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房
契书成，刘升月也把萝卜提纯法写在纸上装入腊封的信封，交给保人，王掌柜把剩下的两万五官票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信。 刘升月念他先前帮忙买房买地的情，建议王掌柜兵分两路，一路派人去山西盐湖运硝花回来，一路继续去刮城里老房子墙角的朴硝，他可以实际操作示范。 王掌柜愕然：“墙角的白霜也能出玄明粉？” 刘升月淡定：“小可之前卖与掌柜的玄明粉，便是用墙角的朴硝提炼的，家师的新方法，非一般办法可比，三万贯，掌柜的买赚了。” 王掌柜眼里全是满满地喜色，刘升月之前买的玄明粉，他见过品质，竟只是墙角白霜提炼出来的，那新制法岂不是……真真买到宝了！ 王掌柜待刘升月更加殷勤，刘升月笑了笑，与他约好明日见面的时间，婉拒了王掌柜派车送的好意，自己离开。 如昨日一般，绕了好几圈，确定身后没人跟踪后，转进一家装饰典雅干净的邸店，把钱箱寄存在柜台，开了间上房，第一件事情不是吃饭，而是泡澡。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在穿越两天之后，终于能睡到床了，假发质量过硬，洗头发也没影响，把自己洗刷干净，吃了饭，交代伙计帮买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回来，倒头便睡。 昨晚宿在船上，刘升月没睡好，董大睡觉打呼噜，外面风声、水声的，要不是太过疲累，只怕要失眠，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给了伙计帮忙买东西的钱，换上新买的衣裳，刘升月先去吃了碗面条，才坐公交驴车去安和堂。 等他去到，安和堂已按照他所写的方法，备好了萝卜和朴硝。刘升月上前，从淘洗开始讲起：“墙角收集的朴硝，杂质多，但是朴硝融点低，较之杂质更容易溶于水，所以，我们要先淘洗，把杂质与朴硝分开。” 刘升月按照之前实操过的方法，如法炮制，他已经操作过一遍，再来一遍，自然操作的更好。 当着安和堂掌柜和伙计的面，重新作出芒硝结晶，刘升月这才放开手，转而教伙计，把伙计也教会后，主动道：“萝卜提纯法的操作大致如此，待硝花运回来，依此操作便行，如有不明白的地方，掌柜的不用担心，有售后的，小可就住在之前掌柜指点的房子里，若有需要的地方，掌柜的可使人来寻我。” “善。” 王掌柜诚心诚意的向刘升月道谢，夸他：“刘小哥真真是风趣又仁义，这售后这两字道尽妙趣，别说有疑问，便是没疑问，刘小哥这样的人才，在下也是想结交结交的。” “掌柜过奖。” “在下句句实言，怎会过奖呢？对了，刘小哥，于樊楼摆宴定于三日后可行否？三日时光，刘小哥想来也安顿好新居了，正好一起庆贺庆贺？” 王掌柜提议，刘升月盘算一下，答应了，议定之后，王掌柜催促着伙计继续试验制玄明粉，刘升月则雇了辆车，先去看昨天买的新房子。 三进的院子，占地好几亩，这要是在现代，哪怕不吃不喝的干两辈子，他都买不上占地这么广又这么大的房子。 新房子确切的位置应该算是城西北，距离樊楼不远，往东走一段就是马行街，住附近的人，非富即贵，居住环境极好，也就是现在真宗都才登基，不然，若是再过个十年，这一片的房子，有钱有势都不见得能买到。 刘升月看了看，房屋主体结构完好，也就是院子里的草木因为没人看管，有些杂乱破败，屋里落了不少尘灰，其他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看了一下，心里盘算要买几个仆役来，不然若只靠他一个人，这么大的房子根本照料不下来。 刘升月转了一圈出来，又搭车前往他买的店铺。店铺在售卖前已然清空，现下并无人租赁。主体结构完好，房屋年龄应比他买的宅子大，有些地方破败的厉害，须得找木匠来重新弄一下。 大致转完，大半天已经过去，付车资的时候，车夫小心翼翼的恭声请问：“官人可需要找人休整宅子？若有需要，某有熟识的可以给官人介绍。” 刘升月当即问他：“大叔有认识的？” 车夫当即道：“是某同村之人，泥瓦匠的手艺精道，做事勤快又认真，保证能替官人把宅子收拾好。” 北宋的东京城，基本属于只要有钱，就能活得很滋润的城市，只要能挣钱，什么活计都有人做。 刘升月看过这方面的记载，只问：“手上活计靠谱吗？人品须得实在些的，偷奸耍滑的可别弄来。” “官人放心，肯定替您认真做。” “行，那就劳烦大叔帮找几个人来，你也知道了，之前的看的宅子和这处店面，泥瓦匠、木匠，还要找会侍弄草木的人，一起替我做了，只要做的好，工钱好说。” “是，官人放心，陈四他们做事极为认真，很多回头客哩。” “行，有劳大叔帮我去喊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活计，确定一下工期，如此，我才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哎，官人稍等，某这就去喊人。” 刘升月在隔壁茶肆找了个位置坐着一边喝一边等人，茶肆喝茶的、斗茶的人不少，刘升月不会，自然不参与，就在一旁围观，顺便与曾看过的一些历史资料互相印证，心里有种见证历史的欢欣感。 看了一场斗茶，车夫就把人叫来，来人还穿着带泥点子的衣裳，灰头土脸的，显然是从工地上被叫来的，姓陈，行四，时人多以陈四称之。 陈四过来，因为身上脏污，还有些不自在，话不多，但问的问题都能明白的答出来。刘升月不是以衣裳取人的人，先带他去看了隔壁的店铺，听他说活计要怎么做，工期多少，感觉这人说话还算实在，便把收拾房子的活计交给他。 说完，刘升月又问：“陈匠人，你可识得手艺精道的木匠？” 陈四连忙道：“回官人，识得，某的亲家就是木匠。” 同色当婚，匠人自然只能找匠人做亲戚。刘升月把一应事务全都交给陈四一伙人做，他只需要负责出钱就好。就这一点来说，刘升月喜欢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