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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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门都没有 因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站在我对面、因为长得酷似武陵一中那个凹眼高鼻黄头发的校花使我像遭到了雷击似的呆呆的楞在了那里、因为那个高个子美女的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并没有望着我、而是望着我身后的某个人、因为她的眼睛里流露的不是古典美人似的羞涩、腼腆、端庄、雅典,而是害怕、担心、畏惧和恐怖,所以我才能在那一瞬间从震惊和恍惚之间清醒过来,才能在她发出那声石破天惊的"不"的惊呼之前拉着她躲闪到一边,才能使得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没能将我像划甘蔗似的劈成两半,才能使他的那把用力过猛的砍刀重重地砍在小兰州的饮食车的工作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才能使他在情急之中一时无法从不锈钢的工作台拔出被卡住的砍刀对我进行第二次攻击。 我推了那个我发誓今后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漂亮女孩一把,不知是因为我出手太重还是她的身体太轻,她手里的那碗馄饨像天女散花似的全都向前泼了出来,她那高挑而修长的身体却跌跌撞撞的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她惊慌失措的一把抓住大街边的行道树的树干才勉强站住脚。她肯定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就是吓得半死也下意识的紧紧端着那几乎已经全部空空如也的那个一次*的方便碗,这就成了我以后嘲笑她的主要工具。 我再一次向一边移动了一小步,转身的速度很快,这是我行走江湖的本能。于是我就看见了今天中午在吉安大厦楼下试图想用拳头要我听话的那个长得像拳击手似的家伙正在拼命的想拔出他的那把被不锈钢的工作台卡住的砍刀,就开始怒火中烧:因为我不喜欢这样从背后对人发起偷袭,这样不符合江湖上的豪爽、坦荡的规矩,也有些小人行径;而且我和他两人之间也没有血海深仇,犯得着为了几个臭钱致人于死地吗? 我背靠着小兰州那一辆就停放在树荫下的餐饮车,努力地作出了一个上半身后仰的体*动作,因为有餐饮车工作台的支点,我做的比平时好得多,就让另一个家伙的那把砍刀从离我*前几公分的地方带着一圈刀光画了个半圆,也没有能够砍中我。我认出他就是在吉安大厦楼下叫我把嘴闭上、把眼睛也闭上、连耳朵也得像兔子似的耷拉着的那个家伙,就有些生气,飞起一脚就把他踢得很远。 几乎是中午那场较量的翻版:那个家伙飞出去的时候,他手里的那把砍刀也飞了出去,在路灯的照耀下,画着一道闪亮的弧线在空中翻滚着,还是听得见大街上汽车的紧急刹车声,不用看就知道那把从他的车前飞过的那把砍刀带给他多大的惊恐,而那个家伙最后重重地摔倒在一对正在林荫树下相依相偎的恋人的面前,那个女孩子的叫声就像是拉响了空袭*报。 我当然会看见那个像拳击手似的大个子放弃了继续把自己的那把砍刀给拔出来的努力,气势汹汹的向我扑过来。这样除了一身肌肉、膀大腰圆、威慑人、能抗打以外一无是处的家伙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他还是和中午一样像一座山似的扑过来,还是挥舞着他的双拳,这样的架势看过一遍就知道底细了,也有些腻味了,我不想像上一次那样轻饶了他,就迎着他走过去,支开了他的迎面一拳,一个弯腰,不过就是四两拨千斤,他就已经被我抗在了背上。根本不等这个家伙明白,他就被我扔到了一张放在街边的折叠小桌上。 因为体重、因为力量,他落下来的声响比他的同伴响多了,那张折叠桌自然无法承受他的庞大身体的重量而四分五裂了,而那些食客也没有人愿意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街头*殴,一边在狂叫着一边拔腿就跑,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那两个家伙都摔得不轻,头一个还在同伙的搀扶下努力想支撑着站起来,而那个足有两百斤开外的拳击手似的家伙躺在地上几乎连动都没有动过。我可以看见剩下的那四个家伙接着一起向我扑了过来,手中刀光闪闪,脸上杀气腾腾,动作十分可怕。 几乎所有我遇到的高人都教过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连那个会打仗的伟人也说过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战略战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敌住我扰、敌疲我打"。就是在当沅江小*和王小六的时候,我也从来不和人家硬碰硬,更况且现在是一比四,人家手上都有刀,我只有一对肉掌,更加上那个能一比四的活力28洗衣粉也早已经无影无踪了,我可不想和付华林所希望的那样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我转身就跑,虽然我短距离跑不过博尔特,长距离跑不过王军霞,可再怎么也比得上那个连续两届奥运会都给国人丢脸、摔倒在起跑线上的刘翔。可是还没等我腿部肌肉绷紧,也没等到我大步流星的开溜,丁麻子那个嘶哑的声音就使得我不得不站住了脚步:"姓王的,你**的这个杂种在老子面前还想跑?门都没有!" 我还没有开跑,彼此的距离不超过十米,那个长得粗短又一脸横肉、一脸麻子的家伙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中燃烧的火焰被浇上了汽油,立刻就腾起了冲天的大火,我就知道自己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决不能逃走,这就是规矩! 在峡州,骂人家狗日的、王八蛋、X你妈之类的脏话都无所谓,长辈之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谁能说得清楚?可是千万不能骂人家"杂种",那就是最严重的犯上,其中的含义太低俗、太恶劣、太不堪入耳,还是不说为好。用峡州话简单地说,就是蹲在人家的祖坟上拉屎拉尿。杨大爹也说过:"南正街的孩子如果敢对别人说出那两个字,马上扔进长江溺死!"那是南正街历史上无数规矩的一条道德底线,谁都知道别说碰不得,就是连想也想不得,谁都知道这一点,谁也遵守这一点。 峡州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虽然峡州土话中有许多骂人的话,可是杂种两个字却很少有人说过。直到当年二道巷子的一个混混在大街上吐了南正街一个孩子满脸的唾沫,还骂了他一声杂种之后,南正街就开始和二道巷子誓不两立,南正街的孩子才会蜂拥而出,跟着那个被侮辱的孩子找那个居然敢口吐不尊的家伙打架去。南正街的大人们都不管,连那个在孩子里面有极高的威望、没有人不害怕的廖户籍也不管,点着一支烟、泡着一杯茶,坐在杨大爹开的小店前难得宽宏大量的说着:"这也太恶劣了,要是我也会去讨个说法!就是欺负人也不能太过分的。" 在慈利二嗲嗲的那个小吃店里肯定没人对我说过那两个字,因为*格暴躁的二嗲嗲会提着刀找人拼命;在武陵长风酒家也没人对我说过那两个字,因为谁都知道我长大后会是那家酒馆的老板,谁都想留一手;在水溪的田家当然没人敢对我说那两个字,除非他是不想在沅江老大的地盘上活了;在牯牛山也没人敢对我说那两个字,谁都看见我一直在刻苦练功,再说还有朱爹爹罩着我;在枫树没有人会对我说那两个字,南维人虽然很排外,可我是教长的女婿;郑河没有人会对我说那两个字,按照那个妖艳女子所说:"那不是想死得着急?"在江城宝通寺自然更没有人会对我说那两个字,因为我既是僧人,又是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