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首虫儿飞
王小宝很能够格林娜的担忧，不过他却没太把这个问题当回事。 他一边挖坑找水，一边就问格林娜：“你们国家莫非就没有华国人么？” 格林娜皱眉道：“当然有，但是那些都是正经的商人，身份很明确，哪像你来路不明不白，所有人都会怀疑你来这里的目的。” 王小宝笑道：“那有没有华国人入你们的国籍，成为这个国家的公民的？” 格林娜迟疑道：“应该是有的，但是数量极少。” 王小宝道：“有就行，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记了，不如就入了你们的国籍，成为你们国家的公民，那样的话，这里就是我的国家，别人就不会怀疑我了。” 格林娜哼声道：“想得美，你以为入籍那么容易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王小宝的话却让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看着王小宝道：“那个，席勒。” “嗯，你说，”王小宝看着她点了点头。 格林娜迟疑道：“宪法也没有规定这个国家的人必须是维人，所以，如果你在这里扎根落户，长久生活下去，比如十年，或者几十年，最终你肯定就会被默认为这个国家的人的。这里的人居住分散，并非所有人都有身份，但是只要人有了根，就算没有证件，他们的家，他们的根，也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格林娜的话让王小宝心里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恒大的计划，但是他很快把那股兴奋按捺了下去，只是淡淡地对格林娜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找个地方长期生活下去，和周围的混熟了，同时拥有自己的家庭和住宅，那我就是这个国家的人了，谁也不会怀疑我了，是不是？” 格林娜点点头道：“是的，当然了，第一步的融入是很难的，不过，有我帮你打掩护，想必不会太难，我觉得我们到了切诺河之后，你可以继续装傻一段时间，我和别人介绍你的时候，会说明你的身份，就说你是华国流落过来的傻子。”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王小宝没有接格林娜的话茬，而是抬起湿哒哒的手晃了一下道：“出水了。” 格林娜上前看了一下，尔后又看了看四周，对他道：“今晚就在这里露营吧，明天再走一天，差不多就可以赶到切诺河边了。” 王小宝点点头，掏出匕首，开始宰剥那头土狼。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王小宝一边干活，一边对格林娜道：“我可以回国，回到熟悉的环境，说不定就能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格林娜一怔，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回国？” 王小宝耸肩道：“没办法，这个鬼地方真心让我不太喜欢，你看看周围的环境，白天热晚上冷，又是缺水又是缺电，人文素质还这么差，到处都是劫道的土匪，在这里的生活，简直就是煎熬，那我为什么不会到自己的国家去？我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脑海里却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是一处绿树成林，水草丰茂，人们也善良勤劳的美好国度，那里才是我的根。” 格林娜沉默了，怔怔地看着王小宝，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王小宝说得没错，可是，她却很希望他能够留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有她。 “喂，老板娘，”王小宝突然喊了格林娜一声。 格林娜惊醒过来，白他一眼道：“我叫格林娜，什么老板娘？人家还没成婚呢。” “那好，我还是叫你格林娜吧，额，那个，格林娜，我问你个事情，如果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想起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了，你愿意跟我走吗？”王小宝看着格林娜问道。 格林娜愣住了，沉吟了许久，却是坚定地摇摇头，对他道：“我不会跟你走的，虽然你的国家的确很美好，但是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才是我的根，我不会离开自己的祖国。” 王小宝无奈地摇摇头，暗叹道：看来咱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呀。 不过这些矛盾都是潜在了，目前倒是可以抛开到一边不去管。 狼肉剥好了，火堆也点燃起来，沙坑里的水也澄清了，王小宝和格林娜一起动手，烤肉烧水，不多时就整出一顿丰盛的晚餐来。 吃饱喝足，天色也黑了下来，一轮银亮的圆月升上天空，照得大地一片清亮。 王小宝和格林娜一人裹着一条毯子，静静地躺在火堆边上，准备睡觉。 由于白天的时候太累了，王小宝躺下没多久就迷糊起来，发出了有节奏的呼噜声。 格林娜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把他推醒，对他道：“喂，我睡不着。” “姐姐，你哪来那么好的精力？白天走路还不够累吗？”王小宝郁闷地问道。 “不行，反正我不睡，你也不许睡，你得陪我说话，”格林娜扯了扯他的耳朵。 王小宝叹了口气，起身提着毯子走到她旁边，挨着她躺下来，扯开她的毯子钻了进去，将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手臂道：“娜娜乖，快睡觉，再不睡觉，明天就把背包给你背，累死你再说。” 格林娜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哼声道：“你哄小孩呢？” 王小宝撇嘴道：“可不是吗？你现在和小孩差不多。” 格林娜撒娇道：“既然如此，那你给我唱歌摇篮曲，我说不定就睡着了。” “唱啥呢？我不太会唱歌，再说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更不记得什么歌曲，”王小宝说道。 格林娜不依不饶道：“那你学狗叫，反正不许睡觉。” 王小宝无奈了，沉吟了半天，突然吸了口气，对格林娜道：“我脑海里萦绕着一个旋律，似乎是一首歌，你让我想想。哼哼哼——” 他哼了几声，找了找旋律，接着就用低沉而哀伤的声调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一曲结束，格林娜忍不住转身面向他，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痴痴道：“虽然不知道你唱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旋律给人感觉好哀伤。” 王小宝用当地的土话给她解释了歌词的内容。 格林娜听完，点点头道：“这想必是一首情歌。” 王小宝好笑道：“错了，是儿歌，我们那边三岁小孩都会唱。” “不可能，这么哀伤，怎么可能是儿歌？”格林娜摇摇头，突然眼睛一亮，抓着王小宝的手臂道：“这个歌词很简单，我们可以把歌词改成伊国话唱出来。” “你改吧，我实在太困了，先睡了，”王小宝嘟囔一声，把身体往下缩了缩，脸孔贴在格林娜胸前，手臂揽着她的纤腰，不多时就再次响起了呼噜声。 格林娜喃喃有声，开始改歌词。 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最后终于把歌词改好了，朗朗上口，唱出来很有味道，充满了哀伤。 她兴奋地把王小宝推醒，对他道：“我改好了，我唱给你听！” 王小宝叹了口气，迷糊着抱着她道：“唱吧。” 格林娜有些生气地坐起身，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拽起来，瞪着他道：“你认真一点好不好？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怎么不去死？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傻叉的男人！” 见到格林娜真有些生气了，王小宝连忙堆出笑脸，揉揉眼睛道：“我在听，快唱。” 格林娜哼了一声，随即缓缓地唱起了自己改编的歌词。 不得不说，格林娜天生拥有一副好嗓子，声音非常动听，王小宝听了之后，禁不住有些痴迷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揽住她的纤腰，低头朝她的小嘴儿亲了过去。 格林娜也有些情到浓处的意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四唇相接，柔滑清香，两人都是如痴如醉，王小宝紧紧将格林娜抱住，手掌不知不觉朝她衣服里面滑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格林娜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抬眼看着他道：“席勒，正式开始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些事情。” 王小宝哭笑不得，心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要明白的？做就是了！ “首先，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必须娶我，”格林娜满脸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占了我的身子，却不要我了，我会杀了你。” 原来是这个事儿，这个简单呀，所有女人在发生那个事情之前，基本都会说这样的话，这个时候，只要点头答应就行了。 王小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心里没有丝毫欺骗无知少女的愧疚感。 “其次，你必须要入教，要遵守伊教的戒律，”格林娜说道。 听了这一条，王小宝松开了她，转身自己睡觉去了。 格林娜满心好奇，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你愿意娶我，却不愿意入教？在我看来，入教其实很简单。” 王小宝哼声道：“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耳闻，华国大多数人是不信教的，知道为什么吗？” 格林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小宝耸肩道：“因为华夏一族的历史传承最悠久，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洗礼下，华夏国的人民早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的幸福和美好，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获得。所以说，华国人最务实最真诚，也最可靠，我们并非没有信仰，我们的信仰就是人定胜天！而宗教，和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思想比起来，只是愚化人性，让人安心现状，腐化堕落的枷锁而已，这是所有华族人的共识，也是我们最厌恶和排斥的东西。我们尊敬天地鬼神，但是更多时候，我们是把他们放在凡人的角度去描写。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华夏文明里的神仙，几乎所有神仙都是从凡人修炼而来，这也体现了我们的精神，那就是任何一个凡人，都有成为神仙的可能性，都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说白了，我们是凡人，神仙和真主关我鸟事？我们天生是自由的，为什么非要幻想出一个全身发光的混蛋骑在我的脑袋上呢？为什么不是我骑在他脑袋上呢？从常理讲，似乎后者才更符合正常人的臆想，横竖都是幻想，为什么不把自己想得强大一些呢？所以，要信教，我也只信我自己，才不会去管什么狗屁真主！” 王小宝的一席话，让格林娜陷入了极大的震惊和震撼之中。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自大无知，狂妄至极的说法，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信仰真主，要虔诚地祈祷，是真主赐予她一切，所以她要发自内心地尊敬真主，而如今，却又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侵入了她的脑海：真主只是幻想出来的形象，只要你想，你可以把自己幻想地比真主更强大。 “恶魔，撒旦，父亲说得没错，一切异教徒都是魔鬼，你们的思想太可怕了，你们这是在亵渎真主！”格林娜大叫。 王小宝撇嘴道：“你反应越激烈，越证明真主的虚无，如果那玩意儿真的存在，真的拥有无穷的神力，又何必强求别人去信仰他？又何必害怕别人的亵渎？别人亵渎他，他不会发一道闪电把那个家伙劈死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格林娜哼声道，“真主是无上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展现神力？” “既然他如此自负和托大，那就怪不了我了，我就亵渎他了，咋样，咬我啊？”王小宝哼笑起来。 格林娜恼羞成怒，扑上来扯着他大叫道：“我跟你拼了，我现在就咬死你！” 王小宝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二话不说牟住她的小嘴儿，贪婪地吮吸了起来。 格林娜无力地瘫在了他怀里，许久之后，忍不住轻叹一声道：“你真是我的冤家。” 王小宝得意地笑了一下，手掌在她柔滑的腰肢上摩挲着，坏笑着问她：“现在，可以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