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羞辱

    班德焦头烂额，南城棚户区的案子还没有破，紧接着又接到一名市议会的议员遭遇到袭击的电话。

    他除了感叹自己“流年不利”，来不及了解更多的消息，赶紧赶往圣特克拉市警察局，亲自出面安抚那位遭遇到袭击的议员。

    在行驶的汽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斯蒂安几次转过身体，欲言又止，班德看出了自己的秘书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他，他没好气的说道：“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一样。”

    斯蒂安才中午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了班德，“局长，你知道遇到袭击的那位议员是谁吗？”

    “我哪有心情关心这些，反正不论是谁，都是我惹不起的大人物。”

    “是何塞·维克托议员，”斯蒂安将遭遇袭击的人物告诉了班德，然后就呼出了一口气。

    班德听到遭遇袭击的市议员是维克托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他亲眼看着维克托从一个黑帮份子，一步一步的爬到现在的地位，到如今，成为一个班德也需要仰望的人物，听说他在基民党内很受器重，马上就要接任基民党圣萨尔瓦多市议会督导办公室的负责人，就连基民党地区主席查瓦拉·雷利亚诺斯也亲自出面，替他敲打班德，警告他不要和维克托发生冲突。

    现在，班德手中，握着的那份“档案”成为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就算班德想要和维克托修复关系，主动的将这份档案归还给他，估计维克托也不会相信他不会留下副本。

    这是人之常情，换做班德自己，也绝对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他绝对会将要挟自己的人，一举摧毁。而且后来他还用让克莱托用安插“钉子”的做法，逼得维克托不得不亲手处决了12个，格列夫家族内被警方收买的底层成员。双方的关系就差没有当面冲突的地步了。

    维克托现在具有的多重身份，让班德投鼠忌器，如果是在维克托竞选前，或者没有在议会中站稳脚跟的时候，班德抛出这份档案，那么对维克托的伤害无疑是最大的，可惜，他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基民党市议会的大佬警告了他，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这份档案对于班德来说，就成为了一个吸引维克托仇恨的“利器”，不论什么时刻，只要维克托想起来，还有这个一个把柄被班德这个曾经威胁过他的人抓在手上，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他凶狠的报复和反击。

    班德在内心中酝酿着，呆会见到维克托，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但是想来想去，他都拿不定一个好的主意，但是这种为难又无法宣之于口，所以前座的斯蒂安就看到班德局长的脸色在不停的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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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很快在圣特克拉市警察局门前停下，分区的警察局长达米亚尼·德沃伊还有一干副局长站立在大楼前迎接最高领导的驾临。

    当汽车稳稳的停在台阶下时，达米亚尼小跑了几步，抢在斯蒂安前面替班德局长拉开了车门，然后满脸堆笑的说道：“局长，欢迎您来分局视察工作，我们早就期盼您的到来了，请。”

    班德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满脸油腻的胖子，一身大号的警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给一头猪身上穿了一件制服，然后还牵着遛街一样的滑稽，圆滚滚的腹部将警察制服的扣子崩得紧紧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他吸一口气，就能够把黄铜纽扣给崩飞，此刻他点头哈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右手做出一个虚引的动作，很像是一个酒店门口的门童。

    但是班德今天不是来找圣特克拉分局的麻烦，他无视了达米亚尼，对旁边的副局长迪马斯问道：“何塞议员在哪里？”

    迪马斯尴尬的望了一眼班德身后的达米亚尼，踌躇了一下，最终面对“最终boss”的压力，还是让他回答了班德的问题，“我们分局的警员赶到了袭击现场之后，就把何塞议员先带会了分局，现在他正在达米亚尼局长的办公室内。”

    “带路吧。”

    “是的，是的，您请。”

    班德迈步就走，斯蒂安做为秘书当然要紧紧的跟上，他在走过圣特克拉市分局局长达米亚尼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在圣萨尔瓦多警察局内，算是一方诸侯的胖子，他正摸出一根白色的手绢，不停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液，看见斯蒂安这个最高领导的身边人，他还以了一个自认为最为“热情”的笑容。

    斯蒂安不禁摇了摇头，暗肘道，如果首都区的警方高层都是达米亚尼这样的人的话，难怪民众要一直不停的抱怨警方无能了。

    班德在迪马斯的引路下，身后跟着一大群挂着警衔，制服的肩饰上还挂着流苏的高级警官进了门厅，在来来去去忙碌不休的警员的注视下，很快来到一个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前，迪马斯先轻轻的扣了两下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之后，他才推开门，然后转过头，满脸笑容的对班德做出“请”的姿势来。

    “何塞议员，我们总局班德局长听闻你遭受到了袭击，特意前来看望你，”没等班德开口，迪马斯已经先开口做了一个简短的“情况介绍”。

    在来的路上还在纠结自己应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维克托的班德，脸上已经挂起了一种热情而又不会让人感觉到谄媚的笑容来，他紧走了几步，朝眼前那张让他感觉到讨厌的面孔伸出了双手，“何塞议员，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听闻你遭遇到暴徒的袭击，我非常担心你的安危，上帝保佑，现在见到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维克托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满脸笑容的班德，还有他身后一大帮的圣特克拉市分局的领导，同班德轻握了一下之后，他马上松手，“这次还真的是上帝保佑啊，看起来，我没死，让“很多人”失望了。”

    维克托在“很多人”这句话上面加重了音量，然后看着班德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尴尬，倒是他身后的那些分局的领导不清楚他和班德之间的恩怨，看见总局局长和这位何塞议员热情的握手，脸上纷纷陪着笑容，让维克托觉得今天这出戏倒是蛮精彩的，不浪费他在这间办公室内喝掉两杯咖啡等待。

    “何塞议员你说笑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警方的责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的抓住凶手的，”还是斯蒂安替班德解了围，他从班德的身后站出来，对维克托说道。

    维克托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早已经暗地里投靠了他的斯蒂安，故作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我是班德局长的秘书，您可以叫我斯蒂安，”不卑不亢的语气，斯蒂安束手站立在维克托的面前。

    班德看着自己的秘书接过了维克托的“诘问”，内心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维克托“借题发挥”，当着这么多分局手下的面，说出难听的话来，让他下不来台，现在既然斯蒂安接过了维克托的问话，他索性继续让自己的秘书发挥。

    “好吧，斯蒂安警官，这次遇到的袭击，让我对首都的治安非常的担忧，也对你们警方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我想，我作为市议员，民众的代表，有责任和义务提醒警方，治安问题的重大。”

    “当然，何塞议员，这是法律赋予您的责任和义务，同时作为受害者，您也有权利提出合理的要求来，我们可以向您承诺，一定会尽快的抓住凶手，给您一个交代。”

    “凶手？呵呵”，维克托暗自笑了一下，想抓到凶手，你们得去问问撒旦他老人家了。不过现在他没空和这帮警察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有一个狙击手正在外面游荡，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一样，暗地里窥视着维克托的一举一动，然后等待着机会。

    这种时时刻刻都得担心暗地里是否会飞来一颗大口径的狙击枪子弹，夺走自己性命的心理，也正是狙击手带给敌人最大的“恐惧”，维克托是一个普通人，脑袋挨上一枪，他也得去见上帝。

    “好吧，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抓住凶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请往我的议员办公室发出申请，我的办公室主任洛佩斯女士会将我的时间表发给你们的，”维克托朝在场的警官们额首示意，“先生们，请原谅我先告辞了。”

    说完，维克托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在阿托的陪伴下，完全无视了班德局长，扬长而去。

    在场的高级警官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这个何塞议员是在太过无礼，就算你遭遇到袭击，是一个受害者，但是现在总局的局长亲自前来慰问你，你也不能不顾基本的社交礼仪，完全无视局长大人啊。

    正当这些警官们内心纷纷为自己的局长“打抱不平”的时候，和班德站得最近的斯蒂安，却从班德急促的呼吸声中，察觉到他正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怒火，他拦住正要在总局局长面前表现表现的分局副局长迪马斯，然后大声的说道：“好了，大家先去工作吧，”然后张开双手，将所有人都带出了办公室。

    轻轻的带上房门，斯蒂安站在门口，略有些神秘的对欲言又止的迪马斯说道：“副局长大人，还请你让局长一个人呆一会，最近他的压力有一些大，那些媒体就像疯狗一样撕咬我们警方，胡乱报道，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做为下属，一定要体量领导的压力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多为领导效劳，以后……”

    斯蒂安的话没有说完，结果就看到迪马斯脸上带着一种心领神会的激动神色说到：“我明白，我明白，斯蒂安秘书，请你转告局长，我一定会尽快的抓住凶手的，以后我们一定要多多的亲近亲近，你在这里，我先去忙了……”

    看着对方好像得到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高兴离开的背影，斯蒂安有一些疑惑：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挠了挠头，斯蒂安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探寻，他站在门口，能够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声，脸上挂着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次的标准笑容，对着不时走过的警局工作人员点头，只不过没人注意的时候，他望向棕色大门后的眼光中，藏着一丝深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