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火!火!火!
书迷正在阅读:谁让他修仙的女主角是谁、秋风起又剑气至、锋戾、无限恐怖风暴、热力学主宰、兽血沸腾2、仗剑问仙、特种兵王在山村、谁让他修仙的有女主吗、龙城
“不要纠缠在一起!撤开!撤开!”珍妮佛团长拼命地挥手,想让台阶通道上的佣兵全部回撤,给换上穿甲重箭的弓箭手一个射击空间。 总算有过第一次的交锋的经历了,这次佣兵们虽然慌乱,在几个队长的带领下,总算稳住了阵脚,没有再象刚才那样被一击而散。 由于惧怕这个匹格和俄勒芬武士的杀伤力和野蛮的亡命冲击,一队龙枪步兵四人合抬一根精铁拒马龙枪,用钢盾和七刃长的龙枪架起了一个密密麻麻的钢铁森林——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七刃长度的密集枪林连奔驰中的重骑兵也可以抵御,更何况是只知道埋头猛砍滥斩的比蒙步兵,封死了台阶通道的下坡口的同时,等到近距离交锋一开始,弓箭手可以从容地覆盖打击,用箭镞重量高达五盎司的穿甲重箭进行重点攻击,那这场仗就再无悬念了。 只是龙枪步兵一堵住了下坡路口,却将卡在台阶中间护卫“鸟翼弩车”的长枪兵们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将古力火铳重新插回背后的匹格抡着狼牙棒砸过来的时候,台阶上有四五个佣兵被他的威势所摄,慌不择路扭头逃跑,一头撞在了拒马龙枪组成的枪林之中,挂成了肉串。 “金属蔷薇”佣兵团本来并没有龙枪重步兵这个编制,这次在夏尔巴家族的武器店换装的时候,长枪兵中队的中队长艳羡这种塔棱枪头的七刃重枪,拿了十柄过来,没想到立刻派上了用场。 这仗打的可够窝囊的,都拿上对抗重骑兵的高级兵器去对抗步兵了。这个脑筋灵活的枪兵中队长感慨万千。 到底是混迹沙场,有着敏锐触觉的老油条,龙枪枪阵刚刚竖起,无数削尖的竹子又将这个枪阵中的缝隙填补的凤尾森森、郁郁葱葱,这是托蒂伯爵麾下那些捕奴团成员。 台阶通道上守卫鸟翼弩车的长枪兵算倒了血霉,普通长枪是根本无法抵抗住这几个比蒙的武器的,无论是灵活性还是长度,猛犸大力士们的长刀都绝对不是这帮佣兵能媲美的,至于那个冲得最快的匹格,他简直更是噩梦中的噩梦。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枪兵们又遭遇了刚刚第一波进攻梯队的窘境,领头的那个匹格根本无惧任何长枪的穿刺,你捅我一枪,我砸你一棒,长枪根本碰上他的盔甲就象捅上了一堵铁壁,而他手中的狼牙棒砸过来却是无坚不摧,枪兵们现在只恨自己没批着一堵城墙来和他作战,至于跟在他身后的那帮俄勒芬武士更是恐怖,近身缠斗的时候,照着一个佣兵的肚皮一刀捅过去,后面还能连着捅穿一排。 枪兵们本来还有方阵,打着打着,什么阵型也没了,就是挨砍挨砸。 按说这帮比蒙的进攻方式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高级的战略战术,这种层次的进攻可以说是最简练的了,毫无技术性可言,却偏偏让久经战阵的佣兵老油条们连着吃了两次大亏,佣兵们真快疯了,明明知道怎么防,却偏偏防不住。 他们的智商已经完全被这种野蛮凶狠的打法给砸懵了。 枪兵的近身格斗原本就不擅长,按理说后列中保护他们的大剑士这时候应该上来接应才对,可是狭窄的通道早已经被堵满了,不停有被抡的腾空飞起的尸体飞流直下。有时候前面的人还叫叫嚷着,陡然之间一道迅疾的刀光已经破开了他的身体,连带着搂向了后面一个佣兵的脑门,这哪里还是什么战斗,整个已经变成了一场屠杀。 珍妮佛团长自己骑在马背上乱嚷嚷了半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讲了些什么,惟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脑袋里一片乱蓬蓬。 看到台阶下坡口被密林也似的枪阵给封住了退路,前面的比蒙一个个如狼似虎专拣人多的地方猛扑,有几个悍勇的大剑士想进行反扑却正送到对方的刀口上,这帮比蒙早已经杀顺了手,领头的匹格那根可怕的狼牙棒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封死了所有的攻击角度,一棒抡过去倒下一片,双手重剑和主人往往被一千磅的狼牙棒一起砸飞,崩断的钢刃到处乱溅。 更恼人的是,即使有的大剑士武技不错,硬着头皮去接对方俄勒芬武士的钢刀,往往连着自己的重剑带着身体一起砍成两截,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太过于折磨人了。 弓箭手编队也在团长大人的催促下,开始无差别火力压制了,这么近的距离,台阶上的人群又是移动来移动去,有误伤肯定是难免了,弓箭手在队长的指挥下,一个齐射,就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箭群象乌云一样笼罩向了台阶上鏖战的人群,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让这些使用破甲重箭的弓箭手恨的牙痒痒的是,这帮比蒙不但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弓弦一响就是一个就地翻滚,精明的要命,一轮箭雨洗过,除了留下那个匹格挥舞着狼牙棒还在反冲锋之外,剩下的俄勒芬武士用完全不符合比蒙战士风格的狡猾,迅速转身就拖着鸟翼弩车脱离了台阶,滑脚溜向了窑洞。 比蒙和人类在一千年前的海加尔战役,至今仍然被当作各大帝**事学院的经典教例。比蒙武士虽然强悍,但是缺乏纪律性,一旦杀得兴起,很容易被诱敌之计反包围,从而被整建制歼灭——这也是各大军事学院一致公认为兽人为什么在海加尔战役中失败的最根本原因。 托蒂伯爵的脸都被气紫了,这些比蒙居然打着打着能脱离战场,简直让他感到一拳头砸在了棉花堆里。 这帮俄勒芬武士中有一个大块头居然把鸟翼弩车当作披风抗在了背后,不慌不忙地殿后掩护着其他巨象武士晃着大屁股溜回了窑洞,“咄咄”声不绝于耳传来,破甲重箭根本对这种五千多磅重的青铜弩车没有任何办法。 两个魔法师脸色也不大好看,这些比蒙面对比他们多几百倍的对手,不但丝毫没有怯战,反而杀了个两进两出,这也未免太让两个魔法师挂不住面子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帮比蒙很狡猾,专拣人多的地方钻,不停地挪动着方位,让两位大魔法师委实有点投鼠忌器。 伯爵大人及时制止了两位大师准备使用高阶魔法的冲动。 “不需要两位大师浪费宝贵的魔力了,这个殿后的匹格肯定完蛋了。”托蒂伯爵自信满满地说道。 伯爵的话音刚落,台阶上一排佣兵从左到右被狼牙棒抡中了面门,几个身影腾空而起从上面的台阶坠下,落在了枪林之中,“扑哧扑哧”一串闷响,就象一块块晒得流油的咸鱼,被直挺挺叉在铁枪上暴露在阳光下。 白热化的战斗忽然静止住了。 夹在台阶上不上不下的佣兵们最多还有十来个了,全是清一色的大剑士。 不少手持龙枪的佣兵们手心都湿润了,每个人紧张吞咽着口水的同时,也在暗暗思量着,按照这个匹格武士的霸道,龙枪再加盾牌,能不能挡住他? 刘震撼手持狼牙棒,慢慢的拾级而下,威如狱海的气势让每一个佣兵都心头一颤,浸浴着鲜血的强壮身体在阳光下迷离耀眼着,他的眼神仿佛是是暗夜中一把缓缓抽出鞘的钢刀,冷森的锋芒中闪烁着渴望剥夺生命的热切期盼。 佣兵们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堆飞蛾在面对着油灯中熊熊燃烧着的火光。 这个匹格的眼睛扫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脖子飕地一凉,就象一把重剑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大剑士们已经退无可退了,他们手中的维京重剑如同泰穆尔拉雅雪山一般沉重。 刘震撼手中的狼牙棒一挥,大剑士们争先恐后地攀着台阶通道两边的石头像,从上面跳下。 龙枪阵中有一些骚动,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团长的怒嚎中,如梦初醒的弓箭手们立刻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无数的箭枝乱哄哄地射向了这个比蒙。 已经躲无可躲了,乌云一样的箭枝就象一堆饥饿的蝗虫,带着嗜血的狞笑,扑向了这个孤单的匹格。 面对这种可怕的情景,就连这个匹格也只能无能为力地用狼牙棒掩住了脸,三息之后,这个匹格成了一个标准的豪猪,浑身插满了箭羽,手中的狼牙棒“匡当”一声无力地落下,一双黑色的眸子中带着那不曾消失的彪悍,砰然倒下,顺着阶梯软绵绵地滚下了台阶通道。 先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之间,佣兵们齐声欢呼,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种法场被赦般的狂喜。 看着这个被射成了刺猬一样的匹格终于倒下了,珍妮佛团长自己也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几大口新鲜空气。 托蒂伯爵摇了摇脑袋。 比蒙毕竟是比蒙,就算是有几个变得狡猾了,毕竟还是有笨蛋的,捕奴团的战士刚刚将几个床弩和小型投石器安装了起来,不过看来是用不着了。 伯爵不禁油然而生一种笑看风云的自豪感,纵然是再强悍的比蒙武士又怎样?在人类的智慧和多兵种配合面前,又能有什么用。 狙杀一个强者的快感充斥着伯爵大人的胸口,这种感觉很美妙。 两个魔法师相视一笑,伯爵英明之类的话反正又不用花钱买,顺嘴就丢给了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伯爵大人。 “给我继续冲!我要把那几个俄勒芬的象牙摘下来给我做装饰品!”珍妮佛团长嘶哑的声音继续狂吼着。 这个可怜的团长已经打红眼了,连伯爵大人交给她的任务也全忘了,关于古力火铳的事也被抛到了脑后。 士气大震的佣兵们嗷嗷叫着踏着满地的尸体和湿滑的血浆又冲上了台阶,重装龙枪方阵在前开路,弓箭手们紧跟其后,从对付这个匹格的战斗得出经验之后,佣兵们简直爱死了这些重型龙枪了,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现在佣兵们已经完全定下了神,他们准备用同样的办法消灭剩下了俄勒芬武士。 雄劲的“多洛特之歌”响了起来。 “龙骑士朝霞之下任遨游~起伏无比多瑙草原~佣兵之国精锐军威壮~盟邦众庶皆康宁~满载光荣啊~多洛特!” “走吧,去做你们接下来该做的事。”伯爵大人微笑着对周围观战的军官们说道。 高空中观战的仙女龙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李察就这么死了吗?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金属蔷薇”的佣兵们恨透了这个杀千刀的匹格,两个波次的冲锋,起码有五六十名佣兵死在了他手里。随着龙枪步兵们一步步踏上台阶高处,将台阶通道口完全用枪林封堵,死死压制住了俄勒芬武士能够反冲锋的空间之后,立刻有两个心狠手辣的大剑士将这个射成刺猬一般的匹格从台阶上拉了下来,倒拖着双脚拉到了运载着武器装备的马车边,准备大卸八块一泻心火。 他们刚刚在这个匹格的眼神威逼之下,居然从通道上狼狈地跳了下来,非常没面子,现在他们想把面子扳回来。 这个匹格身躯沉重,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两个大剑士拖的很吃力,老远就招呼着马车夫将刈草的铡刀拖过来,准备一截截将这个匹格切成几段。 将这个匹格的身子翻转了过来,手指刚刚搭上盔甲的扣环,这两个刽子手狞厉扭曲的脸顷刻间变成了另外一副表情——突然之间看到一个死人对你咧嘴笑,人类的表情基本上都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时候其他人的注意力不是集中在台阶上的那个大窑洞口即将开始的血战,就是准备去渡河,谁也没有注意到几声颈骨被扭断的闷响悄然响起。 伯爵大人的床弩和小型投石器也推到了台阶下,一个学者模样,穿着长袍的人类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几何图案,这是夏尔巴家族高价从澈桑大陆叙拉古公国召至麾下的学者阿基米德,他可以通过圆规和尺画出奇妙的几何图案,计算出准确的射击诸元,让床弩和投石器百发百中。 这一瞬间,似乎每个人的热血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给刺激的浑身沸腾了。 只有那个拖着铡刀的马夫例外,这位老兄在浑身发抖着,一个浑身插满了箭枝的匹格惬意地躺在地上,身边倒卧着两个脖子不成比例歪斜着的佣兵。 马车夫知道自己没眼花,刚刚就是这个匹格用手指别断了两个高大强壮的佣兵的脖子,马车夫听见了清脆的脊椎骨扭断的声音。 这个匹格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总算掏出了一支硕大的雪茄,对他招了招手。 “兄弟,借个火。”刘震撼看着这个浑身筛糠一样的马夫,勾了勾小指头。 马夫浑身乱颤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燧石抖抖索索递了过来,嘴唇里“咯哒咯哒”的碰撞声响成了一片。 刘震撼左手抓住刈草的铡刀柄一扭,“吱嘎”一声闷响,一柄硕大的铡刀从铡钮上被生生拽了下来,接过燧石在刀上一擦,撩着这根大雪茄。 马夫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象根木桩一样“乓咚”倒地。 珍妮佛团长和伯爵大人正策马向河边走去,一阵近身肉搏的惨烈嚎叫声又将他们的视线拉了回去,一个挥舞着大铡刀的身影风一样卷进了台阶上满满当当的人群,拈着胡须画着几何图案的澈桑学者是第一个倒霉的,伯爵大人眼前一花,眼睁睁看着那个充满智慧的头颅被一柄廉价的铡刀挥上了天空。 已经没有词语去形容佣兵此刻的慌乱了,从摆弄着床弩和小型投石器的操作手,到台阶上后列的弓箭手,被一柄大铡刀一路疯狂砍过。 噩梦再次重演,这个浑身插满了箭羽的匹格,挥舞着粗糙而蹩脚的大铡刀,将无数昂贵的武器连同他们的主人一起砍翻在地,沉重的铡刀在他手中就象一根轻巧的缝衣针抡成大风车。 这种背后突袭,没有格挡,没有阻碍,尤其适合刘震撼这种横劈竖砍。 死亡通道!绝对是死亡通道! 已经准备撤离的大军全部惊讶而恐惧地看着这个用铡刀砍开一条路的匹格。 “这家伙肯定穿了不止一层盔甲!”伯爵大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两个魔法师都快气疯了,又是混战!又陷入了混战!这时候发射大型魔法担心误伤,发射小型魔法火焰弹对这个匹格来说如同送行,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沾的血浆过厚还是空中洒落的血水如雨,反正火焰弹打过去就熄灭了。 珍妮佛团长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这个匹格居然诈死,他居然诈死!珍妮佛团长觉得自己完全快崩溃了,一个蠢笨的匹格居然知道诈死! 珍妮佛团长预感到自己的两个中队的长枪兵和两个中队的弓箭手将从此除名。 挤成一团的弓箭手和龙枪步兵显然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砍将过来,嘹亮的“多洛特之歌”戛然而止,一路的砍瓜切菜,刘震撼居然又拣起了自己的狼牙棒,双管其下,就象是一只马蹄踩在了泥浆里,他的身影掠过的地方,到处是喷溅的血雨。 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太快了,其他的佣兵们从惊谔中恢复,再到围追过去,这个匹格已经将二十刃高的台阶一冲而上,最后一个重装龙枪步兵的后脑勺被一刀斩开了颅骨,周围一圈撂倒在地的尸体。 更夸张的是,这个匹格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脚尖一挑,将一柄四人合抬的重型龙枪握在了手中,狂吼了一声“坎帕斯!”,刷地一声,粗大的龙枪带过一道黑影,将红土高坡下一名批毛犀骑兵连着坐骑一起钉在了地上,七刃长的枪身钻进地面足足一半。 那头批毛犀挣扎着蹄子,拼命地嚎叫着。 “坎帕斯!”这个匹格狂吼着撕开了自己的盔甲,甩掉了牛角战盔,一层,两层,三层。 好狂野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和野性的胸毛,让所有的人简直有一种面对着蛮荒巨兽的错觉。 所有的的战马被这一声声狂吼惊得连连后退。 “让我来!”弗兰大师撕开了手中一个准备了好久的卷轴,一段冗长的咒语带着复杂的元素力量在空气中隐隐波动着,无数味道各异的香料从大师的手指中拨洒,随风散开。 窑洞口那个匹格武士站立着的地方突然昂起了道道红烟,地上一圈圈忽隐忽现的六芒星图闪烁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顷刻间将这个匹格吞没。 魔法之火中,有明显的火焰精灵的欢叫和雀跃的身影。 这个“火焰之墙”也算是个很高阶的火系魔法了,弗兰大师不禁有点得意。 魔法火焰的火势逐渐蔓延到了台阶通道上,一股股尸体被焚化的恶臭弥漫着。 “这个野蛮的兽人真的很荣幸,居然是死在弗兰大师这种高超的魔法之下。”托蒂伯爵掏出了一块绣着金线的手帕,姿势优雅地遮住了鼻子。 “可惜这次他无法再次使用诈死了。”弗兰大师哈哈一笑。 象是在回应大师的话语,一道闪电般的银光从火焰中喷出,目标虽然直指两位魔法师和伯爵,准头虽然有点欠佳,但是带着漂移弧度的银光最终还是从两位大师的追随者们身边一掠而过,没入了旁边“金属蔷薇”佣兵团的队伍中,迅疾的银光最后又飞进了竹林。 一连串利刃切割的“铮铮”声过后,一排整整齐齐的人和一排整整齐齐的竹子一起同时瘫倒。 两个魔法师惊魂未定,带着劫后余生的强烈精神刺激,上下打量着自己,背后刷刷地冒着冷汗。 这是鸟翼弩车发射的月刃,刚刚锯齿月刃旋转时带出的劲风,让他们想起来还腿肚抽筋,寒毛直竖。 两位大师的追随者们伤亡惨重,锋利的月刃旋转的太高速了,有几个被切开腹腔的战士还能在地上爬,看得两位大师双目欲裂。 窑洞口的“火焰之墙”中的魔法精灵消失了,四处缭绕着的火焰顷刻间消失。 那个匹格就象一个不死鸟,活生生地站在大火烧灼过、还在袅袅冒着青烟和肉焦味的窑洞口,肩膀上抗着一台古色古香的青铜鸟翼弩车,嘴角咬着一支闪烁不定的雪茄,目光凌厉,强壮彪悍的身体浸浴在一层若有若无氤氲着的青色火焰之中。 “献祭?”弗兰大魔法师气得几乎要吐血。 居然还有比蒙祭祀躲在窑洞之中!弗兰大师真有种想生生掐死那个家伙的冲动。 比蒙战士可是只有被“献祭”的辉煌光环笼罩之后,在祭坛灵魂之火的包围庇佑下,才能暂时拥有“火焰吸收”的能力,无法被火系魔法伤害。 没有这个混蛋祭祀在旁捣乱,这个匹格怎么可能在魔法火焰的煅烧之下还能完好无整地站在这儿,居然还抽冷子射出一发月刃,将自己的追随者打掉一大半! 这个发现怎么不让弗兰**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一个价值高昂的魔法卷轴砸了出去,却只是给对方的偷袭作了掩护。 弗兰大师其实误会刘震撼了,避火珠的范围只有方圆五码,可猛犸大力士们的体型又那么巨大,刘震撼为了防止意外,让安置在窑洞里作为预备队的果果拿着“冬天里的一把火”------“献祭战歌卷轴”一通猛砸,借助“献祭”的火焰吸收能力增加保险系数。 由于近期正在教授童男童女们制作战歌卷轴,以至于刘震撼在这两个月内,积攒了整整上千根樱桃木卷轴,果果也顺手丢了一个给刘震撼,倒让弗兰大师会错了意。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托蒂伯爵一把扔掉了手中那块精美的手帕,浑身颤抖地用马鞭指着这个怎么打也死不了的匹格,歇斯底里地嚷嚷道。 高空观战的仙女龙黛丝长叹了一口气。 人类的战术原本不应该死死纠缠着一支殿后的小部队的,尤其是占据着一个险要地势的小部队。自尊心和战场的大局观不能混为一谈,仙女觉得这个人类指挥官已经完全恼羞成怒,丧失了应有的决断。 弗兰大魔法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再次撕开了一卷造型古雅的魔法卷轴,冗长的咒语比起刚刚那个“火焰之墙”还要复杂漫长,古奥晦涩的魔法音阶带着神秘的力量在空中低沉地回荡着。 奥特加大师遗憾的耸耸肩膀,现在这帮比蒙的“献祭”冷却时间还没到,火系魔法现在对他们是无效的。 “金属蔷薇”佣兵团的佣兵们没有勇气再上了,你推我,我推你在谦让。他们的团长珍妮佛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下出一个完整的命令。 “龙卷风”佣兵团的重装巨镰手们出动了,一支中队留守,另外一个中队的重装巨镰手在队长罗德曼的带领下,迈着机械而刚劲的步伐,手持三层塔盾和长柄巨镰,踏上了被鲜血洗刷了无数遍的死亡台阶通道。 重装巨镰手们的阵型完美,齐头并进的方阵,有着异乎寻常的强大压迫感,巨型镰刀和重型铁甲跳跃着收割生命的寒芒。 两个弗兰大师的魔法学徒将“引力消除术”加持到这群重装巨镰手身上,这是一种奇妙的空间魔法,施加这种魔法之后,会对地心引力有一定的缓和作用,身批着重甲的巨镰手们顿觉浑身一轻,脚步轻盈,更觉勇气倍增。 猛犸大力士们和果果也冲出了窑洞,和刘震撼一样,他们浑身上下也闪烁着祭坛灵魂之火的光芒。 果果抗着个拖在地上的大皮口袋,里面全是战歌卷轴,果果的肚兜里也塞得满满的,那只肥母鸡一般的金刚鹦鹉站在它身边,嘴里衔了一根卷轴。 果果的造型乍一看倒象是来批发销售战歌卷轴的奸商。 “记着我的名字,你们是死在庞贝硬汉罗德曼手下的!”方阵前列的重装巨镰手中队长罗德曼,一边拾级而上,一边从厚重的盔甲缝里嘶吼着,他的声音就象咆哮着的雄狮。 “这货怎么和我同名?”一位猛犸大力士挺纳闷地挠了挠脑袋,傻忽忽的问自己的老板,他背上也和果果一样抗着有个硕大的皮口袋。 “下一刻起,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叫罗德曼了。”刘震撼一个人就将鸟翼弩车上好了绞簧,将麋鹿嘴对住了台阶通道。 “龙卷风”佣兵团的重装巨镰手们的心理素质比起刚刚“金属蔷薇”的佣兵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即使隔着一层板甲,刘震撼也能从细小的盔缝中感觉到他们血红色瞳仁中的亡命和彪悍,就算是鸟翼弩车对准了自己,这些骁勇的庞贝大汉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单凭气势来说,这种宁死不退的威猛豪壮已经足以将一些胆小的对手信心击溃。 “这些货倒也有种。”刘震撼冷笑连连。 最后一丝咒语终于完成了,随着魔法卷轴无火自燃而尽,弗兰大师戟指射出了一个个银白色的小光球,疾若奔雷一般砸向了抗着弩车准备发射月刃的刘震撼。 一连五个银色小光球,强大的魔法波动产生的扭矩让整个空间都似乎在颤动。 光球来势迅疾,差点打了刘震撼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手里有个大弩车,刘震撼学习猛犸大力士们的聪明做法,用手中的鸟翼弩车一翻,当作盾牌抡向了这五个一连串的魔法光球。 弗兰大师释放出这五个银色光球,脸色也变的一片煞白,一屁股又坐回了抬椅上,气喘吁吁。 一枚接着一枚的光球射在了鸟翼弩车上,弓箭射在弩车上还能发出一声巨响,这几枚弗兰大师准备了半天,光魔法吟唱就唠叨了好一阵子的银色光球撞在弩车上,却连任何震动感都没给刘震撼感觉出来。 刘震撼有点好笑,难道这就是所谓人类魔法师的水平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过头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他怀中抱着的鸟翼弩车平空消失了,一颗银色光球击中了他的胸口,碰撞出一片水银色的星屑,浮动在刘震撼的面前,带着万分留恋似的消散殆尽。 刘震撼如遭雷噬,嘴中叼着的雪茄“吧嗒”一声滑落在地。 果果迅速地将雪茄拣起来叼到了嘴里,叫罗德曼的猛犸大力士慢了一步,一脸的悻悻。 “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刘震撼低吼了一声,双拳紧握。 他这才想起对方这个魔法师,不仅兼修火系魔法,还是个罕见的空间魔法师!对于魔法师,谁能有比蒙祭祀这么关注! “异次元空间转移术”是一种非常非常布尔B的空间魔法,它可以将任何“非自然生成的物品”转移到另外一个未知的次元空间去,这种威力恐怖的魔法对任何种族的生物全都有效---------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比蒙,或者精灵矮人,再或者是龙族,都只是享受男女欢娱之后产生的副产品,并非自然生成。 这也是唯一一个连魔法免疫的巨龙也害怕的魔法,因为这个魔法根本无法免疫,只有撞运气。不过这种可怕的魔法的成功率非常有限,每个“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几率能够奏效,也就是说,即使挨了一记,或许你还能完好无损,屁事没有,也有可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五连发的“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在成功率上起码升高了五倍的可能性!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前三枚“转移术”虽然全是无效,但第四枚“异次元空间转移术”的确奏效了,居然楞是将一部四五千磅的沉重鸟翼弩车给转移掉了!第五枚虽然没能奏效,但刘震撼的心到现在还是嘣嘣跳着的,盗汗、脱力、恐惧这些负面情绪在这个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的刘大官人身上上蹿下跳——这跟勇气、胆魄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劫后余生的一种自然反应。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刘震撼简直不敢置信。 弗兰大师这时候也在跳脚,凭他的修为想要熟练使用“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再过一百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五连发“异次元空间转移术”卷轴还是他前几代的导师传承下来的,属于压箱底的镇山法宝,今天也是被这个匹格用鸟翼弩车发射的锯齿月刃格杀了大部分的追随者,在这么多熟人面前坍台,被逼得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就算是召唤这个五连发“异次元空间转移术”,也耗费弗兰大师绝大部分的魔力,可惜这个威力无边的魔法又让这个狡猾的匹格半是运气半是聪明地躲了过去,实在是让弗兰大师一口郁闷至极的浓痰再次卡在了喉咙眼。 大家都在发愣,惟独果果没闲着,叼着雪茄撅着小屁股,把一根根“迟钝之歌”战歌卷轴折断了,随手砸向了台阶上整齐推进的重装巨镰手们,“引力消除术”和“迟钝之歌”两相抵冲,重装巨镰手们身子顿时一滞,有几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台阶上,盔甲太重了,摔倒的巨镰手根本无法再站起来,他们留下的空缺由后排的马上填补。 这个本应该很夸张的场面被所有人忽略了,因为每个人的眼神都在注视着那个匹格,表情不一,心情也不一。 巨镰手们越来越近了,猛犸大力士罗德曼从背后的大皮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个翠绿的大瓜,没头没脑的砸向了这个也叫做罗德曼的重装巨镰手中队长,红色的汁水扑溅。 巨镰手罗德曼中队长狞笑的声音响彻大地,没有了鸟翼弩车的威胁,重装巨镰手凭着自己的坚硬装甲、两刃高的昂藏魁梧身材和锋利的长柄巨镰刀,即使是俄勒芬武士又怎么样? “你就是砸过来的是石头,我们重装巨镰手的身躯也抗的住!”巨镰手中队长狂笑声中,巨镰手们纷纷整齐地扬起了手中的塔盾和巨镰,“呼嗬呼嗬”的狂野吼叫带着凛冽的杀气直冲云霄。 还有十几格台阶,这些惹下无数麻烦的比蒙将在几千人的眼睛中,化为证明巨镰手武勇的血色勋章。罗德曼中队长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果果把嘴里的雪茄猛吸了一大口,伸着脖子,美美地咽进了大肚皮,又塞给金刚鹦鹉和猛犸大力士罗德曼各吸了一口。 火星炽烈旺盛的雪茄,带着果果憨厚的笑靥,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向了那个叫做死亡通道的台阶上。 果果的一口回龙雪茄烟喷出的时候,滔天的怒焰席卷着整个死亡通道。 在伯爵大人的大声怒骂中,奥特加大师撕开了自己的顶级魔法卷轴“地火焚城”。 “献祭”也是种高阶比蒙战歌,奥特加不相信一个祭祀短时间内使用两次“献祭战歌”,而且他也注意到了,红土高坡上窑洞口站着的那帮比蒙战士身上,辉煌光环的冷却时间也刚刚到了。 仿佛是一座火山,翡冷翠红土高坡被纷飞而出的赤红色火焰精灵包围住了。 魔法火焰不同于普通的物理火焰,高坡下面站着的人类完全没有那种火浪熏人的感觉,但可以清晰地看到红土层中的石英砂溶解成液体和汽化后的痕迹,这是火焰可怕到了极点的巨大威力。 所有人都在仰着头,没有任何人怀疑,这座土城之中,将在这次地狱火烧灼之后,还能剩下生命。 桑干河南岸。 凝玉、艾薇儿和海伦注视着那团强烈的魔法精灵和可怕的元素烈炎,眼神中有无法掩饰的紧张。 “我对他的信心可能比你们更足。”仙女龙黛丝微笑道。 “总算轮到我来发挥了。”科里纳长长地吁了口气。 为了这话,几个老板娘充满嗔怪的眼光打量了他好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