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废物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一天在码头的时候朱元面对瓦剌人时候的失态,仿佛那件事根本不存在过。 不过这样相处显然是叫朱元更放松的,她终于不再急着在楚庭川面前暴露自己阴暗的一面,跟楚庭川说起暖暖的病情,叹了一声气说:“三岁多的孩子,现在瘦的跟一岁多的孩子差不多,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她的骨头。” 楚庭川皱了皱眉头,他跟兴平王原本就有仇怨,因此冷笑了一声:“这么说,兴平王死的其实还算是太便宜了,原本该受些苦再去死的。”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别人的死法问题,锦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干脆不再竖着耳朵听了,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说起这个,朱元忍不住有些小得意:“没事,我早就料到了,他死的一点儿也不便宜,我专程去看过了的。” 楚庭川说哦,又忍不住笑:“你要是去看过了,那说明他的确是死的不怎么便宜,有传他是畏罪自尽,看来里头也有你的功劳啊。” 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要你死还要你身边人一起死的人,朱元本来就要他死,再说在楚庭川这里,实在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她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 反正最不堪的一面都露出来过,这一点杀心真的不算什么。 楚庭川果然也没当回事,还顺口说了一句死的好,这种生而不养的人最是可恶,死了也就死了。 等到说完了兴平王的事儿,朱元又郑重的跟楚庭川道谢。 这回若不是楚庭川帮忙,很多事都不会那么顺利,比如说给慎太王妃传消息的事儿,就绝不会那么轻易。 楚庭川笑了笑:“说起这个,你还真的该感谢我,毕竟内宫守卫森严,如果不是我故意给慎太王妃的暗桩透露消息,慎太王妃怎么可能会被气的吐血?” 而且后来太后已经察觉到不对,让翁姑去查慎太王妃得知消息的渠道了。 嘉平帝那边也同样是这样。 如果没有他插手,计划怎么都不会如此缜密顺利的。 不过现在慎太王妃死了,兴平王也紧跟着畏罪自尽,其实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连张昌华家里那个哥哥的案子,之前刑部一直都在推三阻四,如今也已经开始查了,朱元身上的压力便小了很多。 她现在所担忧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只是阿朵......” ...... 他们又同时停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其实要是严格的说起来,兴平王这里的事情都是顺水推舟,只是想把朱元扔给阿朵而已,而阿朵那边给了兴平王这个契机,让他觉得这件事能够更加轻易且不留痕迹的做到。 对于阿朵,朱元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这个瓦剌人天生觉得自己比大周的人高一等,第一次见面就喊打喊杀而且险些真的要了她的性命,她对于这样类似襄王那么暴躁,极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除了厌恶,生不出第二种感情。 而他竟然还连离开京城之际都要留下护卫,意图把她给弄走,这一点实在让人恼火万分。 他只想得到他自己,根本不会理解对方的感情。 当然,在他眼里,或许女人是不配有自己的生活和感情的,所以才会下令把她掳走。 楚庭川更是厌恶,他狡黠的笑了笑,忽而问朱元:“如果你能抓到他,打算怎么对待他?” 朱元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是不相信楚庭川会无缘无故问这种话的,忍不住便狐疑的问:“难道殿下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之前那些锦衣卫把瓦剌人带走之前,朱元本来就想先从他们嘴里把阿朵的去向给问出来的,在她的预想里,从来就没有想放阿朵囫囵走出大周的边境。 这个人该付出一点儿代价。 可是可惜后来实在顾不上,场面太混乱了,她又急着进京配合之前交代向问天和杨玉清他们交代给兴平王妃的计划。 不过但凡是有机会,当然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公道来,也不枉她受了那么多苦。 楚庭川挑了挑眉:“那帮瓦剌人不好逼问,但是幸亏咱们老祖宗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各种刑罚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我就得到了一点儿消息,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络的了。” 朱元有些诧异。 这么说来,五皇子殿下的本事还是不容小觑啊,连这个都能骗过锦衣卫的耳目问出来。 说话间天色已经很晚了,承岚架着一辆马车停在他们身边,楚庭川便有些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我有些事要先回宫去了,至于这次说的事情,有消息了我就通知你。” 他应当是有什么事情才出宫的,看承岚向来镇定的脸色都有些焦急,朱元急忙点头,目送他上了马车,才转过头来看着怀里抱着的匣子沉思。 这东西有些棘手,接在手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兴平王如果不是一个人算计她,那么他的合谋者,会是谁呢? 而此刻被朱元猜度的陆广平正在大兴郊外的一处低矮的民房里头疗伤,他背上的伤口盘亘于几乎整个背部,以至于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等到强忍着疼痛敷完了药,才面色青白的被人扶着坐了起来,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下属急忙给他递了水,他喝了一口就摆手不要,面色难看的问在跟前不远处站成了一排的几个黑衣人:“怎么样?查清楚了没有?东西呢?”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见已经情绪很不稳定了,底下的人都不敢耽误,低头支吾着说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啪嗒一声,陆广平将手里的杯子猛力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恼怒的喝骂了一声:“没用的废物!让你们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他其实更多的怨气还是来自于这次计划的失败,众人都心知肚明,默不吭声的垂下了头往后退了几步,不敢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