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老首长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机场，中年人带着聂云疾步从一个早就为他留好的通道进入机场，上了一架已经等候他们多时的小型客机。两人登记后，飞机马上就开始发动滑翔，应该早就办好了飞行许可。看来事情紧急，那位首长的情况应该是非常不好了。

    刚才在家里他一看到中年人的证件就吃了一惊，因为上面写的清楚，这个中年人是老首长的1号警卫，他自己就已经是大校的军衔，师长的级别了，能够让他这样级别的军官做警卫的，大概整个华夏也没有几位吧。

    王枫也看到他证件上的老首长的名字，就是这个名字令他大吃一惊的。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跟着中年人出来，因为这位老首长的身份实在是太重要了，王枫也不敢怠慢。虽然他提出来的条件中年人没有完全答应，就算纯粹是为了公，王枫其实也肯定要走这一遭的。

    只是这位老首长为什么会想到要找自己这个籍籍无名的医生治病呢？话说知道自己精通医术的人也没有几个啊，就连林悦晗都不大清楚王枫的本事到底有多么高明。那就只能是周老爷子推荐的自己了，王枫觉得这可能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周老爷子也是少数不多能够接近这位老首长的人了，而且以周老爷子的身份地位，他的推荐也必然会被重视，否则自己就算是医术通神，大概也是无法接近这位老首长身边的。他想到这里，对坐在对面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中年人道：“老爷子的病情如何，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也好有个准备。”

    中年人睁开眼睛犹疑道：“这个是不符合规定的，按道理我是没有权力告诉你首长的病情的，嗯，不过现在是特事特办，反正一会儿你也要帮他老人家瞧病，我就破例一次，但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尽可能的跟你说吧，我说的不明白，你问我就是了。”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老首长在一次例行检查中，忽然发现脑袋里一个已经存在了十来年的小瘤子忽然变大了两倍，这是由良性肿瘤转为恶性肿瘤的最严重的迹象。发现后马上就安排老爷子住院检查，准备手术。

    但是国内最牛逼的脑科大夫们会诊后却给出了一个令人很无奈的救治方案。因为这颗瘤子生长的太过迅速，已经跟很多关键的大脑神经挤压在了一起，如果要手术取出，那必然会伤害到脑神经细胞，后果非常严重，很高几率会导致患者丧失基本的意识，说白了就是脑部瘫痪。

    但是若不抓紧取出来的话，以这颗瘤子生长的速度来看，只怕不用两个月就会压迫到整个脑部的血管，导致脑部大出血。到时候就算是手术也来不及了，所以现在这个手术方案，已经是医生们最大努力做出的最好的方案了。

    问他们到底有多少的几率会丧失基本意识，医生们说最乐观的估计也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不影响脑神经的可能基本就没有。这就令人为难了，因为谁也不敢下这个决定啊。只能将情况都一五一十的汇报了老首长。

    老首长听了勃然大怒，说我宁可死也不做傻子，你们把枪给我，我干脆自杀了事得了。其实也不怪老首长发脾气，因为无论是谁也不会想要做这种手术的。老首长发了一顿火后说算了，医生们肯定也是尽力了，他们都说救不了我，看来是阎王爷亲自给我下了请帖，不去不行喽。

    马上出院，回到自己的家里后就开始忙碌着准备后事。其中自然也有人来劝他可以试试找一些高人来看看，虽然没有敢明说，但是老首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哈哈大笑说不必了。他是老将军出身，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身上的伤足有几十处之多，用他的话说是活的够本了。

    再说这个世上谁能长生不老呢？除非是神仙，我可不想做什么神仙，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见我的老战友们去吧。他们这些老将军，就没有一个怕死的，怕死当初能扛枪打仗么？只是他们现在更多的时候也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了，因为他们身上背负的重任实在太多了。

    既然大局已定，他也不去考虑什么病情了，也不吃药也不打针了，因为他知道那些除了白遭罪以外对他没有任何作用，无非就是能多活个十天八天，有屁用！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把要见的人见了，要说的话说了，然后再轻轻松松的面对最后的日子。

    周老爷子也在老首长的召见之列，当初的周老爷子还是老首长的警卫兵呢，所以老首长喊他都是一口一个小周，周老爷子也是快八十的人，却答应的很爽快。话说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这么叫他的，大概也只有这一位他的真正的老首长了。

    两个老人聊完了正事，总还是要聊点别的，因为这很可能是两人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了。回忆当年，总是令两个老人意气风发，金戈铁马，枕戈待旦，征战四方的岁月，是他们最风华正茂的时光。他们是真正的老一代的兵王，兵王不死，只是现在慢慢的凋零了。

    老首长谈兴正浓，但是保健医生却提醒他要休息了，因为今天接见的时间已经超过很多了。他虽然大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周老爷子听到保健医生的话，已经站起来准备告别了，但是老首长总感觉周老爷子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一般。

    他说小周啊，这可能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啦，有什么话你就说嘛，难道非要等我死了才在我的棺材边儿跟我说？到时候我可是啥也听不到喽。你也不用瞒着我，你这德性跟你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样，那次你看上了人家卫生院的大姑娘，不就是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么？

    周老爷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却又一屁股坐下来，保健医生直摇头，这个老爷子真是实在，不过话说你们都说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有事没有聊完么？说着不由的看了一下手表。周老爷子说你别跟我来这套，我还是老排长的兵，就听他的命令。

    老首长也哈哈大笑，说这就对了嘛，有话赶紧说，你小周虽然是我的兵，可我现在倒成了他们的兵咯！周老爷子也不废话了，直接就提到了王枫的名字，将自己上次在海城如何病危，孙女周楚欣又如何带了这个年轻人来找他，最终治好了自己的病，现在身体啥毛病都没有了。

    老首长听了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类事情他听的太多了，几乎每个老战友老部下来了都会给他推荐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他知道这不过就是老战友们表示出来的一点心意而已。自己的病不但最好的西医会诊过，国内最好的中医也都找过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是周老爷子却不肯罢休，他对王枫的医术可是深有体会，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神医就罢了，要是有，那一定非王枫莫属了。老首长说小周啊，中医可是越老越厉害这件事你还不懂？你说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就算很厉害能治你的病，只怕也治不好我的，还是算了吧。

    周老爷子脸红脖子粗的说老首长你不相信别人就算了，难道还不信我的话？知道你的病情后我就想跟你说起这个王枫了，可是他们都不让我说，今天我还就偏说了，不但说，我还一定要找他来给你瞧病，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要派人来把你劫走了！

    他这一发火，倒把老首长给逗乐了，说你小子敢绑架你的老排长，果然还是当年那个*桶子，除了我谁也骂不了，这老了老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说这个年轻人是用的针灸？周老爷子忙说可不是吗，他用的是金针，他说是跟他师傅学的，又说他师傅才是高人，我瞧他的话靠谱，因为他带着的那个鹿皮箱子看起来就跟古董一样……

    老首长忽然一怔说鹿皮箱子？上面是不是还有杨柳的花纹啊？周老爷子惊奇说老首长怎么知道的？果然是绣的有一颗柳树，我还跟王枫开玩笑说你们这药箱子上应该绣杏林嘛，怎么还弄了一颗大柳树……怎么了老首长？

    因为周老爷子说着说着却见老首长竟然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说你不用说了，我会找他过来的。周老爷子倒有点发愣，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打动了老首长。但是只要他答应找王枫来试一试就行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老首长当即找来自己的贴身的警卫，跟了自己快二十年的洪天放，让他马上动身去找王枫，具体的情况，可以跟周老爷子联系。说完就背着手自己回卧室休息了。洪天放也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之前那么多人推荐的神医老首长都不以为然，却偏偏的要见这一位呢？

    但是命令如山倒，而且老首长现在剩下的时间可是不多了，要是按照医生的话，再有一个礼拜可能就要陷入深度昏迷了。既然找人治病，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他马上动身要了一架专机飞往海城，连夜就将王枫接了过来。

    王枫听了洪天放的讲述半天也没有吭声，恶性脑瘤而且已经是晚期的情况，就算是王枫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治好，而且这还不只是将肿瘤消除那么简单，还有一系列的预后治疗都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方案，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自己既然来了，那也只能勉力为之。

    具体的情况还是看见病人以后才能确定，现在可以考虑的是预后需要的东西，这些也都要提前准备好了，很多味的草药都是古方子上的，现在大概还不太好找，主要是时间太紧了，一个礼拜可是只有七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