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涩旖旎
话说，白止墨和‘小辣椒’青禾，在战斗结束后，便开始循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找了回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叶紫岚他们的踪影。 青禾想要继续寻找，但在白止墨的坚持下，他们终究还是选择离开，直接返回驻地。 这沼泽中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一路走来，先是遇到了恶灵，然后是序列2的狰鳞鳄，而后又遇到了诡秘莫测的蛊蛇。 之前还有叶枫这位高个子在上面顶着，现在可不一样—— 白止墨心里可是清楚得紧，别说出现什么厉害的家伙了，就算再出现一头恶灵，或者狰鳞鳄，他们也铁定是要玩儿完。 他自己只是一阶序列者，至于青禾，别看她挺能咋呼的，真要打起来，估计还不如他呢！ 三天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黑雾沼泽的外围，明天再有一天时间，明天晚上之前，他们应该就能在走出黑雾沼泽，在沼泽之外过夜了。 看着对面那个明明吃着自己烤的鱼，偏偏还嫌这嫌那的少女，白止墨不由得回呛了一句，youcanyouup，nocannobb！ 面对白止墨的嘲讽，青禾却是立刻反唇相讥，连珠炮一般，巴啦啦说了一大堆， “哼，你鱼烤这么差，还不许人说了？本小姐发善心肯吃如此之差的烤鱼，那是瞧得起你，是你的造化！ 你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讽刺我，你不就是一个一阶序列者嘛，有什么好骄傲的，难道你以为你是序列者，烤出来的鱼就应该好吃嘛！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虽然实力已经算是不错了，但你的这个人品啊，还亟待提高啊！” 明明就是一个和白止墨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女孩，此时故作老气横秋模样，竟然训斥起白止墨来，关键这件事情她明明就不占理。 白止墨额头的青筋跳起来多高，嘴里叨叨念着， 不生气，不生气，好男不跟女斗，好难不跟女斗！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白止墨当然不是不想怼回去，但这三天泪与血的经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就斗嘴来说，自己还真就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 他真是无法想象，一个小姑娘口舌怎会如此之利！话锋之剽悍，让他是望尘莫及，拍马都赶不上。 见白止墨也不理会自己，青禾却是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没话找话地说道， “木头，你好像是比我还小吧？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晋升序列者的？” 白止墨翻铐着木棍上的鱼，抬头瞄了青禾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烤鱼上，没有回应她。 青禾这几天也算是摸准了白止墨的性子，因此对他的沉默也见怪不怪，那一声木头便是她心中的白止墨形象了。 不理会白止墨，青禾却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 “唉，我也好想早点晋升序列者，可岚姐说我的心性不到家，如果现在就晋升序列者，对以后的晋升和修炼不太好！唉，也不知道我的心性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岚姐所说的要求！” 白止墨的嘴角无声地抽了抽，您的心性确实有待提高，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另外一方面—— 心性关乎到以后的修炼？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呢？ 那自己这心性算是什么水平呢？叶唯鲲这个便宜老师让自己喝下原血的时候，也没告诉自己还要注意心性这一回事啊？ 难道是自己的心性已经足够，所以他也就没有告诉自己？ 忽然，他的脸上一僵，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晋升时候的坎坷曲折，难道那就是因为自己的心性不足导致的？ 越想他就越觉得有道理，叶紫岚当然不会哄骗青禾，所以关于心性的说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难道叶唯鲲是故意的？ “喂喂喂，你的鱼烤糊了！” 青禾的声音忽然想起，白止墨在沉思中骤然惊醒，慌忙地将那烤鱼从火上挪开，再去看那烤鱼，其中一面已经烧成了焦炭。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青禾当然注意到了白止墨的异样，于是便好奇地开口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点事情来！”叶枫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动嘴消灭手中的烤鱼，虽然烤糊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能吃的！ 白止墨心里想着事情，三两口就把鱼身上的肉撕下来填到了自己的嘴里，胡乱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部分直接丢进了火堆中。 青禾看着白止墨，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她手里吃了半拉的烤鱼递了过去， “是不是没吃饱，要不要再吃点！” 但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毕竟这烤鱼可是自己刚才吃过的，再给别人吃，实在有些难为情，关键还是个男人。 有心想要将烤鱼在收回来，但那样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而就在她踌躇不已的时候—— 白止墨竟然随手就接了过来，然后直接放嘴里撕咬吃了起来，他心里想着事儿，这都是下意识的举动，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嘴里咬着鱼肉，白止墨终于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后面咀嚼的动作立刻跟了上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烤鱼。 不过他的心思却是已经完全放在了自己手中的烤鱼上，或者说放在了斟酌自己应该如何表现，才能不表现出异样。 白止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于是他只能佯装不知，虽然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多少还是有点懵懂的了解。 之前他的关注点一直都是青禾的刁蛮和任性，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现在吃着青禾吃过的烤鱼，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异样情绪，这感觉说不上坏，无法描述，只感觉心里有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搔动…… 白止墨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标准姿态吃光了这条烤鱼，连鱼刺上的剩肉都舔得干干净净，然后把鱼刺扔进了篝火中。 看着白止墨接过烤鱼，青禾的脸腾地就红了，在篝火的映照下，就好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格外的诱人。 不过这个时候白止墨正在专注于手中的烤鱼，并没有发现这一幕。 青禾有心阻止白止墨，不过想想这鱼是自己递给他的，自己实在站不住理，于是她羞恼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白止墨。 不过，她却会时不时地扭头看白止墨一眼，看着他‘认真’地吃着自己吃剩的烤鱼，小心思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当女人想讲道理的时候，只是因为道理可以支撑她们的想法，她们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偏向！ 后来，她看到白止墨在仔细地舔吃着鱼刺，脑中却是不由得浮现出自己刚才吃鱼的场景，有一部分鱼刺，她也是舔过的。 白止墨将鱼刺丢进篝火中，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就向青禾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 和青禾的目光恰好相遇，白止墨还在发愣的时候，青禾已经红着脸，目光好似受惊的小鹿一般躲闪而去。 白止墨看到眼前少女娇羞的一幕，他没由来地呼吸一促，心跳也是猛地慢了半拍，喉咙动了动，他才干咳一声， “咳咳，还是老规矩，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我，我先睡一会儿！” 说完这句话，白止墨立刻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假寐，青禾看到白止墨慌乱的表现，却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让白止墨的身子不由得一抖。 但白止墨依然闭着眼睛，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让他在感觉到新奇的同时，也是有些手足无措。 青禾笑过之后，心情却也是瞬间好了起来，篝火似乎烧得越发旺了，她的脸上好像也跟着烧起来，看着眼前燃烧的篝火，她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很远…… 白止墨鹌鹑一般，躺在一边假寐，脑袋里乱糟糟的，全部都是刚才青禾吃鱼的场景，还有那副娇羞的小儿女姿态，更是让他心跳加速。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又或许是明天就能走出黑雾沼泽让他内心安定了很多，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其实这几天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都没睡过一次好觉。 守夜来说，当然是守下半夜更辛苦一些，上半夜基本就相当于没睡，好容易睡着还没大一会儿呢，就到守下半夜的时候了。 白止墨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主动地要求自己守下半夜，只是因为他心里有个观念—— 在女人面前，男人就应该扛起责任来，表现得有个男人的样子！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不像女人，但她是女人是事实，于是白止墨主动将后半夜的守夜工作揽了过来。 这几天以来，白止墨每天的休息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而且每次他都不敢睡死！ 万幸，当年狩猎鼻涕虫的经历虽然对他实力的提升不大，但却大大培养了他的韧性，所以他虽然很疲倦，但尚且还能坚持。 白止墨这次休息，不知道是因为心弦撩动的放松，还是明日出沼泽的安心，他睡得很沉！ “喂喂喂，快醒醒，好像有情况！” 女孩急切的声音在白止墨的耳边响起，同时他的身体被剧烈晃动得要散架了。 白止墨脑子还有点混沌，但随即认出了声音主人的身份，并立刻认清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于是他眼睛立刻睁开，睡意消散一空，眼眸中精光四溢，身子一纵从地上弹射起来，警惕地防备着四周，手掌也是顺势搭在了剑柄上。 轰隆隆—— 远处传来一片声响，轰轰雷鸣、万马奔腾一般，疯狂地向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远处传来的庞大的气息，这绝对不是他们两个能够抵挡的。 他们正处在声音的前进方向上，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白止墨的脸上顿时一片难看，听这声音靠近的速度，顶多再有百息时间，它们就会抵达这个地方。 “走，快点！” 白止墨一扯身边青禾的胳膊，拉着她纵身离开。 这个时候，小姑娘的脸上也是微微发白，被白止墨拉着也出奇地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接受了，借着白止墨的帮扶，飞快地逃遁着！ 白止墨逃跑的方向，当然不是径直远离后方的未知危险，而是脱离声音的前进方向，向着斜前方逃跑！ 三十息之后，白止墨的脸上已经阴沉得能够滴下水来，因为他在调整方向，而后面的东西也在调整方向，自己一直都在它们的前进路上。 白止墨就算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知道，后面的东西，目标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人。 只听声音，白止墨就知道自己绝不是它们的对手，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累赘， “这都已经快寅时了吧？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现在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如果是自己守夜，应该能更早发现异样，也就有更多逃跑的机会，这姑奶奶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真要把人玩死才算完吗？ 青禾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心里可是委屈得紧，人家明明就是关心你的好不好，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人家帮你守会儿夜也有错了？ 前几天不是都没出问题嘛，谁知道偏偏就今天会出事啊！ 白止墨见青禾一直都不说话，不由得心中惊奇不已，照这姑奶奶没理也要犟三分的性子，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于是他不由得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却是正看到小姑娘眼睛里沁满了泪水，泪水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见是这种情况，白止墨不由得手里一抖，差点把手里青禾的胳膊甩出去，立刻慌乱地说道， “行了行了，不怨你不怨你好吧，刚才是我说得太过分了，就算是你按时叫醒我，咱们依然也逃不出去！很明显这就是针对咱们来的！” “你刚才能够及时把我叫醒，那就做得很好啊，要不然咱们现在肯定……” 听着白止墨跟自己说着各种各样安慰的话，青禾感觉心里很舒服，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却是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也许和他就这样一起死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念头一出现，她立刻暗自啐了一声，脸上也是立刻红到了耳后根，都这个时候，自己这都是在想什么呢！ 不过白止墨却是没有注意到青禾的异样，他甚至已经停止安慰青禾的话语，因为身后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他眉头皱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已经逃无可逃，既然如此，我们分头逃跑吧，这样我们之中兴许还能活一个下去！” 青禾心中还在羞恼于自己那突来的羞人念头，此刻忽然听到白止墨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是瞬间一白。 分开逃走？ 自己的速度肯定是比不过他的，他这是想让自己替他抵挡后面的敌人，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 能活一个下去？应该是活他一个人下去吧！ 自己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我都愿意和你一块死，你呢？ 不过还不等青禾质问白止墨，白止墨却是急声接着说道， “没有时间了，注意，我们现在就分开吧！” 说完话，也根本就不给青禾回应的机会，白止墨手中用力，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往前一甩，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背后一推，青禾直接就飞了出去。 青禾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比起她此时的危险处境，她的心情更加糟糕，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心里就是难受，就是想哭！ 白止墨可没有心思去理会青禾的状况，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极为凶险，容不得他有半点分心。 白止墨把青禾推出去的方向，偏离后方敌人前进的轨迹，而他沿着原本的轨迹继续前进。 他借着送出青禾的机会，抽空回头望了一眼，透过薄薄的雾气，他已经看清楚了身后的东西—— 那根本就是不是它们，而是它，只有一个黑影，一个庞然大物，虽然只是一物，但它奔跑起来却是呈现出了万马奔腾的气象。 狰鳞鳄！ 白止墨一眼就认出了它，不是已经被叶师兄斩了一头吗？现在怎么又出来一头，什么时间序列2的神血生物竟然如此泛滥了？ 靠靠靠，真是倒霉，倒霉，倒霉！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序列2的神血生物也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计划开始吧！ “嘿～，四脚蛇，我又不是你爸爸，你一直追着我干什么？”白止墨的声音传得很远，狰鳞鳄和青禾都足够听到。 青禾身上的力道耗尽，已经落在了地上。 她也没有继续逃走的意思，既然你想让我死，反正我也逃不了，那我就去死好了，她的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着…… 这个时候，她听到白止墨的声音，却是忽然愣住了，眼泪也是神奇地说停就停了。 青禾转过头去，立刻就看到白止墨对着身后上蹿下跳，他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青禾一眼就认出，正是他们来时遇到过的狰鳞鳄。 青禾看到这一幕，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情绪可与刚才的完全不同，依然是说不出来的情绪—— 有点窃喜，有点羞恼，有点感动，有点担心，而且就是想哭！ 白止墨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完全可以推断出来—— 他刻意吸引狰鳞鳄的注意力，就是想让狰鳞鳄去追他，然后青禾也就安全了。 很简单的一个逻辑，青禾很快就想透了，情绪上的极大反转，心神的起伏，让她脑袋里乱哄哄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了，雅柔大姐曾经告诉过她的一句话—— 女人啊，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遇到一个正确的男人，一个能愿意为自己去死的男人。 看着白止墨且跳且退的身影，她不由得大声喊出了声， “白止墨，你可一定要回来，老娘等着你来娶我！我要给你生猴子！” 白止墨正在挑衅吸引身后狰鳞鳄的注意力，乍然听到青禾的话，脚下顿时一个趔趄，差点趴倒在地上，我他娘的刚才听到了什么？ 回去娶她？这是什么骚操作？ 怎么突然有种不想回去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