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争吵
pm23:0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电灯统一熄灭，似乎连旅馆外的路灯也熄灭了大半，整座城市彻底陷入沉寂。 南希枕着梁逸的臂弯呼呼大睡，梁逸则抱着手机完成日常的联信回复工作。 “哒哒哒——” 轻轻的敲门声。 11点熄灯，11点来敲门，肯定非比寻常。 梁逸轻轻挣脱南希的束缚，穿好衣服上前开门。 柳良和徐哲一起站在门口，见梁逸这幅作态，徐哲斜眼笑道：“看起来，你好像很不方便啊。” 梁逸道：“有话直说。” 柳良说：“刚刚孙长平给我们打电话，叫我们去军部一叙。你去不去？” 梁逸想了想，拒绝道：“你们去了解就行了，今晚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徐哲提醒道：“咱要是去了，少不了好酒好菜，你真不打算去？” 梁逸摇头道：“我并不喜欢华夏的酒桌文化，跟这些人打交道很累，你们去把情况了解一下，然后再转述给我，效果是一样的。” 徐哲笑道：“你今晚可别被涝死了。” 梁逸眯了眯眼睛，要关门：“没事就再见。” 徐哲叹道：“要是我是男主角就好咯……” 柳良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等我们好消息吧。” 梁逸道：“速去速回，切莫贪杯。” “啪！” 关上门，消止一切。 “你们是不是有其它计划？” 梁逸才刚回到床上，南希就钻进了他胸膛，暗夜漆黑，她琥珀色的眼眸却亮的出奇。 梁逸在南希唇间轻轻一吻，问道：“你听不听话？” 南希有些担忧，贴着梁逸胸口道：“你这么一问，我心中不祥预感就更浓了……” 梁逸轻抚着南希的头发，声音温柔：“睡觉，明天会更好的。” “我——” “只要人拆不散，明天糟糕一点儿也没关系。” “但——” “对于未来你应该有最美好的憧憬。” “可是——” “但对于眼前你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你就不能——” “你应该无条件地相信我才对。” “我要生气——” “算了，看来你的精力还很旺盛，那干脆别睡了，再战一整夜。” 梁逸不想让南希说话，要不然肯定会打乱自己的计划，于是拉过被褥，再次扛枪上阵，很快，黑夜也跟着律动有了喘息…… …… 次日清晨，炎炎夏日，早早开花。 一阵敲门声，再次将梁逸从美梦中吵醒，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不耐烦，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他以前从不会有起床气，现在竟然有了一丝赖床的念头，“南希，去帮我开下门……”他使唤着，想提醒枕边人，但试摸了几把却发现枕边空空如也，他猛然睁开眼，环顾了一遍卧室，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南希呢？ “哒哒哒……” 敲门声再次响起，并伴随着一声催促：“开门，开门！” 南希的声音。 梁逸起床去开门。 南希双手举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米粥，油条，包子，茶叶蛋，双人份儿，“快拿着，手都快酸死了。”她抱怨着把托盘塞给梁逸。 梁逸笑道：“早上好。” 南希白了梁逸一眼，催促着：“快点吃吧，柳长官他们说待会儿要来找你。” “哦？他们回来了？” 梁逸放下早餐，只抓了个包子，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走出门外：“还是我自己去找他们吧。” 刚一出门，便遇见了刚刚上楼的海瑟薇，海瑟薇身裹一件白色浴袍，头发有些散乱，睡眼惺忪朦胧，看样子也是才刚刚起床，她手里握着两根油条，边走边啃边嚼，满嘴油污也不在乎。 她看见梁逸，下意识地把油条背在了身后，并抹了抹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原本一个高冷的女部长，突然变成了一个邋遢的大龄宅女，跨度的确有点儿大。 “早上好，昨天睡得怎么样？你的脚伤好点儿了吗？”梁逸笑着打招呼。 海瑟薇轻吐出几个字：“一般，好点了。” 南希站在房门口虎视眈眈，海瑟薇站在楼梯口不甘示弱，唯有梁逸杵在过道里不知所措。气氛又因为3个人的矛盾变得尴尬起来。 “呃……柳良他们在楼下么？”梁逸出声问。 海瑟薇指了指离楼梯口最近的211号房间：“他们刚进屋。” 梁逸走向211号客房：“那我去找他们……” 海瑟薇眼神凌厉：“你去找他们干什么？” 梁逸随口编造一个理由：“去要支香烟来抽，你要吗？我也帮你要一支。”海瑟薇狐疑道：“我怎么就不信呢？柳良和徐哲这两个家伙，刚才见了我也刻意避让，你们是不是要非法集会？” 她又加重语气：“我要郑重地警告你，在这支小队中，我才是真正的领导人，你的权利还要排在我后边，知道么？” 梁逸认真道：“我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海瑟薇“咔嚓”咬了一口油条，点头赞赏道：“这东西吃起来口感不错，我很满意……” 梁逸道：“我房间里还有两根粗的，你如果喜欢，尽情享用。” “那还差不多，正好让这个亚美小妞帮我看看腿伤……”海瑟薇趾高气扬地走向南希。 梁逸低头笑了笑，推门走进211号客房。 柳良和徐哲就站在门后，刚刚肯定在贴着耳朵倾听外面的情况。 徐哲捂着嘴笑：“这娘们儿可真好糊弄。” “她要是真好糊弄也不会这么敏感了，”柳良说着，招呼梁逸道：“好了，进来坐吧，我先把了解的情况大致跟你说一下，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分组行动了。” 梁逸夹了夹手指，道：“来支烟。” 徐哲笑着递过一支香烟：“喏，正宗的大中华，不要爱上它哟。” 梁逸含着香烟，找了张椅子坐下，直言道：“我现在只关心一点，华中区是否出现了感染者变异的情况。” 柳良点头说道：“根据孙长平提供的前线资料来看，华中区出现过巨型狂暴者的身影，身高普遍在3m以上，由个体感染者变异而来，以及利用‘人性’引诱士兵的悲泣者，资料中俗称‘女鬼’，还有5-10岁的孩童感染者，俗称‘鬼娃娃’……很多根据生理、心理、性状所变异的事件，当然了，以上的资料只针对于‘人形感染者’，狂暴的禽兽鸟类暂时还没有在华中区出现。” 梁逸微微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过去援助也无济于事，华中区沦陷只是一个快慢的过程。快不过冬季，慢不过冬季。” 柳良反驳道：“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做点什么。” 梁逸即刻道：“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但也无需太过拼命，你们这次援助华中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实验x0试剂的临床性。” 柳良皱眉道：“你口中的‘你们’，包括你自己么？” 梁逸摇头道：“不包括，我口中的‘你们’分别有，你，徐哲，叶秋，克里斯汀……还有南希。” 徐哲和柳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由徐哲道：“梁老大，你这是要抛下我们，独自一人深入险境？” 梁逸淡淡吸烟：“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按照实力和能力筛选出来的最佳阵容。我，海瑟薇，科菲霍尔，尼克松，陈亮，5个人为另外一组，前往华南地区完成组织上派遣的任务。” 柳良反驳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分配很荒唐么？海瑟薇虽然有能力，但她只适合握笔，不适合提枪；科菲霍尔虽然有过几次实战经验，但他并非专业的搜查官，尼克松就更不用说了，在某些方面完完全全就是个累赘，陈亮他只是个初级搜查官……你这是在玩儿1拖4？” 梁逸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科菲霍尔是组织指定的研究员，在感染者林立的华南市，他的作用比任何人都大；尼克松可以帮忙连接卫星定位，利用高科技探测生物信息，呼叫火力支援，他的作用毋庸置疑；陈亮，我答应过要亲自带他去华南市找人，这是我作为一个长官的承诺……至于海瑟薇，她是小组中唯一可调动的人员，其他人绝对不能动。” 徐哲见柳良和梁逸语气不妙，赶紧摆手做中间人，说道：“你看这样，我和那部长娘们儿换个位置，我来梁老大的小组，这样实力就平均了不是么？就这么定了——” “不行！”柳良不等徐哲话音落下便出声回绝道：“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1拖4的人了么？你不要太高估我的实力，我以前就是盲目自信才导致那么多兄弟尸骨未寒！” 梁逸加大音量呵道：“那你在反驳什么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把你和徐哲分配在一组，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带队我才放心，南希是病理学区域的专家，她可以帮助你们完成x0抗体的实验，叶秋又自带免疫功能，关键时刻一定能发挥作用，克里斯汀与你们都装配了机械手臂，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华南市不是华中市，那里是灾变的源头，那里的怪物受核污染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异，x0抗体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用处，叶秋的免疫功能也发挥不出作用！” 他猛吸一口香烟，总结道：“这些都是我深思熟虑才的出来的反感，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反驳。” 柳良憋着怒火，坐下来与梁逸对面交谈：“我有好方法，你听不听？” 梁逸坚定道：“虽然我采纳的可能性不大，但你也可以说说。”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下了锅的四季豆，不进油和盐！” 柳良严肃批评了梁逸一句，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是深入危险地带，那我们就应该强强联合，我，你，徐哲，科菲霍尔，最多再带一个负责联络的尼克松，5个人去华南，剩下的人就留下来，哪怕是度假也行。” “荒谬！” 梁逸直接否决柳良的想法：“那你来这边的意义何在？哪怕就算是我们5个人一起执行任务，该来的意外还是得发生！”他激动得站起身来，“柳良，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只在一个地方投入精力！我们还没去剿灭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我们还没去黑色深林给邓韵他们报仇收尸！” “啪！” 柳良一巴掌趴在桌子上，怒声道：“你少拿这些以后的事，过去的事情来搪塞我！我现在只想把这他.妈.的a级任务先完成，然后确定华夏的疫情，让守夜组织出手遏制这场灾难！我想打一手保险牌！我想循序渐进！我不想拿任何人的生命去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长生不老，拥有金刚铁骨，请你也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好好想一想！” “你简直是愚蠢！” 梁逸从来没对朋友生过这么大的气，何况是一直交心如君子的柳良？他大喝道：“华夏还有多久时间让你去循序渐进？！现在已经是7月份，最多最多还有2个月气温就会慢慢转凉，到那个时候所有沉睡的感染者都会苏醒过来，病毒以分裂的形式传播，2个月不到就让正片华南地区沦为人间地狱！华南，西北，西南三块大区的感染者总数起码超过3亿！3亿的分裂传播，这是何其的恐怖你想过没有？” 梁逸激动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狠狠地敲击这桌面，用沉闷的声响抒发内心的急切： “给我华夏的时间不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我们不能在天气转凉前确定x0抗体的作用性，如果我们无法在冬季之前找到遏制这场灾变的方法，别说是守夜组织，就算是天神下凡也难以阻止这场浩劫！” 他又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整个东欧大平原的飞禽走兽全都被感染，东桑也已经发现了病毒携带者，照这么发展下去，中亚，坦非，乃至亚美全都会成为病毒扩散的对象——凛冬若至，全球必然恶化！” 柳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吮吸着手里的香烟，紧眉沉目，意难平！ “好啦，好啦，大清早火气就这么大，你俩都得冷静一下，我个人觉得呢，梁老大的方案也是没问题的，留给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能抓紧一分就不错过一秒；” 徐哲隔在梁逸和柳良中间打圆场，又按着梁逸的肩膀说：“上次的任务失利，对老柳的打击太大了，他以前也跟你一样虎虎生威，但现在只想稳中求胜。说白了，老柳就是担心你们小组的实力不够会出意外，倒不如这样——小组能就按照梁老大你的想法来分，然后把我们小组的配置的‘bx-119’机械手臂转给你们两条。你们也是知道的，机械手臂那玩意儿有多厉害，一个蓄能光炮就能炸掉一颗陨石，有了这种武器加持，完全弥补了小组的实力不足。” 徐哲左看右看，问道：“两位老大，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觉得小弟我这个计划可不可取？” 梁逸轻哼一声，抖掉了徐哲压在肩膀上的手，一脚踢开椅子走出客房：“你们最好考虑清楚再来告诉我心里的答案，我不想再有下一次这种无趣的争论。” “咯吱——” 房门打开，叶秋，陈亮，克里斯汀，南希，海瑟薇，科菲霍尔，尼克松，老板，老板娘，老板和老板娘的女儿，全都围拢在门口……他们见了黑脸走出的梁逸，纷纷背过身，低下头，摸索着往各自房间离开。 很快，过道里就走得只剩下南希，海瑟薇，陈亮这3个人。 陈亮支支吾吾着：“梁长官……其实你不用为我那件事操心，在国家大事面前，我那些事屁都不算一个！” 看见陈亮不甘心的模样，梁逸松下紧皱的眉头，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努力释怀着内心的情绪，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应该把怒火转接给别人。 他对陈亮郑重道：“我承诺过的事比国家大事更重要，所以你放心，我的队伍有你一席之地。” “谢谢梁长官！” 陈亮带着感激和喜悦转身离开。 海瑟薇抱着胳膊，背靠着一旁的墙壁，轻声道：“这次站在你这一边，但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是个懂得学习的人，我很快就能适应生存环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梁逸甚是欣慰。 南希微笑着上前给了梁逸一个拥抱，轻柔道：“你是一个负责的男人，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梁逸莞尔一笑，心中的怒火，好似彻底地彻底释然了。 “要不出去逛一逛？散散心？”南希挽住梁逸的胳膊，看来是推脱不掉了。 梁逸叫住一旁想要离开的海瑟薇，问道：“海瑟薇小姐要不要一起？” 海瑟薇顿了顿脚步，迟疑了一几秒钟，回眸一笑百媚生，问梁逸：“你确定你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士不会吃醋么？” 南希主动说道：“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姐姐的话，我就免费把他借给你用一晚上。” “嗤……真是个小骚货！”海瑟薇暗骂着，继续离开，说道：“我没兴趣。” 南希赶紧招呼：“哎！跟你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华夏，出去走一走又怎么了？” 海瑟薇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南希说：“我邀请你，你也不来？” “我腿疼，不来。” 海瑟薇在门口微微一笑，推门而入，“啪！”一声，关门的同时，也关上了那一丝暂时还不敢有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