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机会
盛夏喝多了酒,第二天早起,在后园子里走了几圈,才觉得精神好些。 打足精神去上班,可直到下班,卫桓也没回办公室。 盛夏出了电梯就塌下了肩,老常站在路边,看到盛夏,急忙招手。 “周凯呢?”盛夏将包递给老常问道。 “约会去了。”老常拉开旁边一辆车,“老米说老借车不方便,挑现车买了一辆最便宜的。” “这车不如周凯那辆。”曲灵坐进后座,在座位上用力压了几下,这儿拍拍那儿摸摸,这车跟周凯那车可差了不少,跟黄先生那辆车也没法比,不是用来打架的车中间,这一辆是她坐过的最简陋的车了。 “那当然,周凯那辆买这个,能买十辆。”盛夏坐到副驾,接过老常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感觉心情好一点了。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盛夏一下车,就看到王庆彬站在街对面,冲她招手。 盛夏示意曲灵先进去,几步过去,“又有事儿?” “不是,别墅里死的那对母子,查出来了,我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王庆彬满眼血丝,看起来疲惫而消沉。 “一对母子,是保姆。”王庆彬顿住话,片刻,才低低叹了口气,“家就在桃源镇,丈夫已经另娶了,我亲自过去的,那男人一听说是刑警队的,吓的一张脸惨白,我就,唉,这案子,实在是,唉。” “也不无辜?”盛夏心里有点儿堵。 “他那个儿子,和孙承同年同月生,高矮胖瘦差不多,那男人说是他媳妇生了心,他劝不住,到底是谁生了心,谁劝谁,真相已经不知道了,说他媳妇要李代桃僵,把自己儿子当成孙承,送到孙家享大福去,出事前半个月,张张扬扬和他离了婚,对外说是要带着儿子跟东家出国,后来,阮小姐那幢别墅出了事儿,死了人,他媳妇母子俩从此杳无音信,他没敢找,也没敢报失踪。” 盛夏低低叹了口气,“以后,这样的案子别找我们了,世界如此美好,我只想眼望光明。” 盛夏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转身过马路。 “谢谢你。”王庆彬在盛夏身后扬声谢了句,看着她进去,院门关上了,长叹了口气,背着手,垂着头,走出巷子,上车走了。 他也只想眼望光明,可总要有人面对黑暗。 盛夏离厨房还有十来步远,就听到厨房里爆出一阵大笑,夹杂着拍桌子跺脚的叮咣声,这笑声拍桌子声跺脚声冲淡了她心里的阴寒,盛夏露出丝笑容,紧走几步,进了厨房。 邹玲坐在曲灵和宋词中间,正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看到盛夏进来,忙招手叫她,“小夏过来评个理,这项链坠哪儿不好了?你瞧老米这样子,我这马屁还拍到马蹄子上了。” 盛夏挂好大衣,伸头看米丽递过来的项链坠,一个飞跃而起的豹子,笑起来,“这豹子很有几分神韵。” “神韵是神韵,我可不愿意挂这东西在脖子上,要挂,也是你挂合适。”米丽将项链坠放到盛夏手里。 “哎,那是邹玲姐送给你的!”宋词拍着桌子。 “我送给她,就是她的了,随她送给谁。”邹玲转头看着坐下来的盛夏,“我今天替你争取了一个机会,大好机会!” “嗯?”盛夏挑眉看着邹玲。 “今天上午,回来前,你家卫老板收到了张请柬,滨海商界每年例行的春节慈善酒会,要带女伴的,你家卫老板问我,我一口回了,我有我自己的请柬,没法当他的女伴,顺便又推荐了你,我瞧你家卫老板那样子,也没别人了,这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我看的那些宠妻狂魔,十有八九是从酒会开始的,对了,你先洒他一胸口酒,然后就能换衣服了,一换衣服……”曲灵兴奋的两眼放光,说到一半,迎上邹玲那一脸的你是不是傻,挥了挥手,代替了后面的话。 “你这不对,一般都是从喝多了开始,酒一多心扉敞开,一敞开就爱上了。”宋词拍了把曲灵,由肉而灵。 老常已经停好车进来了,和老米抬着眉头从曲灵看向宋词,再看向盛夏,这事她俩都没经验,不敢乱说话。 “一定,不能听这俩货瞎扯。”邹玲转个身,对着盛夏郑重道:“你听着,象卫老板这种白手起家的,都是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主儿,这位卫老板,又是正宗东大毕业的,学问见识,格局品味,都是上上,你要跟他成一对儿,就得让他看到,你跟他匹配得上,彼此相当。你是正正经经要和他恋爱,结婚对不对?不是约个炮就算了。” “嗯,我知道。”盛夏话还没说完,宋词哎了一声,“邹玲姐,你这说的是人,卫老板不是人。” “妖也一样。”米丽接了句,随即一拍额头,赶紧再补一句,“马国伟除外。这个马国伟眼里,娶个媳妇跟养条狗一样,不是黄云生那样的,就是一条狗。” “黄先生说马叔对媳妇可好了,宠妻狂魔。”曲灵虽说不敢当面跟米丽顶,可这话里的不赞成,还是明明白白。 “我家里养了只布偶猫,我很疼它,我只要在家,它就跟着我,我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睡觉也睡在我旁边,我给它梳,和它说话,还请了个保姆专门照顾它。 那个马国伟娶媳妇,就跟我养这猫一样。根本不指着它能跟我说话什么的,有个活物,依赖我,粘着我,成天仰头看着我喵喵叫,我摸它一把,它立刻就幸福的打起呼噜,傻萌就行了,别的统统不需要。” 邹玲的话,听的曲灵乱眨眼,盛夏笑起来,“所以么,马国伟的媳妇儿都爱出轨。” “唉,可真是,我家那猫,也看上外面的猫了,七八个月就绝育的太监,它还恋爱了!”邹玲一拍桌子,烦恼上了。 米丽噗一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老常,“你把你那猫抱给老常,让老常替你教训几句就好了。” “常姨会猫语?”宋词两眼放光。 邹玲赶紧摆手,“算了算了,别把它吓出毛病来了,它恋爱就恋爱吧,恋爱是小事,吓坏了是大事。” “为什么会吓坏?”曲灵一脸怔呵,片刻,一拍桌子醒悟了,“对啊,都是猫科,我错了。”迎着盛夏斜过来的目光,曲灵认错认的顺溜无比。 “酒会什么时候?”盛夏问邹玲。 “明天下午。”邹玲一句话答出口,呆了一呆,脸上顿时浮出层尴尬。明天下午的宴会,小夏现在还不知道,这摆明了,那位卫老板没打算让她去,她怎么也大意成这样了?刚才小夏一进屋,她应该先问一句卫老板跟她说这事没有。 “我还有酒会上能穿的衣服吗?”盛夏却仿佛没想到邹玲想到的事,看着米丽问道。 “这两年没添置晚装,有几件也都是前年的款了,旗袍有不少,我看今年挺流行复古旗袍的。”米丽边想边答。 “嗯,挑两件旗袍出来。”盛夏声调愉快。 邹玲看着她,想提醒她今天都说,明天十有八九是不会让她去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卫老板不是人,这一句宋词说的对,她不能以人揣测他,还是先别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