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夜暴富不是梦
路航在极限运动商店里一刷就刷掉800多块，即便如此，他脸上也不见多少心疼。陈光宗下午来了电话，为他安排好了住处：一间干干净净的警察公寓，月租金600出头——即便不涵盖水电煤，在S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以这样的价钱租到一间干净的公寓也是难得上天。 “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陈光宗将钥匙交给路航，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路航知道，他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购买管制刀具——可这让他怎么回答？即便路航真的说自己被卷进了奇怪的进化游戏中，陈光宗恐怕也只会以为他终于受不了失去妹妹的打击而失心疯了。 路航想了想，便道：“我买那些，是防身用的。陈警官知道我做哪一行的：手里有兵器，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陈光宗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他怎么不知道现在的会所保镖都是这样的狠角色呢？ “总之你小心，遇到歹徒，还是走为上策，千万不要硬拼。”陈光宗又叮嘱了一句，然后便现行离开了。 路航看着装修简洁的警察公寓，走进浴室打开了淋浴喷头。 可笑两天前他还在为房租和生活费发愁，今天，他的银行账户里就多出了好几千块。 路航在热烈的水流中睁开眼，隔着迷蒙雾气看着头顶的花洒出神：进化游戏果然很危险。天降横财这种事，不论是谁都可能波澜不惊。一个不小心，玩家就会化作游戏的努力——到时候哪里是进化，根本是连人类最基本的尊严和底线都失去了。 关掉花洒、擦干身体，路航随意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休闲装，打电话叫了一份清淡的外卖后，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这几天的变故让他筋疲力竭，如果晚上将要面对生死挑战，那么，他现在就必须尽可能地保存体力。 路航想了一下，取出手机给自己的上司发了一条辞职短信，没过几分钟，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板。”他接起电话，语气里满是抱歉：他的这位上司并不坏，知道路航家境贫寒，经常会在各方面帮助接济他，奖金带薪假也从来不会少。 但路航明白，如果自己今后要反复在深夜参加进化游戏，那晚班保镖的工作，当然是做不下去了。 老板在电话那头嘱咐了他几句，语气里颇有惋惜的意味在。路航认真肯吃苦，身手在会所的保镖之中又是数一数二——这样年青的好员工，现在实在是不好找了。 路航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后，一时之间尚无实感：过去，只有他拼命加班赚钱的份儿，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主动提出辞职？上完今晚最后一场班，他就真的要与这样的生活告别了。 路航等来了外卖匆匆吃完，往戒指里扔了一些止痛剂和强心剂之后，便和衣倒在了床上：他虽然不觉得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能够补充多少体力，但现在这种时刻，麻雀再小也是肉。 放空心神之后，路航很快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四周已经夜色深重，而他自己正躺在一处马路中央，头顶是一圈半透明的浅蓝色防护罩。 “醒了？” 安忻早已经飘在半空，正抬着小巧玉足，若是路航再不醒来，她就准备一高跟踩下去把他弄醒。 路航迅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第一件事就是与安忻这个表面冷漠实则腹黑无比的引导员拉开几分距离。 “闭上眼睛。任务信息应该已经都输入你的大脑了。”安忻并不介意他过激的反应，只是波澜不惊地下达了一条命令。 路航顺从地合上眼，脑海中便浮现出一行行陌生的信息来。 场景：丧尸狂潮 难度等级：D 主线任务：存活至太阳升起，期间每击杀一头丧尸，获得5进化点 通关奖励：1000进化点、D级基因碎片x1、证词录音 “开始了。”随着安忻的轻声提醒，路航身周的防护层同时消失不见。 湿冷的迷雾不知从何处涌出，一瞬间便覆盖了他所在的公路，能见范围甚至不足5米。 半空中，回荡起诡异的旁白音来： 【富人们总是有着诡异的爱好，最近，上层会所中风行一种新型毒.品，就连你所工作的会所也并不干净。为了报答陈警官的照顾，你主动提出帮助警方调查会所背后的秘密。然而，你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药物远远要比致幻剂可怕得多……】 旁白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只留路航一个人站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完全找不着北。 他以为，这是个类似快穿小说的游戏而已。但那旁白所说的内容，却惊人地与他的现实生活吻合。 就在这时，路航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呆板的默认铃声在白茫茫的公路上显得格外诡异。 “喂。” 电话那头有着信号不良产生的杂音，片刻之后，陈光宗的声音传了过来：“路航，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路航的心猛地一跳，强自镇定下来之后问道：“什么事？我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就是知道你要上班，才请你帮忙。”陈光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为难，“你的老板很可能参与了一起跨境大规模毒.品走私案，我们的线人已经暴露，但是根据警方掌握的情报，会所内今晚应该会有大型聚众吸.毒活动。我们的时间紧迫，能够动用的资源又不足。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我们不需要你保持通话状态，也不希望你冒险，你要做的，只是一段录音而已。” 陈光宗提到的录音二字如同晴天霹雳，轰隆一声将路航劈得满脑怔忪，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陈光宗给摆了一道的事实：恐怕在帮他将住处安排在警察宿舍的时候，陈光宗就已经惦记着将路航拉上贼船当廉价卧底了。 他现在所想的唯一的问题便是：难道游戏中所发生的一切，也会真实地影响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么？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一切创作都源自现实？”安忻冷笑了一声，为路航天真的想法而摇头不止，“游戏场景会按照你现实中的生活轨迹发生变化。所以不想死的话，最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储备物资、磨练自身。不过系统是公平的，你在游戏中获得的奖品，也会改变现实中的处境——就比如说，如果你成功通关拿到那份录音，那么岂不是会成为破获重大毒案的英雄？” 英雄么？ 系统给出的条件，果然足够诱人。 路航却并没有因此而昏了头脑：他很清楚，回报越大、风险越高。他能不能通关，还不一定呢。但是……这进化游戏之中，瞻前顾后不敢豁出命去的人，恐怕同样活不长久吧？ 路航摇了摇头，从戒指空间内取出野战匕首和装了子弹的格洛特手枪塞进皮带内用外套下摆盖住，又抽出一根照明棒塞进登山靴的靴筒里。 虽然戒指空间内的物品能够随时调取，但是，路航可不想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谁都不能保证，系统不会在某些时刻对玩家设定限制，不允许他们打开储物空间。再退一步讲，场景里说不定也有专门针对空间道具的陷阱——总之，路航不希望自己在没有戒指空间的时候，就成为任人宰割的肥羊。 安忻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浮现一抹不起眼的愕然：她没想到，路航的逻辑推理能力居然那么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戒指空间的弊端。要知道，就算是资深者也未必会意识到空间道具在方便玩家的同时，也是系统设下的一道关卡，目的，就是看玩家是否能够抵抗依赖高级技术而带来的懈怠感。 毕竟，进化的根本是人类自身，武器和道具说到最后，仍不过是外物而已。 路航熟门熟路地来到会所门口，与门口的两名保镖打了个招呼后便走进会厅，敏锐的视线四处扫描，不敢放过丝毫动静：会所之中并没有什么丧尸，反而和平时一样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衣着艳丽的陪酒女郎和吞云吐雾的少爷公子。 有了陈光宗的提醒，路航此刻看到众人抽的纸卷烟，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这里的空气中有很浓的毒素成分，但是由于现在还处在强制剧情时间，这些毒素对你没有影响。”安忻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现在你最好顺着剧情、也就是你的日常行为模式继续行动。否则，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最严重的后果，是直接提高场景难度。” “我明白了。” 路航点了点头，将自己调整为工作状态，带着疏离的微笑向附近经过的酒保和侍者点头示意。 “航哥晚上好。” “今天也要麻烦航哥了。” 身为内场保镖的路航，在员工之中非常受欢迎。毕竟，要是没有内场保镖们在，酒保和侍者们早就不知道被酒醉闹事的客人们打残了多少次了。 对于这些友好的招呼声，路航都只是酷酷地回以一句“嗯”。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稀松平常，现在刚过11点，也没有什么闹事的客人。路航巡视了一圈后，便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站好，一旁便是存放打扫工具的小隔间。 “不要掉以轻心。”安忻的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她话音未落，路航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暗道不好，迅速拉开一旁的储物隔间，确定没人之后，立刻将自己锁了进去：如果所料不错，这就是剧情结束、客人异变的征兆。路航可不想要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群丧尸的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