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对峙
朝天殿之中 秦升目光威严，鹰瞵虎视，盯着台下一人。青须白发，一身紫色长衫，身形瘦削，但是却自成一股气场，即便在秦升的俯视之下，依旧面色如常。 此人名为莫均！ 这个名字无论放在天秦朝堂还是武道之中，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正是如今莫家家主！莫均！ 莫均微微抱拳，躬身行礼，恭敬道：“陛下此时召臣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以莫均的身份，已经完全可以做到见君不跪的程度。 秦升盯了莫均一眼，先是不动声色的道：“朕听说，昨天晚上，你们莫家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两位玄元境的长老都被重伤！” 莫均面色不该，很是清楚，这样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秦升？而且，他在第一时间收到秦升的召令的时候便猜测是因为这件事。 他随即答道：“多谢陛下垂问，昨天晚上有一个玄元境贼人不知何故偷入我莫家，连杀了三位真元境九重高手，两位长老奋力阻挡，但是却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成重伤！” 秦升随即问道：“那贼人可曾抓住！” 莫均喟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那贼人身法速度极快，防御力更是极其强大，受了五长老莫真一击弯刀之法，但是却安然无恙，甚是厉害，虽然即便几位长老全力出手，依旧被他侥幸逃脱！” 秦升冷冷的看了莫均一眼：“既然这么厉害，那还能叫做侥幸逃脱？” 莫均眼神一转，微微低头：“是！是臣下言语有误！是莫家无能，让贼人这般顺利逃脱！” 秦升冷哼一声：“贼人身份可查明了？” 莫均犹豫了一下。 “怎么？没查到？还是不能说！”秦升顿时不满的追问。 莫均连忙道：“是夜家谋逆贼女夜凝霜！” “夜凝霜？竟然是她？……她突破玄元境了？” 秦升听到夜凝霜的名字，顿时微微惊讶，毕竟通过秦彧等人之口，他可是知道，夜凝霜只有半步玄元境，虽然只差半步，但是以秦升的修为境界，岂不知道那半步却不知道卡死了多少武者！可不是谁都能跨越的，即便是天才，这一步也不容易，当然这是在中等帝国乃至东域局限下的天才！ “确定是她吗？”秦升颇有些怀疑的问，有些怀疑莫均是因为他刚才取消了对夜凝霜的追杀令，而故意再次祸水东引。来让夜家斩草除根。 莫均连忙摇摇头道：“陛下误会了，臣岂敢欺君？我莫家数百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贼女的相貌，两位长老更是近距离与她接触而后遭受重创，臣下岂敢胡言乱语？” 秦升这才将信将疑的勉强信了，毕竟谅莫均也不敢在这样明显的事情上欺瞒于他！ 秦升心中暗忖，夜凝霜竟然短短一个月不到，竟然突破了玄元境，这等天赋实在是奇哉怪也！再加上五年时间便横跨真元境，虽然有夜家高层的精元力灌输，但此女的天赋也实在不容小觑。 秦升现在都不得不考虑，自己撤回追杀夜凝霜的命令是不是错了，毕竟，若是纵容夜凝霜成长下去，让她一直暗中修炼，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必然成为大患！ 虽然夜凝霜不可能沉寂十年二十年，她没有那个耐心！ 但是秦升等人又怎么可能不做长远思虑！？毕竟他们是旁观者清，轻而易举的便会认为夜凝霜会等到修为大成之后再来报仇！ 这岂不是就相当于埋了一个定时**？终有一天他会爆炸，但是你却不知道是哪一天，这岂不是要一直提心吊胆？ 而且以夜凝霜如今表现出来的天赋，这一天恐怕不会太久！恐怕不消二十年，夜凝霜便能把修为提升到玄元境后期，要知道夜凝霜现在也不过二十余岁！无论怎样思虑这都是一个极为不妙的情况。 所以，对于夜凝霜的事情，秦升已经不得不稍微重视一点，现在也只剩下两种方法，一种直接除之为后快，万无一失，但是现在她已经突破玄元境，要追杀一个玄元境高手，比杀一个真元境高手何止难了十倍！ 其二便是要彻底拉拢于她，让她放弃所有仇恨，不仅消除了祸患，还未天秦帝国未来增加了一位玄元境巨擘。但是以她现在表现过来的情况来看，好像同样不易。 秦升不由犯了难。 突破玄元境的夜凝霜和真元境九重的夜凝霜相比，无论生杀予夺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秦升疑惑，莫均同样疑惑，他现在对于夜凝霜的处置，自然也要看秦升的意思。当然，对于他来说，对待夜凝霜只有一种处理方法，便是杀！ 毕竟莫家和夜凝霜之间的仇恨，哪里是能调解的？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毕竟短短三天时间，莫家便损失了三位真元境九重高手，未来的玄元境种子！对莫家造成的伤害与打击不可谓不重！ 两家的仇恨也这样一点点的集聚起来，再也不可缓和。 莫均看了秦升一眼，见他一直沉默，显然是一时没有决断，他连忙道：“陛下！这夜凝霜乃是夜家谋逆后人，反贼之女，当年侥幸不死，本就该对我天秦帝国感恩戴德，但是如今却不思悔改，明显有效仿夜家谋逆之意，更有谋逆之实！连杀我莫家数人，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陛下……还请陛下下令，一定要诛杀此贼女，以儆效尤，以正国法！” 莫均慷慨陈词，严辞义正，一派正义之言。 秦升自然是见惯了这种神态与语气，早已经对此无感，没好气的哼了声：“此事倒是不急！朕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好好问询一下莫司空！” 莫均在天秦朝堂上的职位便是三公之一的司空之位！ 莫均微微一怔，随即恭敬一礼，不再提这件事，随即道：“不知陛下还有何要事吩咐？” 秦升顿时面色逐渐冷下，今天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场，刚才的事情不过是先试探莫均而已！ 为君之道，秦升自然十分通达，审时度势，刚柔并济！ 他看了莫均一眼道：“汨罗城的战事你可有耳闻？” 莫均心中顿时一跳，不太明白秦升为何会忽然问及此事，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臣自然有所耳闻，听闻狄将军和秦元帅已经锁定了战局，想必克日便可打败天齐，重新收复我天秦疆土。” 秦升微微摇头，叹息道：“怕是收不回来了！” “这…这是为何？”莫均不由惊讶的问道：“汨罗城的战事，难道不是大捷频传？” 秦升轻笑一声：“战事朕自然知道，天齐帝国也的确在节节败退，主将也已被俘虏，但是，汨罗城好似已经不属于天秦了！” 莫均心中再次一颤，好似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莫非……！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绝对不能承认！ 莫均忐忑的问了一句：“陛下，所言何意！？臣有些不明白！” 秦升呵呵一笑：“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朕也是刚才才得到这个消息，有一人手持汨罗城城主印授来到朕的面前，宣布汨罗城从今以后便不再属于天秦帝国。” “啊？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如此放肆！陛下，此人必然是趁着两国交战，战乱之际，把城主印授从城主府给偷走了！陛下，此人在哪里，要立刻诛杀！”莫均言辞一厉，连忙建议道。 秦升淡淡看着言辞激烈的莫均，轻笑道：“莫司空这么激动干什么？” 莫均顿时微微一惊，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反应的有些激烈，连忙解释道：“老臣是气愤竟然有无知宵小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真是太过可恶，老臣气愤不过才如此失态，还请陛下海涵！” “原来是这样！”秦升点点头，道：“那倒是朕误会莫司空了，还以为莫司空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 莫均讪讪一笑，没有接话，毕竟此时无论如何说，都是极为不明智的做法。 秦升心中暗道，果然是个老狐狸，不过，秦升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随即又问道：“爱卿可知，那个狂妄的小儿是谁？” 莫均连忙摇了摇头，道：“臣不知！”他的确不知道，毕竟荒孤庭从未在莫家面前自报姓名。 秦升看了莫均一眼，淡淡道：“那朕就来告诉你，此人姓荒！乃是天荒帝国的皇子！” 莫均微微一惊，不过心中也早已经猜测到，毕竟当日莫连山回去之后便把荒孤庭买城的事情汇报给了他，并且说他必然是天荒帝国的大人物，因为他甚至可以拿出天荒令！莫均这才放心的盖上了字据金印！ 本以为天荒帝国如此高层是不可能做出违约的事情来，但是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只是来夺城，而不是买城！ 不过幸好，莫均相信，天荒帝国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汨罗城的事情告诉秦升！毕竟两国之间，还没有生死与共的情义，现在能占到天秦帝国的便宜。天荒帝国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天荒帝国还真的把汨罗城的事情给捅了出来！ 真是太过可恶了！ 天荒帝国的皇帝大臣都是饭桶嘛！如此有战略意义的城池，不是想办法紧紧握在手中，竟然是摆在明面上！ 莫均不由心中暗骂荒擎夜！ 而且，莫均很快想到那张盖有莫家金印的字据也很可能已经被秦升见到。不过他终究还是心中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万一，天荒帝国还没有他相像的那么笨，并没有把他们莫家给捅出来，或者有了别的说辞？ 所以，莫均依然不能承认！ 莫均知道自己现在的所有的神情都被秦升眼皮下，所以连忙收敛了心情，故作惊讶之状，惊讶问道：“陛下，这件事，为何又和天荒帝国扯到了一起，这和天荒帝国的皇子有什么关系？汨罗城的城主印授又怎么会出现在天荒手中？……陛下，天荒帝国虽然和我们天秦帝国连年交好，关系不错，但是也不可不防啊！” 莫均故作忧虑的说道。 秦升哈哈一笑道：“爱卿这三个问题问得好啊！朕也是十分好奇这件事！所以也是这般问询他！……你猜他是如何回答？” 秦升顿时目光一紧，盯向莫均？ 莫均心中翻江倒海，但是表面上却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一些异样，只是淡淡又恭敬道：“如何回答？” 秦升道：“他说是有人卖给他们天荒的！而且花费了两千三百万金币！” “两千三百万…金币！”莫均顿时心中吐血，不由大骂天荒帝国厚颜无耻，竟然能说出这种可笑的话！一分钱没有给也便罢了还敢把他们的价钱翻了十倍！明明是两千三百万银币，如何就成了两千三百万金币？！ 莫均缓缓抬头，试探的道：“陛下，我看这天荒皇子明显是在侮弄陛下！我天秦帝国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售卖城池的事情！简直可笑至极！这天荒帝国明显存心不良，看来是想挑拨陛下和群臣之间的关系！陛下可千万不能轻易相信啊！” 秦升眼睛一眯，轻笑一声：“莫司空，你莫不是知道是谁把城池卖给了天荒帝国？” 莫均心中一惊，连忙摇头道：“臣不知道啊！” 秦升笑问道：“朕还没有说是谁？你怎么就知道是这我天秦朝堂之上的臣子所为？” “这……！”莫均微微一惊，随即解释道：“陛下，老臣想着，能拿到一城的城主印授，还能让天荒帝国信服，恐怕必然是在朝的大臣吧！”莫均连忙解释道。 “对！对！看朕都老糊涂了！莫司空说的很对！若不是我朝堂之重臣，什么人又有权利把一座城池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卖就卖？”秦升突然大笑了一声。 莫均则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出一言以复。对于他此时的状态，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毕竟言多必失，虽然莫均还不敢确定秦升是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显然已经怀疑到了他莫家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