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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越是经验丰富，越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尤其还名校毕业的人，越是很难适应这个风格；经验不是很丰富，年龄差距不大、文凭没那么出色的员工反而很快融入团队并愿意留下来。 事非亲历不知难，到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福报马家空降兵几乎没一个能留下来：不是他们不好，而是真的不适合。 春节后通天科技名气已经打响，人事震蕩变得越来越少。 前期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成员都是团队精神比较理想的，虽然清除不安定因素、辞退补偿花了不少钱，不过这些对小布尔乔亚·常来都是小钱，稳定而又具备共识的队伍更重要，更是公司的财富。 公司有了名气，业界有了地位，后续来人大部分就通过面试和正规人事招聘而来，摆脱了口口相传的推荐，相对而言就不容易再形成山头。通天科技的上升态势让留下来的员工心里明白这是个有前途的企业，离开通天科技还不是要重新找工作？如果当初能找到更好的地方，他们大概不会来。 在通天科技与上海棋院形成战略合作关係，办公场地改名通天大厦，员工薪水普调10-20%后，众人心里更是热火，公司是有实力的，留下比离开更是明智选择。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员工现在已基本认识到王、常二人的铁腕，不必要的对抗毫无意义。 常天浩牢牢控制着公司，没有其他资本和创始人的掣肘，又能提供足够的资金和发展资源，这就是通天科技发展壮大最大的法宝！ 他为什么当初不爱用听上去高大上的职业经理人，就因为这些经理人不可能真正听自己，既然不听，那就乾脆全部不要，只用自己信得过、服从度很好的王慧玲。通天科技在没有中层情况下，执行力刚刚的，因此此时所有中层实际都由王、常二人兼任，高层到基层的声音没经过中层“自我加工”，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直达。 这些内部消息蔡崇信并不掌握，他只能从外界影响和各种传闻中来考察这家公司。 好在作为投资总监，他有个很大优点就是不人云亦云。外界都通天科技管理层不成熟、内部体系混乱、财务一塌糊涂，照理这公司距离破产倒闭该不远了，那为什么还能不断推出新产品，不断在市场上攻城略地呢？ 这一定有原因！ 这就是他希望拜访公司高层并获得解读的真相。 如果光凭外界传闻，没有实地考察，那根本接触都不要接触。 毕竟，一个大一生加一个年轻期货经纪人管理着公司、公司没任何中层干部这种消息传出去就足够让投资人望而却步，他还是第一个货真价实来认真考察的投资者！ 亲自交谈后，蔡崇信终于明白谁是公司真正具有话语权的人不是王慧玲，是常天浩。同时，他也是这公司最大的变数。 他刚才调整了对通天科技的整体定位，现在又悄然调整对常天浩的个人定位，在他心目中，常天浩决不能用20出头、只读大一来判断，悄然将其调整为30岁左右，博士毕业的水平，认为这样比较符合认知。 他也认可了朋友的观点：通天公司挺有钱，至少短期内没急于融资的愿望。 长时间寒暄和试探后终于切入正题，蔡崇通道：“这次我是代表瑞典ab投资公司来国内考察创业投资项目的，主要针对互联网和计算机创业方向，重点是电子商务领域，听到贵公司目前着手推进电子商务我非常感兴趣，就不请自来叨扰……” 王慧玲笑笑：“蔡总消息很灵通，其实电商我们也上线没多久，这样吧，常总在公司主抓业务，让他多和您谈谈。” 常天浩道：“其实严格来，公司电子商务还没正式启动，永珍商城只具备了电商的形式，但还不具备电商内涵……” 这句话讲的比较谦虚又符合实际。 永珍商城在监管部门眼中是一种新型零售业，不但要获得互联网许可，还要受零售规範许可，相对更麻烦。好在公司所在的杨浦区毕竟是高校林立的地方，工商部门还算爽快，同意永珍商城在正式获得许可前先试运行。 试运行刚好符合通天的胃口，永珍商城第一步面向汇智世界的用户，将他们在2月份获得的银币折算为虚拟币去永珍商城购物。因为客户不用掏出真金白银，所以工商不认为是零售还不算电商内涵。 同时整体购物、下单操作等全部符合标準电商购物流程，又具备了电商形式。 试运行到4月18日就算正式结束，杨浦工商局颁发了第一张也是全上海第一张电商营业执照，同时永珍项目组也正式拆解出来组成上海永珍电子商务公司，当然这只是个招牌而已，人、财、物和办公场地、设备全部还在通天科技体系内。 法人代表还是王慧玲，常天浩头上却悄然多了个“执行总经理”头衔，这是他準备让米淩君到上海来接替其他角色的原因，因为他有些忙不过来了。 常天浩很自如地和蔡崇信谈起了电子商务前景，了对b2b、b2c、c2c的不同理解，旗帜鲜明地指出：“永珍会先做b2c、c2c，然后在恰当时候考虑兼顾b2b，或许随着时间推移，到时候会有其他公司做b2b业务，可能并不一定要自己做，通过资本层面併购或商业层面合作也可实现该目的。” 蔡崇信眉头一扬：“永珍準备走亚马逊和ebay的道路？” “差不多，当然路径稍微有所区别。” “比如？” “鑒于目前公司还不具备可控物流体系，经验也不成熟，在产品上会先从虚拟商品做起；在地域上会先从上海做起……” “这倒比较新鲜，目前有什么虚拟商品可以卖？” “不多，也就寥寥无几的东西。”常天浩笑道，“比如《水浒群侠传》的个别装备，又如汇智世界的金银币，还可能纳入手机充值。” “考虑盈利么？大约过渡多久到实体商品销售？” “不考虑盈利，甚至手机充值我还会亏本****如外面98、99元充值100块话费，我这里95甚至90元就够了，新开张肯定要有优惠……至于实体商品也不会等待太久，大约5月底等公司组织架构进一步调整后就可推进。”常天浩解释道，“下周永珍网正式上线，5月底过渡到实物阶段。其实实物也不是特别难，主要我们刚刚租赁了仓库，购置了车辆，招募了人手，同时还要对商品进行採购、整理、上架处理，时间稍微慢一点，所以拖到6月。” 蔡崇信疑惑道：“商品你们打算全部自己配送？” “目前就是这考虑，我认为这是电商的核心竞争力……”常天浩分析道，“b2c也好，c2c也好，归根到底存在三个制约： 第一是支付，虽然网银已有，但99.9%的人还没用过，好在这一种趋势终究会实现的； 第二是信用，消费者一定有担心，我把钱付了，没收到货怎么办？针对该问题，我们在保险公司缴纳了保证金作为履约担保，归根到底还是对企业信任度的问题； 第三是物流，现在国内非有普及物流，就只有邮政，不过那速度实在感人……公司刚刚通过车队送出去了汇智世界的兑换奖品，真的，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採用邮政……” 针对蔡崇信的谈话，常天浩採取了迂迴策略，他不是没办法才採用邮政，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尝试自营物流。因为在他心目中，电商三个制约中前两个对大家都一样，不存在泾渭分明的界限，第三个才是电商企业的护城河。自营物流越好，电商护城河就越宽广。 自营物流怎么实现？ 通天科技先採购了一批东西堆在公司6楼，然后根据各方面汇总上来的地址和收件人由公司车队出去送货，送货人员是驾驶员、总务、行政的组合，还临时招募了几个勤工俭的大生，基本上江浙沪靠近上海的地级市都跑了一遍。 以上海为圆心，南边到浙北的钱塘、嘉兴、滨海、会稽、湖州，北面到苏南的苏州、无锡、常州、南京、扬州、泰州、镇江、南通，这些地级市全跑了。光是送货太奢侈了些，常天浩授意他们顺带把当地网吧（电脑房）也摸一遍，发了网吧管理软体的传单和广告，邀请网吧老闆们有空来上海实地看看，路费凭票报销。 剔除这个区域，其他重点区域里的配送，通天科技委託给了申通。 此时申通已在京、津、广、深、武汉设立了分支机构，江浙沪基本普及到了县，凡是自营车队没送到的都委託申通送达。申通作为最早的民营快递之一，大本营设在上海，双方对合作一拍即合。 全国此时大概共有300来万网民，有三分之二以上分布在这些地区，从礼品兑换来看也是如此，这样两步操作后，三分之二的礼品配送完成。 剩下还送不到的就只能指望邮局包裹体系了。 蔡崇信对常天浩提到的三个制约表示认可，但他对第三条“自控物流”不太理解，按他的想法，电子商务应该是轻资产公司，如果开始搞物流、发展运输力量，甚至还要购买车辆、租赁乃至自建仓库，那不就成重资产模式了么？ 这和电商轻盈、快速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他忍不住问：“常总，您为什么执着于自建物流？为什么不能与其他公司合作？这有利于公司轻装上阵！” 常天浩歎了口气：“合作容易，但护城河就窄了啊……轻资产运作起来固然容易，但我容易上手，别人也容易上手，甚至别人比我更容易上手，这时候我怎么办？” “别人？” “过几年如果亚马逊和ebay进入中国呢？他们资本比我雄厚，技术力量比我强，商品比我丰富，品牌认知度比我高……他们一旦要来竞争，永珍如果是个轻资产公司可能打不过……” “你能自建物流，他们也能啊。” 常天浩摇头：“来不及的，我预测3-4年后他们才会进入中国，如果我在这3-4年内建立起遍布省会城市的物流体系，您觉得他们来得及追赶？他们最快也要2年，而这2年当中我可以把体系下沉到环渤海、江浙沪、珠三角县区一级，他们又赶不上……” 蔡崇信倒吸一口冷气：“这需要天量投资，几亿美元都不一定够，可能需要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 常天浩道：“具体还没测算过。您对美国电商应该比较熟悉吧？假如我在2003年圣诞节前建立覆盖除西北边缘省区外的国内大城市，您觉得他们还会杀进来么？” “难……当然难度肯定大大增加。”蔡崇信笑道，“但你融资的难度绝对超过他们进来的难度。” “这我有信心，再，您不是作为风投资本来了么？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蔡崇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蔡并不是专门来考察通天科技的，甚至历史上考察福报马也只是顺带，他真正代表ab投资来考察的是8848，这一点常天浩很清楚。 为什么历史上蔡最后放弃了8848，当时也好后来也好都没怎么，不过常天浩知道原因：8848在资本层面太複杂、太牵扯。 谈到8848就离不开谈一个人，王峻涛，这名字在网路上有个更响亮的id老榕，《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的作者。 1999年前的连邦是个充满理想和收穫的集体，而老榕掌握的福建连邦是连邦软体全国连锁组织的京外专卖店销售冠军，在连邦内部有“福州奇蹟”之称。98年10月，连邦董事会在海南开会并邀请远在福州的老榕一起参加。 老榕虽和连邦来往紧密，但既不是连邦高层，他的店铺也和连邦总部没任何资本关係，纯粹因为朋友关係、聊得来而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