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张嘴操控全场
中军大营，军议殿。 “三日之前，铁象王朝七十万大军已兵临关下，且分为前、左、右、中四大营，分别间隔五到十里安营扎寨！ 其中，前营以飞象将军象飞鸿为主将、离象王象阳荣为副将，统率三十万大军为主力！ 左营以坤象王象锦辉为主将，辖本部十万兵马； 右营以震象王象德业为主将，辖本部十万兵马； 中营则是由元帅——天柱将军象元博亲自坐镇，统率二十万最精锐的天柱军！ 另外，其军师蓝养胥应该也在其中。 三日的时间中，敌方前、左、右三营都在加紧组装功成器械，看其速度，很快便能准备妥当。 是以，敌方正式开始攻关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内！” 听着长史耿兴文介绍完敌情，殿内的将领个个神色严肃、正襟危坐； 不过神情之间倒也没有太大波动，毕竟这些情况他们多多少少都知晓一些。 “看对方如此气势汹汹，想来是欲要同我沙关死磕一番不可了！ 都说说吧，此仗该如何打？” 东方离的眼神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目光虽平淡，但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 “将军！我沙关之固非三百万悍卒不可破！ 铁象王朝竟敢以区区七十万兵马来攻，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照卑职看来，根本不用担忧，稳稳妥妥的依仗关墙之利不断削弱敌军便是！ 他们来多少，那便杀多少！ 看他们铁象王朝能填入多少人命！” 参将鲜俊达摸着颌下黑硬的胡茬，却是一脸的不在意， 苏正卿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向鲜俊达。 “鲜参将，沙关虽固，但我等总共只有二十三万兵马，怎的能如此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那象元博‘天柱将军’的名号可不是随意册封的，而是硬生生打出来的！ 还有那鬼狐蓝养胥，此人智计百出、手段难以捉摸，如此轻视敌人，可知后果？” 鲜俊达顿时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 “后果？呵！能有什么后果？ 难不成他们还能从我们背后钻出来、直接灭了我等不成？ 什么天柱将军，什么鬼狐，不过是铁象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此番就看本参将将他们打的丢盔卸甲！” 说到这里，鲜俊达忽又一脸的玩味。 “怎么？苏参将这是未战先怯了不成？竟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听到此话，苏正卿还未说什么，其身侧一各穿着游击将军铠甲的汉子却是冷笑一声。 “呵，真当自己是战神了不成？就自己那点微末道行，还敢瞧不起人家？” 鲜俊达顿时大怒，当即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向那人。 “陆宽！你想找死不成？！不知尊卑的东西！我……” “好了！” 东方离陡然冷喝一声，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鲜俊达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只是坐下之前却满含杀意地朝陆宽瞪了一眼。 “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关是绝对攻不破的！更不用说是沙关。 自打沙关筑起，已有三千年的时间。 三千年的时光中，沙关曾被攻破过四次！ 甚至还有一次，敌方几乎以不到万人的代价便轻易拿下！ 为战之道，骄兵轻敌乃大忌！ 鲜参将，你若是再如此目中无人，为了沙关之安危，本将怕是不得不上奏让你另谋他就了！” 东方离言语之间，却是丝毫也不客气。 鲜俊达虽是鲜氏的人，但他东方离还是东方世家的顶梁柱之一，又岂会多有顾忌？ 再加上连日以来对于叛将之事的查探未曾有丝毫头绪，本就心情不佳的他也懒得考虑那么多。 鲜俊达顿时脸色一变，可他却不敢跟东方离炸毛，只得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苏正卿也不再揪着鲜俊达不放，沉思一会儿后却是略带忧虑的开口道： “正面硬碰，我沙关倒是不会怕了他们。 可卑职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阴谋？ 毕竟，此次铁象王朝出兵之前几乎毫无征兆，可看对方此番聚兵之迅捷，明显就是早有预谋啊！” 众将官闻言俱是心中一凛。 他们可不是鲜俊达这般自以为是的家伙，那鬼狐蓝养胥的手段多多少少可都知道一些。 中军都统冯海一脸赞同的点头道： “苏参将所言确有道理，铁象王朝此次出兵实在是多有诡异。 我看不得不防啊，应及时奏请朝廷派出援军，以备不患呐！” 东方离刚想开口言说西苑禁军来援之事，可想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叛将或细作，却是又忍了下来，换了种说法。 “本将已然上奏朝廷，相信援兵一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咦？为何不见冯都统啊？这可是全军将官议事，他怎能缺席？” 此时，一道有些颇显讶异的惊疑之声响起。 东方离抬眼看去，发现是鲜俊达麾下都统卞杰之后，便不在关注。 卞杰从他祖父那代开始便一直为鲜氏效力，三代下来，卞杰一脉早已是鲜氏的忠实门吏。 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家中只剩下了卞杰一人，但他跟了鲜俊达数十年，不可能有问题。 蒯玉峰摇摇头道：“度沙、落雁两郡流兽为祸甚重，冯都统去平兽患了。” “什么？！眼下敌军大举攻来，他冯云山不好好待在沙关效力，怎还有闲心去管什么流兽？” 卞杰大叫一声，脸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鲜俊达亦是抬起了头，嗤笑一声看向苏正卿。 “啧啧，苏参将这可真是言行一致啊！ 刚刚还说着不能小觑敌人，还要请求援兵，可转过头来，却反倒将两万多大军都给派了出去游山玩水！ 哎呀，当真是好一个苏参将啊！” 苏正卿有些愣然，看向蒯玉峰正欲发问时，东方离却是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冯云山是本将亲自指派去平兽患的，怎么，鲜参将与卞都统有意见？” 鲜俊达顿时感觉胸口一闷、说不出话来，卞杰却是赶忙朝东方离抱抱拳，陪着笑脸。 “嘿嘿，将军大人说笑了，我等也只是担心沙关安危。 只不过，说到这儿，卑职却是突然有了个想法。” “哦？卞都统有何想法？” 东方离抬了抬眼皮问道。 “将军啊，卑职是在想，那铁象王朝会不会暗中买通了我沙关将官？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铁象王朝大军之诡异出动便可以理解了。 毕竟，倘若这沙关里边有叛将作为内应，那关键之时，敌军怕是很有可能就会在叛将的配合下一举突破我沙关啊！” 卞杰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和窃窃私语声。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是啊！虽然咱们对王朝忠心耿耿，可不能保证别人同样如此啊！” “只是如果真有叛将，那又会是谁？” ……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其他人的眼神竟都有些躲闪起来。 倘若真有人背叛了王朝，那除了自己和个别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可就很难相信了…… 特别有意思的是，几乎没有人去关注卞杰，因为对于这首个提出问题的人，基本上都会被下意识的认为不会存在问题。 东方离面色有些难看，心中对卞杰也是有些恼怒。 这个混蛋，这种事怎能当众说出来？ 眼下大战在即，倘若各将官之间无法互信，那后果自然是疑心重重、人人自危。 如此一来，作战之时，势必会多有顾虑，战局很可能从一开始就会步入劣势。 卞杰似乎没有发现众人的神态，而是摸着下巴皱眉苦思着。 “倘若真有这种可能，那这叛将又会有几个？ 不过想来是不可能多的，毕竟将军大人素来治军有方、各位将官也都对王朝忠心耿耿。 咦，不对，那冯云山为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 他该不会有问题吧？” 殿内顿时一静，而随着仔细思量假设成立的后果，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倘若冯云山真的是细作，或者是被收买的叛将，而他们又丝毫不知情； 那在关键时刻从后方率军杀入，极有可能连破三道关门，放敌军入关啊！ 东方离眼底陡然闪过一丝阴霾。 听到这儿，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起冯云山来了！ 现在仔细思量一番，那白松山所谓的疑点事实上没有任何证据！ 而谭绍光这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尉，说他被铁象王朝收买，那东方离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至于冯云山，老实说，东方离对他的背景好像也不是很了解。 只是曾经看他是个可造之材，这才多加提携栽培。 这般一思量，东方离的脸色逐渐的就阴沉了下来。 白松山所谓的敌军奇兵该不会只是障眼法吧？ 事实上真正的奇兵乃是冯云山及谭绍光所部？ 细思极恐啊！ 东方离都有些后背发寒了。 只是，隐隐约约中，东方离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迟疑沉思半晌后，东方离忽然抬手招过了一边的亲卫统领，而后附耳低语了几句。 待得统领点头离去，东方离这才长出一口气，而后有些复杂的看向卞杰。 他现在倒真不知对此人是该恼恨，还是该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