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消失的尸体
雅妮捂着自己的头，她现在头里嗡嗡作响，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沙漠里的了，只记得自己似乎身受重伤，晕倒在地。但一种不安的感觉从她的后背爬了上来，让她全身直冒冷汗。 炎热的太阳照得她难受，似乎什么很重要的记忆被她所遗忘，这种不安感迫使她赶紧想离开这个地方。 “你……”叶海亚走了过来。 “别想多了凡人，收起你的那些怜悯，我只是被太阳晒晕了。”少女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但是看起来这里的战斗又让她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一摸身上发现丢了什么东西。 “我袖口里的那把匕首去哪里了？”她质问道。 而叶海亚看着她，稍稍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在我这里，但是在我信任你之前不能给你。”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你拿那东西做什么？”雅妮死瞪着眼前的这个人不放。 “不做什么，刚才情急之下，用它来砍树枝，还挺锋利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你……” “等等，你！你居然用高贵的圣遗物砍树枝？你！”雅妮打断了他，情绪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个匕首是圣遗物是吗？看起来对你很重要，但是我现在不会给你的。”说罢，叶海亚转头就走。倒不是因为尽力想激怒眼前的这少女，而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不得不有一点有一点防人之心。 而且，越重要的东西掌握在他的手中，越能让这个少女变的听话一些。 “凡人！你给我站住。”她挣扎着跟了上去。 本来想着要说些狠话，然而却发现这些言语上的威胁好像对现在这个态度坚决的凡人来说，根本没有用。 她脸憋的泛红，但是却没有能力再在这个方面纠结索要，想着以后静待时机再拿到那个东西。 …… 漫漫黄沙，无边无际，这次旅途好像没有尽头。 “凡人，你究竟准备去哪里找水。”雅妮质问道，随着旅途的增加，逐渐变的得口干舌燥，毒辣的太阳简直要命。 叶海亚指了指最高的那个沙丘说：“我在你昏迷的时候到过在那上面，在上面可以看到远处一个植被茂密的地方，那里大概率能找到水源。而且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他边说边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为雅妮展示他在上面拍到的照片。 雅妮惊讶的看着这个长方形物体，只见上面的画面栩栩如生，就好像将远处的景物封印在了里面，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去触碰，然而并没有摸到沙子，只是感觉被什么屏障隔开。 叶海亚忍住了对雅妮的取笑，转过手机，对着她按下了屏幕上的快门。 看着屏幕里她自己的脸，雅妮惊叹道：“我被封印在里面了？” “不不不，只是保留了这个东西当时‘看’到的画面而已，别惊慌。”他立刻解释道：“所以我们就能往屏幕中这家伙看到的地方前进就可以了。” 然而雅妮沉思后提出了关键问题：“它只能看到当时的风景对吧，你还是不知道这个植被茂盛的地方在哪里，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沙漠而已。” 叶海亚对此早有计划，他调出了手机自带的指南针，确定了他们要走的方位，植被茂密的地方在东偏北方向，只要按照这个走大致方向不会有错。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磁场是不是跟地球差不多，但是至少可以让手机中自带的电子罗盘生效。 至于东西南北正不正确，也就不需要追究了，反正只是确定个方位而已。 …… 雅妮一瘸一拐的跟上叶海亚的脚步，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屏幕上的指南针。这个凡人虽然对这个长方形物体没有做太多的解释，但这一定不是什么凡间的物品。 雅妮听说过，一种教会的最高阶级的封印术，能将恶魔的灵魂封印在圣遗物之中，为己所用。凡人的这个东西明显能将看到的东西传递给主人，而且指引主人的去处，不过听说恶魔大多狡诈无比，不能轻信，它们会把人类引入无尽的地狱深渊之中。 然而雅妮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凡人并没有按照按照长方形器物上的所指引的红色箭头方向前进，难道他已经识破了恶魔的骗局？ 他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件神物的，而且还将其驾驭的这么完美。为什么区区一个不信神的凡人，会让她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呢？ 就这样，她把硬抢圣遗物的这个选项暂且搁置了下来。 ………… …… “我说啊，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想感谢我一下吗？”叶海亚向看着屏幕好奇的少女问道。 然而雅妮冷笑一声。 “救命恩人？哼，在我眼中，你只是个拿着圣遗物要挟我的可恶小人。” 叶海亚皱着眉头，心里一阵不爽。 “难道对你来说圣遗物比生命更重要吗？没了性命你也没法将圣遗物带出这个沙漠了。” 但他的话让雅妮把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回到了他身上，眼神中充满了不加遮掩的藐视。 “你这个没有接受过血之教会教导的凡人就是无知，死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去其他的世界罢了。我在这里跟你耗着只是想等记忆恢复而已。” 叶海亚听了这句话之后只是耸耸肩，并把其归结到是这个在教会的洗脑下长大的姑娘，在自顾自说着些教条罢了。 莫非你死了还能把这把小刀带去不成？神棍果然可怕。 一路上雅妮又明的暗的说了很多带刺的话，但叶海亚都没怎么搭理她，因为不管怎么样，这次旅行还是他掌握着主动权。 想一想，这个年轻少女的横蛮，很大一部分要归功到教会的偏差教育上面。而且她话语中总是带着一股幼稚的傲慢，想想她年级应该不是太大。 就让雅妮口头爽一下吧，反正去哪里、干什么都还是只能听他的。 …… 现在就算看起来已经过了正午，然而太阳还是毒辣的吓人，即便是做了极致的防晒处理，也敌不过在在沙漠的太阳下前行。 他趁雅妮走在前面不注意，还偷偷的将自己的一泡尿贡献给了头上缠绕着的Ｔ恤衫。他本来还想在外套上贡献一点用来降温，只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外套是防水的冲锋衣。 虽然恶心但是能最大限度的防晒。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些后悔这样做，因为此时的情况看来他应该把尿强忍着喝下去才是最稳妥的…… 这也没办法，为了生存，他要不择手段。 叶海亚这时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所求水分。 他真的很佩服那个自称圣女的雅妮，她流了那么多血却好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拄着拐杖都能走这么远的路。这样的体质真的是人类吗？ ……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见到了手机照片上的那片植被。 “水！”雅妮惊叹道。 她飞快的奔向了这片绿洲，叶海亚不知道原来拄着拐的人原来也能跑得那么快。 叶海亚也看到了水源，那是一片内陆河形成的内陆湖，只不过为它提供水源的河流早已经干涸，只剩下荒凉的河床。与其说这是内陆湖不如称它为大一点的水坑。 看着已经冲到水坑边的雅妮在痛饮，叶海亚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再喝！” 不过雅妮没等到听到这句话，就已经将水灌到了嘴里，她现在只觉得喉咙里面有一团火再烧。然而喝进去的水并不解渴，混着浓烈的盐分，并且将喉咙中的火烧的更加旺盛。 她觉得那种头痛再次袭来，一头栽倒在了咸水湖中。 …… 刚刚将雅妮从水里拉出来的叶海亚表示很无奈。刚刚还感叹老天爷给他们留了条后路，现在就一头撞进了死胡同。 这个内陆湖因为没有出水口而，盐分长年累月的留在了水里。随着岁月变迁，浓缩到了这个小水坑里。喝一口不仅不能解渴，还能加速人体的脱水。 现在的雅妮估计是因为严重脱水再加上中暑，晕了过去，如果再不找到可以饮用的水源的话，她将命不久矣。 而且，不说她了，就连叶海亚自己也活不久。 对于将水脱离盐分，叶海亚首先想到的是蒸馏法。然而这里并没有可以承露水的保鲜膜，更没有装水的器皿。完全没有办法实现人工蒸馏。 在这咸水湖边也到处都是那种带着空洞的红色岩石，他们大小不一的岩洞像一个个眼睛，瞪着他们两个将死之人。 …… 然而就是这些岩洞，让叶海亚想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如果要用太阳能蒸馏法也可以，但是那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下山了，他不认为在一旁躺着的雅妮可以坚持到那个时候。 虽然那个女孩一直说话带刺，还出言威胁他，但让叶海亚见死不救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叶海亚必须要做到加热蒸馏法的第一步，那就是制作合适的加热器皿。 而他将要制作的器皿是人类最古老的发明之一——陶器。 他从咸水湖的中心处挖出了新鲜的泥巴，将其捏造了两个器物，分别是一个盆和一个碗。其实说叶海亚也就是做了一大一小个不会漏水的泥盆子罢了，把这样的形状的烂泥叫出名字实在是对盆和碗的侮辱。 叶海亚很庆幸小时候父母给他报的陶艺特长班，没想到用在了这个地方。 红色岩石中的岩洞为制作陶器提供了天然的火炉，将两个泥盆子放进去之前，叶海亚先在里面放入了大量的干树枝当做柴火，这个咸水湖附近枯萎的植被有很多，而且基本上拿火机一点就燃。 熊熊烈火在岩洞中燃烧，这种红色岩石有很多空洞成了天然的烟囱，让火炉持续通风。当火焰烧起来那一刻，从岩洞中跑出来一大群蝎子，吓得叶海亚赶紧抱起了昏迷的雅妮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 等洞中的柴火完全烧尽，已是深夜。 叶海亚打着手机的手电小心翼翼的避开可能藏匿蝎子的石头，来到了烧制陶器的火炉前。 他像对待价值连城的古董一样小心翼翼将这两个泥盆子取出。它们显然没有得到足够的时间加热，软的连指甲都能轻易在上面留下印记。不过，这种不透水的器皿对叶海亚来说已经够了。 他真的怕再晚一会儿的话，雅妮真的撑不下去。她中途迷迷糊糊又醒了一次，口中嘟囔着要喝水，然后又失去了意识。 虽然说这个神棍确实是个累赘，然而她如果是因为叶海亚自己没来得及喂水而死掉的话，他良心会过意不去的，估计之后还会一直做噩梦的。 他将灌满盐水的大盆架在了事先拿石头堆砌的炉子上面。并用打火机点燃了柴火。炉火驱散了沙漠夜晚的寒冷，剩下只用等水沸腾了。 关于收集水蒸气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他之前发现自己的外套原来是防水的冲锋衣。于是，他将外套罩在了大盆之上，起到了蒸馏法中保鲜膜的作用。 因为他制作泥盆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泥盆的边缘留了一些角度，他还加了一根树枝在大盆与小碗之间起到了引流的功效，这样水蒸被收集到外套上的时候就能自然而然的流到小碗里。 因为失去了外套，所以只能又穿回了那件有特殊味道的T恤衫，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太沮丧。 看着现在自己的杰作，叶海亚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沸腾气化的水因遇到了沙漠寒冷的冷空气而液化在了防水外套上面，并顺着倾斜的角度和木棍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小碗里。而没有液化的水蒸气逃到了空气中。 叶海亚对着那股蒸汽长大干渴的嘴巴，因为他不想浪费一滴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