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尺量天资
话说，白止墨在劈柴的时候，却是在无意中发现木柴的纹理竟然漂亮得有些过分，而与此同时他也忽然醒悟—— 看到这纹理，他就想到了不久前刚刚看到的那本秘籍，秘籍中可是将各种事物的纹理解释得一清二楚，至于是哪本秘籍？ 当然就是他昨天刚刚从藏经阁借出来的琼花！ 传说中的刀法秘籍，不过其中讲的却是雕刻知识。 白止墨想到琼花秘籍，却是不由得将这秘籍从自己的怀中取了出来，仔细一看，白止墨竟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这书里说的真特么的对啊！ 他刚才只是感觉木纤维的纹理极为合适顺畅，但看了这书中所说，他却是发现这纹理的排列竟然蕴含有某种规律在内！ 这书真不愧是战王留下来的，果然玄妙！ 但就在白止墨细细品味的时候，他手中的书忽然被霍老头拿了去，不过他未将秘籍打开，只是看着封面沉吟不语。 白止墨顿时搞不清楚状况了，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古怪？ 足足十几息之后，霍老头将秘籍翻开，他翻得极快，只是三两下就翻完了，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微有些怅然，而后合上秘籍，他的目光却是投到了白止墨的身上。 白止墨立刻心头一突，这老头端得是好犀利的目光！ 初见霍老头时，他的目光还是有些浑浊，此时他的眼眸依然浑浊，但眸子中射出的目光却好似两柄利刃，仿佛要将白止墨剖为两半。 霍老头一番打量，竟然持续了近百余息，看得白止墨是心神摇曳，浑身好像爬满了蚂蚁一般，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这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白止墨被霍老头看的都要崩溃了，此刻听到霍老头问话，终于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应道， “霍老您昨儿不是让晚辈练一练刀法嘛，胖哥便带着我去了藏经阁，这本秘籍正是在藏经阁借来的！” “嘿嘿，这是刀法？”霍老头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味道。 “许是刀法吧，虽然晚辈没看出来，但都说这是极厉害的刀法呢，晚辈也想试试是不是能从中参悟出一些什么呢！” 白止墨挠着自己的脑袋，状似不好意思地说道。 “极厉害的刀法？嘿嘿……有意思！” 霍老头声音沙哑，语气中却是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那你这东西就好好收着，说不定真能从其中参悟出什么惊世刀法呢！嘿嘿……”霍老头的笑声有些刺耳，语气之中似乎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白止墨拿不准霍老头的心思，因此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因此他只是嘿嘿一笑没有更多表述。 “那你小子从这里面发现了什么吗？”霍老头忽然对白止墨说道。 “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觉得这本秘籍里面介绍的东西，似乎对劈柴有很大的帮助！这木纤维的纹理，在书中讲得极为细致！” 对于霍老头的询问，白止墨有些惊愕，不过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霍老头闻听此言，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采，而他的目光再次盯住了白止墨，将白止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白止墨再一次接受到这样的目光待遇，甚至这次的目光更加凌厉了三分，他心中霎时不由得揪了起来，顿生一种如芒在背之感。 终于，在白止墨几乎要崩溃抓狂的时候，霍老头沙哑的几乎干涸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本书是你在藏经阁借来的？” “啊……是，刚刚借来的……” 白止墨乍然听到霍老头的话，先是一阵惊愕，然后立刻回应说道。 听到白止墨的回应，霍老头的眸子中却是忽地精光暴涨，身形一闪，骤然欺身压上，一张老脸几乎要贴在白止墨的脸上， “你，想成为血厨？”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起初表现出来的垂垂老朽行将就木的状态。 白止墨被突然接近的老脸，顿时赫了一跳，他不由得吓得往后一缩，但随即就反应过来—— 阿哩？ 白止墨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猛烈地点头—— 当然想！之前就已经在无数次地想着要成为血厨！ 不过这事情一直也就在他的心里想想罢了，毕竟接受霍老头的考验，获得他的认同，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但—— 霍老头现在却将这件事情拿到了明面上，白止墨虽然意外，有些拿不准霍老头的心思，但他却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对于白止墨的反应，霍老头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后缓缓地说道， “跟我来吧！” 说完这句话，霍老头却是不再理会白止墨，直接转身向着屋里走了过去。 白止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心神平复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地敛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霍老头的身后。 白止墨跟着霍老头走进了房间，他不由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他对霍老头的房间是极为好奇的，之前在外面只能透过房门看到里面黑黢黢的一片。 现在他却是有机会亲眼见识一下了—— 白止墨的眼睛已经逐渐地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屋中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房间的左侧是一张床，床板上只铺了一床单薄的褥子，右侧有一张黑色敦厚的长桌，桌子背后放着一张宽大的椅子。 一床，一桌，一椅，就是屋里的全部了！ 白止墨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屋中竟然是如此的简陋，不过他的目光随即就放在了长桌上，桌面很大，但很干净，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拳头大小的未完成木雕，一个是一把厚背的大菜刀。 木雕尚未完成，但白止墨也大概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盘龙雕刻，如果是一把小刻刀，白止墨倒是不会感觉到奇怪，但是配上这把大菜刀，就有些违和了吧？ 这把菜刀，呈现半圆形，连个尖锐的刀尖都没有，这样的刀，如何能够用来雕刻？ 不过看桌上这意思，这老头似乎就是这么干的！ 但是想想老头能够用手掌把木柴劈得那么精致，现在用大菜刀雕刻，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霍老头走到桌子后面，坐在椅子上，然后俯身从桌下摸出了一把尺余长的刻尺，只两指宽，整体呈现出一种灰白色，上面刻有血红色的符文。 血色符文分成九个部分，似乎是刻尺上的刻度。 霍老头手中拿着这把刻尺，手指轻轻地摩砂着上面的符文，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色。 白止墨巴巴地跟着来到了桌子跟前，他当然也发现了霍老头的异样，也自然不会没有眼色地上去打扰，而是默默地站在一边，静待着…… 足足百余息之后，霍老头的注意力才终于从手中刻尺上移开，目光再度回到了白止墨的身上。 他站起身来，对这白止墨招了招手，白止墨还以为老头有什么话要讲，于是很配合地把脑袋伸了过来。 但霍老头却是很不客气地将他的脑袋拉到了跟前，同时举起另外一只手中的刻尺，将一端抵在了白止墨的眉心处。 这过程中，白止墨当然有反抗，但他的反抗却好似石牛入海，毫无波澜，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将自己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由霍老头的摆布。 霍老头的声音沙哑，凝重地喝道，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还想不想成为血厨了？想的话就听老夫的！” 白止墨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憋屈，但却着实无奈，他紧绷的身体无奈地逐渐放松下来…… “现在闭上眼睛，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用心去看我手中的刻尺，能看到多少是多少！” 听到霍老头这话，白止墨顿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心中顿时有些激动，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激动不得，因此——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先是将自己的心神平复下来，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闭上眼睛还怎么看？ 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霍老头的话，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向着自己的眉心看过去…… 很奇怪的状态，白止墨竟然真的看到了东西，是一个血色符文，白止墨看清这血色符文的同时，它竟然也受到感应一般地亮了起来。 白止墨顺着这枚符文继续看下去，这是两个符文，而且相对更加复杂了不少，很轻松地，他将两枚符文看清楚了，与此同时两枚符文也跟着亮了起来…… 然后是四枚符文，依然很轻松地点亮！ 霍老头看着面前飞快点亮的三个刻度，老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这小子的造化如何，还要看他后面的表现，这才只是开始。 第四个刻度，八枚符文，白止墨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吃力，他点亮这一刻度所花费的时间，是点亮第三刻度时的五倍有余。 霍老头心中顿时一声无言的叹息，脸上的失望几乎已经掩饰不住，眸子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光芒，也是飞快地黯淡下去！ 他对白止墨的悟性和心性，还是相对比较满意的，今天又看到他竟然带来了琼花秘籍，在他感觉身子一天差似一天的情况下，他感觉这是天意如此。 于是他思索片刻之后，终于省去了对白止墨的前期考验，直接对其进行血厨的资格测试。 这柄刻尺，便是用来测量一个人能否成为血厨的标准，被他们称之为‘量天尺’，丈量天资之尺。 量天尺有九个刻度，只有点亮七个刻度之上者，才有可能成为血厨！而且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点亮七个刻度，成为血厨的成功率只有三成。 霍老头当年可是点亮了九个刻度，碾压诸多同辈之人，其资质号称百年第一人。 他也不奢望白止墨能够有多天才，只要他能达到七个刻度的最低标准，他就会收他为徒，传下自己的衣钵，毕竟他现在的选择实在不多。 但根据白止墨现在的表现来看，霍老头几乎已经认定他会止步于第六个刻度—— 无缘血厨！ 一步之差，便是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