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万年寒髓
话说，白止墨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神，从成为血厨的激动之中挣脱出来。 也可以说，他是认清了现实，明悟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未来又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的这一番心路历程，不啻于一次心灵的洗炼。 不过在一切进行之前，他先是到膳房寻了一点吃的东西，打发了抗议不已的五脏庙。 白止墨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开始练剑，他发觉自己练剑的时候，能够很快地放松自己，忘记所有的事情。 春风化雨剑走起，他的心神迅速放空，之前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的体验，也算是轻车熟路。 不过，这次似乎微有的不同，随着白止墨的心神逐渐地沉浸在剑法之中，他的体内竟然自然而然地运起了寒魄决。 寒魄决运转，白止墨的体外立刻凝聚了一层淡淡的寒气，而且随着春风化雨剑的剑势，他体外的寒气也跟着动了起来。 寒气萦绕在他的长剑周围，每一式长剑挥出，都会有一大片寒气笼罩过去。 春风化雨剑的异变，并未引起白止墨的注意，或者说他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剑法的意境之中，无暇去关注体外的变化。 春风化雨剑一共二十六招，很快就一招招地被白止墨演练出来。 白止墨练完一遍后，却是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刚才的奇妙意境之中。 他也没有料到，寒魄诀似乎和春风化雨剑更配呢！ 当然更配，因为春风化雨剑当年根本就是叶唯鲲从诡剑式简化出来的，当年叶唯鲲在简化过程中，就是跟他自己修炼的寒魄诀相匹配的。 白止墨现在把二者匹配，却是误打误撞地将二者完美地结合起来。 足足小半个时辰，白止墨才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眼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之色，他好像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秘密呢！ 以后再使用春风化雨剑的时候，倒是可以同时运转寒魄诀，似乎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想想也就是了，之前的攻击基本全凭了长剑之利，而如果加上寒魄诀，却是多了一层冰霜伤害。 于是，白止墨兴冲冲地再次尝试了一遍，效果比刚才更加显著，他能够感觉到这似乎是一条可以深入发掘的修炼方向。 通过和寒魄诀的结合，他的春风化雨剑，应该可以走得更远。 整个下午，白止墨都在忘我地修炼春风化雨剑，直到天色完全变暗，他才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然后这才猛然惊醒—— 自己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千万不能耽误了。 对于点燃血火的事情，白止墨虽然已经看开，但如果能够顺利点燃血火，那么自然更好。 亥时，现在好像还有点早！ 白止墨先在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毕竟晚上是重点时刻，虽然不说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但简单的梳洗还是必要的。 更何况他现在刚刚练完剑，身上已经有一股淡淡的汗馊味。 梳洗完毕，不过刚刚戌时，还有一时辰呢！于是白止墨晃荡着去了膳房，正碰上汪胖子的饭点，于是他就美美地蹭了一顿。 从膳房出来，距离亥时还有两刻钟左右，白止墨便直接动身前往霍老头的小院，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别再让老师等着自己。 白止墨到霍老头的小院的时候，距离亥时还有一刻钟多点，但等他推门进去，却已经发现霍老头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从白止墨一进门，他就发现老师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倒是搞得白止墨好一阵紧张，自己这是来晚了？ 不能啊，自己对时间把握得很准，只能早不能晚啊！ 终于被霍老头看了十几息之后，白止墨终于惴惴不安地弱弱问道， “老，老师，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对吗？” 霍老头并没有立刻回应他，他依然在淡淡地看着白止墨，沉顿三息之后，他才缓缓地说道， “没什么，只是最后一枚烛照火种就要用掉，心中有些感叹而已！” 霍老头提到这一点，白止墨心中也是有几分惆怅，诚如老师所言，这是他仅剩的一枚火种，是他老师留给他的，现在却要用在自己身上。 再想想前段时间霍老头用在自己身上的海量药材，白止墨心中更是暖暖的。 不过，这种暖暖的感觉随即被酸酸的感觉替代，他能够体会老师的想法，他一定是没有安全感，缺乏对未来的信心。 白止墨很能理解老师的疑虑，毕竟他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就是因为他最信任之人的背叛。 而他现在却要将自己的信任再次付诸于另外一人身上，他心中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 白止墨体会到霍老头的心思，立刻将自己的胸膛挺得高高的，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掷地有声地对着霍老头说道，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了这一枚火种，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咱们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去评判吧！” 对于白止墨的话，霍老头倒是不由得眉头一挑，他没有想到白止墨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而且立刻就做出了保证。 霍老头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双锐利的仿佛能够透彻人心的目光落在了白止墨的脸上。 白止墨很坦然地迎上了老师的目光，其实他对霍老头是极为敬畏的，甚至是畏惧的，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怂。 老师为他做了这么多，想要的不就是自己的承诺吗？如果自己连坦然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去实现老师的嘱托和期望。 白止墨就是希望老师能够知道，他之前看错了霍休，但他这次绝对没有看错人。 “我当然相信你！” 足足过了十几息之后，霍老头才终于缓缓地说道。 “既然我选中了你，那么就表示我已经认定了你，我自然会相信你。” 霍老头的这几句话，似乎是认同了白止墨的说法。 但白止墨却感觉好像还差了点什么，总感觉自己和老师之间还隔了一点儿什么东西，让他们师徒两人无法坦诚相对。 不过白止墨也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靠说就能解决的，最终还是需要实际行动去证明。 因此，白止墨也没有再去喊口号，表决心，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好了，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来吧！” 霍老头说完话，就转身进了房间，白止墨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进房门，白止墨就看到了房间正中支起的一个大浴桶，透过微弱的烛光，还能看到浴桶上方飘荡的氤氲雾气。 这是要泡澡吗？ “因为有火种，所以我们需要考虑的只是控制火势，为此我还专门去白剑东那里弄来了一瓶万年寒髓。” “我已经把万年寒髓融入到了这澡水之中，一会儿你就进入浴桶中，同时运转寒魄诀，努力控制自己体内的火气，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万年寒髓？ 白止墨好像听说过，万年寒髓似乎是万年寒冰的精髓所在，对于修炼寒属性功法的人，具有无穷的裨益。 这样的天材地宝，霍老头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用在了白止墨的身上，他对白止墨真的是下血本了。 当然，霍老头说这句话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白止墨感激自己，他连珍贵无比的烛照火种都拿了出来，还在乎这什么万年寒髓。 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能让白止墨做好准备，更加顺利地点燃血火。 而对于这一点，白止墨自然是极为清楚的。 他心中感激霍老头，但以他现在的状况，这些感激也就只能放在心中，等日后他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去回馈老师对他的恩情。 不就是血厨联盟的盟主嘛，将来我一定会拿下它，将属于老师的荣耀夺回来。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你把自己的衣服脱去，进入到浴桶吧！”霍老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对踌躇满志的白止墨说道。 呃！ 白止墨斗志昂扬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然后颇为无奈地开始脱衣服，当然没有避讳霍老头。 之前他就已经好几次在霍老头面前脱光光了，有的时候是泡药浴，有的时候则是要在全身上下涂抹药膏。 一开始的时候，他微微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现在的他就站在霍老头面前脱光光，也不会有任何的难为情。 白止墨的一只脚伸进浴桶里，却是立刻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因为这澡水实在太凉了，只是轻轻触碰，他就感觉到了那深入骨髓的刺痛。 不过，白止墨立刻就注意到身边霍老头的眉头皱了起来，于是他咬了咬牙，倒吸着冷气，将自己的一条腿伸进了浴桶中。 钢针一般的刺痛从他的腿部直冲入脑际，他不由得疯狂倒吸冷气，仿佛要将周围吸成真空。 当这刺骨的疼痛达到一种极致，白止墨却是逐渐地失去了对这条腿的感应，仿佛他的这条腿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白止墨双手撑着浴桶边缘，另外一条腿也缓缓地伸了进去，刺骨的疼痛再度袭来，然后这条腿也很快失去了知觉感应。 随后，白止墨慢慢地将半拉屁股也沉浸在了冰水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冬天的冰窟窿里，尖锐锋利的寒气钢针一般地刺入到了他的体内。 白止墨的整个下半身很快就在极致的疼痛中逐渐地失去了知觉，而且这感觉飞快地向着他的上半身蔓延，很快就从胸部扩展到了他的双臂。 得嘞，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想要从浴桶中爬出来，恐怕也是不能够了。 “不要浪费了这些宝贵的寒气，抓紧时间运转寒魄诀，吸收了其中的寒气，应该会让你的寒魄诀大有进步！” 就在白止墨打着冷战，全身心对抗严寒的时候，霍老头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这让他忽然醒悟过来—— 对啊，自己还有寒魄诀，自己就是玩儿寒气的，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用身体硬抗这些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