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散局（二）
青山镇距离清河镇只有十几公里，两个镇子的民风习俗大体相同，所以两个镇子的交流非常多，算是十分熟悉了。 而刘老道所说的修成公祠就是青山镇修姓一个祖先的祠堂，叫做修成，所以称之为修成公，所建祠堂叫做修成公祠。 而那修成公祠之所以能在两个镇子都家喻户晓，就是因为建造祠堂的时候发生过一个故事，一个告诉村民为什么不能得罪风水师的故事。 修成公祠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据说建造的时候两兄弟一起集资建造的，而修成公两兄弟性格又迥异，当大哥的十分勤奋努力，是闲不住的主，相反那修成公倒是有些贪吃懒惰，还好麻将。 建造宗祠的时候，当大哥的忙里忙外，脚不沾地，弟弟却在一边和人打麻将，什么事情都不管。 有一天那些帮工的工人就问那修成公，问他为什么你大哥这么忙，你却这么轻松，不公平啊。 那修成公听了之后随意的回了一句，原话已经没人知道了，大概意思就是，让风水先生随便做，反正他儿孙众多，做不绝他，顶多就是散一些。 据说这句话被那风水师听到了，果真在做祠堂的时候做了手脚，从此之后，修成公这一房的后人在青山镇没能超过三十家的，全都流落在各地了，反倒是他哥哥那一房，越加的繁荣起来。 在以前的年代，在农村里，人口决定着一个家族的繁荣，人口少就代表势力弱，所以修成公的后人没少因为这事吃亏，每次吃亏都会想起这个故事来，所以慢慢的两镇村民都知道了。 后来的人纷纷用这个故事来教育后人，让他们尊重风水师，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当然，这个故事年代久远，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但青山镇修成公祠那一房人口少也是真的。 有一次刘老道又跟我说起这个故事来，我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刘老道当时没说什么，但过几个月，当我们去青山镇做白事的时候，刘老道还特意带我去看过那修成公祠，并且画出了那祠堂的风水图。 所以我一看李老板这风水图，顿时觉得有些眼熟起来，经过刘老道的点明之后才想起这个事情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么那秦爷可就不安好心了，这不明摆着要拆散李家吗，这可是害人的风水阵势。 “老头，这要是真的，那李老板家族可就要倒霉了，这可是一个散局啊，你不准备指点一下？” 我有些忍不住，问了一句，心里给李老板家族默哀起来，这家伙，找谁不好，找秦爷，这特么不是没事找事嘛。 “你懂个屁，你忘记昨天李老板的话了？这恐怕是李老板十分乐意看见的事情” “啥话，我怎么不知道” “李老板说过，这个宗祠建成之后对他有很大好处” 后一句话是陈梦寒说的，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句话是深有所指啊，这么明显的问题李老板应该不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又不改正，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做对他很有利。 借鉴那修成公祠的事迹，好像是这样的，他们那一房的后人除了流落各地之外好像也没有很大的灾祸，而现在社会也不是像以前的年代了，不是说人少就会被欺负，现在靠的是钱财权势，那李老板生意不小，比一般人有钱多了，哪里还会怕被人欺负。 要是心里阴暗点，也许有可能是那李老板已经厌烦了一些穷亲戚，故意要求这么做的呢，让那些穷亲戚走远一点，省的什么事情都麻烦他。 “看见了没有，这才是社会，风水一途从来没有好坏之分，能分出好坏的只有使用风水的人” 刘老道叹口气说道，他又何尝没想到这个问题，所以在现场，他发现了风水有问题，但却不发一言。 “我现在对这个李老板是服气的，果然够狠，难怪他还会给那秦爷说好话，老头，接下来怎么办，看来这李老板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我回答道，李老板敢对自己家族的人下手，不狠怎么行，不狠他也许做不了那么大的生意，这家伙和秦爷臭味相投，想从他身上知道点消息恐怕难了。 “还能怎么办，走吧，李家的事情我们不管，你嘴巴紧点，可别出去胡说八道，免得得罪人” 刘老道摇摇头，他自然是知道李老板这里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了，所以只能走一个地方。 我翻个白眼，我哪有那么多嘴，这事和我们又没关系，我说他干嘛。 在县城休息了一晚上，我们第二天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下一处，下一个地方是我们所在的市区，市区里有钱人多，而且很多人都是相互彼此认识的，所以有七八个人和那秦爷打过交道。 这些人和陈老板的关系也复杂，有生意上的合作人，也有点头之交的酒场朋友，当然也有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们按照陈太太给的资料，从关系远近开始一家家的找过去，然而结果却是十分不好，因为我们碰壁了，不是一两次，而是全部。 比较客气的会出来见我们，但基本上说话不会超过五分钟，而且说的内容也是云山雾绕的，没有一句真话，至于秦爷的事情，那更对不起，个人隐私，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告诉你。 次一点的则是安排秘书助手见我们，聊的内容自然不可能跟秦爷有关系了，相当于白走一趟，更不客气的，那就是直接不见面，反而让保安把我们赶出去，差点把我和刘老道气死。 “这可真特么是人死如灯灭，人走茶凉啊，这才多久啊” 我冷冷的说道，陈老板生前也是风光之人，清河镇首富，在市里面的人脉也不低，交游广阔，和一些达官权贵都称兄道弟的，可如今才死多久，才不到两个月时间，就没有了任何的话语权了，连陈太太的面子也不好用。 “人走茶凉不是很正常的吗，都是这样过来的，小子，我带你出来闯江湖，可不止是找秦爷报仇，而是想锻炼锻炼你，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社会，现在该有点心得体会了吧” 刘老道在一边笑着说道，他心态倒是好，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在乎，反倒是趁机教育起我来了。 “有，有，有，哪能没有呢” 我舔着脸笑道，刘老道说教起来，那就应和着吧，别杠，会挨揍的。 白白在市里面浪费了几天时间，我们又联系了一下陈太太，陈太太对此也很无奈，陈老板还在的时候，她其实很少插手公司事物的，所以跟陈老板的朋友们也不太熟，自然是说不上话了，人家不给她面子，她又能怎么办。 随后陈太太又给了我们一份名单，这些名单是陈老板在外地的朋友，也是跟那秦爷打过交道或者认识的，但这些名单上的人分布可广了，而且他们也不会长居一地，到处跑都是很正常的，所以陈太太还问我们要不要追查下去。 追肯定是要追的，虽然这些线索不靠谱，但总比没线索的强，反正我也没出过远门，顺便闯闯江湖，走走社会也好。 我和刘老道按照这些名单规划了一下路线，随后我们就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准备赶往下一个城市，晚上十点出发，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到，车上正好可以睡觉，还能省一晚上的住宿费。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在半路，汽车坏了，司机没办法修，只能打电话找人修车或者打电话给公司，再找一辆车来接人，可不管哪个方案都要浪费三四个小时以上，顿时让车上的乘客全都愤怒起来，对着那司机不断的谩骂。 我和刘老道倒是没骂人，但是找了那收费员，让她退钱，我们自己半路拦车走人，因为我们已经让陈太太跟我们下一个见面的老板打过招呼了，明天上午十点，愿意在公司见我们一次，要是迟到了，人家愿不愿意见难说了。 我们往回走了几百米，然后开始招手拦过往的车辆，绝大部分车辆都是呼啸而去的，但最终，一辆大货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