戏都是咖啡店里的戏，剧组租用了一个真正的咖啡店用来拍摄。这间咖啡店并不在什么繁华的地区，所以尽管早上八点多属于早高峰，路上的车流不少，但剧组一路上也没遭遇堵车。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便到达了拍摄地。 陈骏一行人到达之后，尹晞并没有马上进入拍摄的咖啡店内，而是带着剧本去了剧组的化妆车换服装和化妆。上午这两场戏没有肖遥的戏份，肖遥不用化妆，下车后就跟着陈骏一起先去了拍摄的咖啡店。 剧组的通告上写着九点开拍，并不意味着剧组所有人都是九点才开始工作的。这个开拍的时间是写给演员们看的，在演员们到达之前，剧组的一部分工作人员需要更早到达拍摄场地，提前为拍摄做准备。 陈骏和肖遥进入咖啡店的时候，店里正在忙碌。剧组的灯光、摄影、道具、录音等部门的人正在布置机器设备，为一会儿的拍摄做着准备。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再大而化之一点，不同出身的导演，拍戏时也会有不同的特点。 导演系科班出身的导演，基本不会干涉摄影组开拍前和拍摄时的工作。一般是跟摄影组讲清楚自己的要求，然后由摄影组自行安排机位，拍摄时也只是跟摄影组的头儿沟通拍摄的镜头够不够用，具体拍摄时的光圈、焦距，甚至灯光都不用管，全部交由摄影组的头儿指挥。 而有些摄影出身的导演，则会在拍摄前亲自参与摄影机位和灯光的布置，拍摄时也会直接给摄影师和灯光师下指令。这种情况下，摄影师基本就是沦为掌机了。 陈骏就是一位科班出身的导演。肖遥说过年轻人影视主导的项目，要把电视剧当成电影来拍，也是这么做的。这个剧组的摄影组的头儿，就是一位拍过电影的摄影师。陈骏相当认可这位摄影师的能力，就更不会在一些具体的布置和操作上指手画脚了。 现场的布景之类，是陈骏之前就跟摄影组和道具组商量好的，摄影组的机位摆放和灯光什么的，他也都不用他管，所以他才能比这些部门的人晚到，跟女主演员尹晞一起来。现在进入咖啡店后，陈骏也不参与现场工作人员的布置，往摆放好的监视器后面的导演位置上一坐，找副导演问起现场准备工作的进度和其他演员的情况。 在这个剧组里，肖遥并不是导演，也不需要做导演的工作，但这并不会改变肖遥本身也是一个导演的事实。肖遥今天上午来拍摄场地是给尹晞的表演把关的，现在还没有开始拍摄，肖遥没有事情做，就跑去跟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 由于之前就决定了不做导演，所以前期商量拍摄方案的时候，肖遥只参与了有自己戏份的拍摄方案讨论。今天上午两场戏都没有他，只有尹晞，所以肖遥并不清楚整个拍摄方案是怎样的，便趁机了解一下。 肖遥跟陈骏不同。虽然他现在是燕电导演和表演的双学位硕士研究生在读，但是在进入燕电之前，他就已经做过导演，拍过电影短片和长片。所以，肖遥不是典型的科班导演的风格。同时，肖遥虽然会摄影，但也不算是摄影出身的导演。 肖遥小时候跟着肖成儒混剧组的时候，在剧组里可是什么东西都问的。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好奇，而实际上，心理年龄异常成熟，脑子也非常好使的肖遥却是扎扎实实的学了不少东西的。后来肖遥长大之后，除了拍《凌云志》那次“发疯”，无论是拍MV，还是客串电视剧，演电影，在剧组里也都是什么东西都学的。 真算起来，肖遥应该是跟那种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导演类似，对电影的各种技术都比较了解。每个部门的工作，他都能具体的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所以，肖遥跑去跟那些现场工作人员聊天，了解拍摄方案，并不是去干扰人家工作，给人家捣乱、在跟他们沟通拍摄方案的时候，肖遥也能顺便在布景、机位、灯光方面给出一些建议。虽然肖遥没有动手，只是动嘴，也算是能给那些工作人员一些帮助。 当初肖遥拍《调音师》的时候，那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一方面是冲着报酬去的，另外一方面，则是冲着豪华的演员阵容去的。在他们看里，那个电影短片其实是肖思齐和叶嘉颖捧儿子的一个手段。 所谓的演而优则导的导演不少，甚至作家之类跨界当导演的人也有过，他们中就有人见过不少什么都不懂的导演，拍摄的时候整个剧组围着摄影师或者监制转，所谓的导演就是在有媒体记者来采访的时候坐到监视器前装模作样的喊个“卡”，再把演员叫过来说两句做个样子。 媒体报道吹捧的天才多了，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眼见为实才会信服。具体到肖遥这里，媒体吹肖遥也多是在音乐和演戏方面，并没有说过他还是一位天才导演。在他们想来，这个电影短片不过又是一个装样子捧人的片子，开拍之前，根本就没人相信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真是剧组的“导演”。 可开拍之后，那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全都傻眼了。 肖遥真是那部电影短片的导演，从拍摄前的布景、摄像机的角度和机位、灯光布置，拍摄完时的回看，决定是否重拍，全部都是由肖遥亲自参与和拍板。除了有肖遥的戏份时请肖成儒帮忙喊个“开始”和“卡”，这个剧组没有监制，而且整个拍摄期间都没有媒体记者来探过班，也没有任何的报道。 除了肖遥真的是导演外，剧组人员对肖遥的执导水平也相当惊讶。肖遥不仅是懂怎么拍电影，而且懂得还非常多，非常专业。任何部门的差错，肖遥都能给你揪出来。虽然肖遥在脾气方面绝对是导演中少见的好，脸上经常带着笑容，很少骂人，但这样一个年轻但是却专业的导演还是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那部电影短片拍完之后，那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算是彻底的对肖遥服气了。那部电影短片在克莱蒙.费朗短片电影节上拿奖的消息传开后，最高兴和最不感觉意外的，都是当初那个剧组的人。 不过，相比起幕前的明星演员来说，幕后的工作人员就显得低调得多了，也没什么接受媒体报道和采访的机会。在电影短片拿奖的消息传开后，那部电影短片幕前幕后的人虽然都接受过一些媒体的采访报道，都夸赞过肖遥在做导演方面的能力，但是台前的明星演员都是肖遥关系好的亲友，基本被外界当成了“友情吹”和“亲情吹”，而幕后的那些人，根本就没什么人认识，也没多大影响力。 《跑酷少年》是在美国拍的，幕后工作人员以美国人为主，基本没有什么这类人的相关采访报道，幕前的华夏演员又都是跟肖遥关系密切的好友，而且那部电影中还有另外一位更年长的导演，肖遥在导演方面的表现怎样，依旧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后来肖遥在拍摄《驴得水》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剧组成员在对肖遥的观感上经历了一番相似的心路历程。 现在《驴得水》已经下映，口碑和票房不错，许多人也对肖遥这位导演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不过这部电影在拍摄期间没有记者探班，没有报道，电影出来后也没什么花絮放出来，许多人对这么一部电影是不是真的是肖遥导演拍出来的也存有一定的疑惑。 年轻人影视公司只签导演编剧制片人，不签演员艺人，同样也不签道具灯光摄影这一类的幕后工作人员，所以这个剧组中也有不少人对肖遥这位名义上的导演在电影《驴得水》中的到底发挥了多少作用是心存疑虑的。 肖遥不是这部剧的导演，那些剧组人员原本以为是没法看到肖遥做导演的能力到底如何的，可没想到肖遥却在没有戏份的情况下来了片场，跟他们讨论起布景、灯光、摄影机位这些拍摄上的事情。通过与肖遥的这段交流，不少剧组人员在心里居然就认可了肖遥做导演的能力。 本来是无聊状态下的无心之举，却让这个剧组中的不少人在心里认同了自己做为导演的能力，这也是让肖遥自己没有想到的。 不过，即便剧组的人认可了自己做导演的能力，肖遥也没打算抢陈骏的导演来做。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就绪之后，肖遥就退出了拍摄区域，站到了陈骏的身后。 场景和机器都准备就绪，演员们也都到了，陈骏便安排副导演给演员讲戏，然后让演员们走位了。 从演员表演方面来考虑，剧组在拍摄时，肯定是根据剧本的剧情走向的顺序来拍摄比较好，这样演员在拍摄时的经历跟剧中人物相同，比较有利于演员的表演。不过从节约成本方面考虑，剧组也会尽量将相同的场景放在一起拍。很多时候，这两者是矛盾的，所以剧组一般是从两者综合考虑。 今天上午这两场戏的安排，就是这种综合考虑的结果。今天上午的两场戏都是剧中女主盛夏巡店的戏。从剧本上看，这两场戏并不是挨在一起的。时间上，两场戏间隔了好几天的时间，戏份上，中间也还有其他的剧情。不过这两场戏的内容有些相似，又都是比较靠前的戏，剪辑出来应该都是在第一集里的，剧组就把这两场戏安排在一起拍了。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剧本中的第一场戏，讲的是女主日常巡店的情况。 除了肖遥之外，尹晞是最早拿到这个剧本的演员，也为这部戏做准备时间最长的演员。由于剧中的女主是一位连锁咖啡品牌总部的职员，尹晞甚至为这部戏去体验过生活，跟着真正的咖啡品牌总部员工一起巡过店，学过那些人在巡店时的表现。 第一场巡店的戏就是女主亮相，借此交代女主的职业和工作日常，中间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所以相对来说是没什么难度的。 尹晞体验过生活，跟着真正的巡店人员学过，无论是语言、态度、动作都没什么问题。这场戏都是女主跟店主和店员的对话，其中的一些台词还是尹晞在体验角色生活后根据真实的巡店情况找肖遥和编剧组做过修改的，她本来就很熟悉，之前还趁着化妆时又背了一遍，所以也没有出现忘词之类的情况。 很顺利的走完戏之后，接下来进入正式拍摄，尹晞的表现也同样不错。 这场戏是一个一分多钟的长镜头，总共拍了三条就过了。前面两次，一次是摄影师在移动镜头时出现了失误，镜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剧烈摇晃，被摄影组的老大直接喊了出来。另外一次，则是一位饰演店员的群演的走位出现了问题，不小心走到了镜头外面，被陈骏喊了“卡”。两次失败的拍摄都跟尹晞没什么关系，在场的肖遥也没有什么开口指导的机会。 拍完第一场戏之后，尹晞去换衣服顺带休息，道具、灯光、摄影部门则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两场戏都是女主巡店的戏，但是在剧中，女主这两场戏巡的却并不是同一家店。剧组全部都是实景拍摄，为了拍巡店的戏租了真实的咖啡店，却没有为这两场戏去租两间不同的咖啡店，拍完一场再转去另外一场，而是将两场戏都放在这间咖啡店拍。 这两场戏是发生在不同的店里的，所以剧组就需要在拍完第一场戏之后改变店内的陈设布置，把它变成另外一间店。 改变店里的陈设布局是需要时间的。从时间上来说，尹晞换好了衣服后，还可以顺便休息一会儿。不过尹晞换好衣服，补了补妆之后，没有留在化妆车上休息或者背台词，等着剧组这边好了之后来叫他，而是拿着剧本进了拍摄的咖啡店。 相对于第一场戏来说，第二场戏要稍微难一些。尹晞想找肖遥提前给他说说戏，但是进入咖啡店后，尹晞却没有在导演陈骏的身边看到肖遥。 “陈导，肖遥呢？”尹晞奇怪的问肖遥道，“不会跑了吧？” “没有，”陈骏笑着指向咖啡店中间，“那儿！在道具组当搬运工呢！” 肖遥上午刚来的时候，剧组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所以肖遥只是动口，没有动手。现在要改变店里的整体布局陈设，桌椅、柜台之类的都要换地方，不仅工作量大，还有不少搬搬抬抬的力气活儿。 肖遥闲人一个，看道具组的人搬搬抬抬的辛苦，便撸起袖子加入了他们，帮着一起搬了起来。 尹晞顺着陈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肖遥，当即对肖遥喊道：“肖遥！过来！你怎么搬起东西来了？你到底干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