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大事件
“朱迪，朱迪，出大事了！” 因为昨天很晚才从维安尔斯谷回来，朱迪·福斯特入睡的时间也很晚。今天早晨，她难得地没有起床健身，而是选择蜷缩在温暖的蚕丝绒被当中，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 然而，她的生活助理却没有顺她的意，这个比福斯特还要小几岁的小丫头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地在她卧室的门口砸门，使得睡神与梦神无法再继续停留。 “怎么了，安娜？是该死的辛克利被枪决了，还是汉尼拔医生又出现了？” 影后小姐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可脑子却明显还在睡梦当中。 “都不是！你看这个！” 安娜把一张报纸推到朱迪·福斯特的眼前。由于太过激动，差点一下子贴到了她的脸上。 “这是什么？” 因为还没睡醒，福斯特的眼神好半天才聚焦成功，看到安娜示意她注意的地方， “艾伦·B·迈克艾罗伊的尸体被洛杉矶警方找到了？就在离维安尔斯谷不远的地方！？尸体上插着铁箭，还有被带铁刺的锁链勒过的痕迹！！？” 想起昨天看到的《致命弯道》样片中类似的情节，影后小姐后背不禁一阵发冷，可下一刻，她作为制作人或者说商人的灵魂立即苏醒了过来—— “快点联系新线公司的威斯伍德！就说那部《致命弯道》，我们决定追加投资！” 虽然昨天在夏洛特那里看完样片后，朱迪·福斯特已经对这部尚未完成的电影很满意了——在她看来，能用这么点成本，拍摄出这么有冲击力的一部恐怖片，夏洛特·布斯这个刚刚三十岁的家伙，执导能力上已经不逊色与一些知名导演了——然而，对是否追加投资的问题，她的回答依旧是“还要考虑”。 这一方面是为了拿捏身段，避免表现得太过急切而失去谈判的主动权，另一方面，也是朱迪想要再研究一下，看是否能在这部目前看来很有盈利希望的小成本电影中，攫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报纸上的这则消息却让她没法再等下去了—— 说到底，《致命弯道》这个项目，之所以需要她拥有的“蛋”制片公司的追加投资，主要是希望加强后期制作和宣传发行的力度，尤其是宣发的力度。毕竟，再好的影片，如果缺少宣传推广，依然是很难盈利的。这就给了朱迪一个拿捏对方的机会。 可艾伦·B·迈克艾罗伊的尸体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却让对方有了另外一种选择。 毕竟，这可是好莱坞，无论活人死人，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就一定会被利用。朱迪用自己的脚后跟都能想到，威斯伍德那个家伙，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传炒作，让媒体和大众把迈克艾罗伊的死与《致命弯道》这部电影联系起来。 想想吧！前任导演在开机前突然失踪，最后尸体却在影片拍摄的外景地附近找到，身上的伤口上，还留着与影片中设计的几样杀人工具类似的痕迹—— 那些小报记者会疯掉的！！ 多么完美的新闻啊！横跨娱乐、社会两大板块，有凶杀，有电影，还有一丝的神秘。而如果那些狗仔们愿意挖掘的话，肯定还能挖出一些艳·情成分——毕竟在好莱坞，朱迪就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导演能管得住自己的裤腰带——而最重要的是，这新闻还特码是真的！！！ 朱迪可以想象，那些平日里都靠编故事过活的三流小报编辑们是有多么感谢艾伦这家伙，没准还会有人举起手中吃了一半的汉堡或者甜甜圈，高呼“感谢艾伦赐予我们食物！”…… 总之，托美国人民日子过得太无聊，有点猎奇的事情就能兴奋半天的福，生前籍籍无名，只能算二流编剧，新人导演的艾伦·迈克艾罗伊，死后可能要大火一把了！而连带的，他生前的项目《致命弯道》也很有机会跟着一起火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有了这种自发的宣传，威斯伍德那家伙还会不会看得上自己的追加投资就难说了，毕竟现在拿了钱，将来赚了钱可是要分出来更多的。 “必须在形势真的发生反转之前，把追加投资的协议敲定！” 朱迪打定了主意，可不一会儿，她的助理安娜却哭丧着脸回来了： “威斯伍德的电话占线了……” “什么！？这个老狐狸！！！” **************** 此时，“老狐狸”安东尼·威斯伍德正愉快地和夏洛特通着电话。 “真是连上帝都在帮我们！！” 制片人先生兴奋地满脸通红，一副吃了二十公斤西地那非的样子， “夏洛特，你知道吗？这两天我的心脏一直有些不舒服，都已经准备要住院了。可看到这个消息，我觉得现在自己简直变成了氪星来客，都随时可以去拯救地球了！感谢上帝，艾伦那个狗娘养的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冷静，托尼！” 夏洛特赶忙安慰威斯伍德。他可不希望在这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自家的制片人因为过于兴奋而心脏病发挂掉，那可就乐极生悲了。 “自助者天助之！何况，我们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还不是开香槟庆祝的时候。” “你说的没错！” 威斯伍德深吸了口气，终于冷静了一点——同时也离兴奋到心脏病发远了一点， “后面，我们必须尽量借着艾伦尸体被发现的东风，趁着那群狗屎记者还在关注这件事，把《致命弯道》的知名度一起炒起来，能炒多火就多火！！” “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伊莉莎·库尼斯的事情也放出去？” 夏洛特也跟着提了一个颇为恶毒的建议。说到底，他能够上位导演，虽然是多亏了艾伦和伊莉莎·库尼斯这位前女主角的作死，但他也真的被这两位坑的很惨—— 毕竟，临危受命，在开机前一刻接过导筒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说遇到的那些怪事，光是为了临时修改剧本以及提前准备拍摄分镜而经历的多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就够让夏洛特对这二位怨念重重了。 “这个再等等。我需要带一下节奏，在合适的时刻再放出后续的消息。” 作为一个老油条，同时也是被那两位坑的很惨的人，制片人威斯伍德很能理解夏洛特的心情。不过，现在他倒是豁达了很多，毕竟艾伦他们已经确定是挂掉了，现在自己还能用他们的死来炒作自己影片，还有什么可怨念的呢？ “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艾伦！” 压抑着心中的得意，威斯伍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夏洛特，你觉得现在，我们还需要朱迪·福斯特的那笔追加投资吗？” “这个……” 夏洛特在电话那头琢磨了一阵， “单从提高影片质量的角度，那笔钱对我们意义不大，毕竟现在拍摄已经完成了，这又不是什么重视特效的科幻大片，光加强后期制作，能提升的空间十分有限，而重拍的话，成本增长又太多了。不过，如果考虑到宣发的话……” “这笔钱能帮大忙！” 威斯伍德对夏洛特的意思很明白。实际上，作为制片人，他比身为导演的夏洛特，更了解电影宣发的流程和其中的猫腻——的确，艾伦的尸体被意外发现，让他们省了好大一笔宣传费用，可要想借这个机会真正把《致命弯道》给炒起来，还是需要真金白银地砸钱的。 “不过，拿了这笔钱的话……” 身为制片人，天生对投资与分成关系的敏感，实在是让他不愿意在后期再引入更多的的投资——毕竟到了结算的时候，要分出去的可是货真价值的绿油油美刀啊！ 而电话另一头的夏洛特似乎也听出了自家制片人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才突然道： “托尼，我们要不要换个角度来想问题？你是知道的，无论《致命弯道》赚还是亏，我在这部片子上都是赚不到多少钱的，尤其我之前还把你争取来的少量分成放弃掉用来争取大家的支持了——当然，我也不觉得这部分的钱能有多少——而你呢？你一个常年坐冷板凳的老家伙，在这里面能分到的利益其实也是有限的，毕竟艾伦在的时候，你这制片人只能算是挂名而已。” 说到这里，夏洛特又停顿了一会儿，让电话对面的威斯伍德理解自己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一旦片子成功之后。利益到底要分润给谁呢？反正我们也拿不了多少！相比之下，片子到底能有多成功，对我们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既然拿不到实利，那多获得些虚名也是好的。 夏洛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站在个人的角度，说的也没有一点问题。可是……算了，管他呢！ 反正新线这家狗屎公司对自己这样忠心耿耿的老员工一点也不好，而那些投资人……傻瓜才管他们！对于一个成熟的制片人来说，投资人就是凯子的代名词，此时不坑他们，更待何时？ “……你说的对！” 一旦下定决心，安东尼·威斯伍德的行动力还是很迅速的，他挂掉与夏洛特的电话后，正准备联系朱迪·福斯特，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早在刚刚接任导演时，夏洛特就曾于自己研究过利用艾伦和伊莉莎·库尼斯的失踪来炒作的计划。这还是那小子提出的，自己当时只是觉得值得一试而已。可现在，艾伦的尸体竟然不早不晚，在电影即将进入预热宣传的时候被发现，上面还有与电影中类似的伤痕？ 难道说，帮助自己的其实不是上帝，而是…… 就像夏洛特说的，自助者…… 早就见惯了好莱坞风雨的制片人先生，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然而—— 管他呢！只要不被发现，能赚钱就好！管他天使还是魔鬼！其他都是FBI的事情！ 威斯伍德先生不再多想，继续打起了电话—— 这就是好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