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 冬之圣女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身着天之霓裳般的魔术礼服，精致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赤红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柔慈爱的目光，就像是悲天悯人的圣女一样，绽放着圣洁的光芒。

    冬之圣女——羽斯缇萨！

    在看到这个人出现的瞬间，不仅青子停下了脚步，就连汤昊都是心中一凛，在之前的商讨中，两人都毫无例外的将冬之圣女当做最大威胁，是远超远坂永人和玛奇里的第一强敌，理所当然需要最后再来考虑怎么对付，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遭遇的竟然就是冬之圣女。

    虽然无论如何冬之圣女都是两人必须打败的敌人，但是在看着眼前这道身影时，汤昊却很难对她生出敌意，不如说，那圣洁的气息反而会让人生出亲近尊崇的感觉。

    无垢的圣女，这句曾经用于贞德身上的话，同样也可以用于冬之圣女。

    冬之圣女是由第三法编造出来的事物，在第三魔法使消失的九百年间，她的弟子们为了再现第三法，试图制造出和自己的师傅同样的个体，而这九百年徒劳的终点，便是这位被称为冬之圣女的人造人——羽斯缇萨。

    然而，她的出现并非技术上的成功圆满，只是一次单纯的偶然变异，这对于持续了九百年努力的魔术师们是无法忍受的事情。虽然冬之圣女的出现确实完成了第三法的再现，但纯粹的结果论并不是魔术师们所追求的，他们需要完整的过程，也即是完整的第三法，而这份由变异得来的结果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将他们的信念彻底击溃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彻底绝望了。

    绝望的魔术师们，有的离开了城堡，有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这样，魔法使的弟子们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了，而还留在城堡里守着这份宿愿的，便只剩下以冬之圣女为首的人造人，也就是后来的艾因兹贝伦一族。

    就结果而言，这些人造人是被舍弃的存在。

    但她们却没有舍弃从魔术师身上继承下来的宿愿，也就是——对全人类的救济。

    然而，单靠一个冬之圣女，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她甚至无法离开城堡，因为她的第三法只能围绕着城堡运转，一旦离开，便意味着死亡。

    但即便如此，她们依然没有放弃对全人类的救济，经过数百年的努力，人造人系统趋于完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艾因兹贝伦一族的人造人都是以冬之圣女为蓝本，比如爱丽斯菲尔，再比如伊莉雅……伊莉雅如果能正常的成长，将和冬之圣女一模一样。

    当然，这是后话了。

    总之，为了完成救济全人类的这份宿愿，冬之圣女接受了佐耳根*玛奇里的提议，以第三法创建了大圣杯系统。

    但正如某正义的伙伴所说，想要拯救一部分人，就意味着抛弃另一部分人。理所当然的，想要完成全人类的救济，就必须舍弃同等重要的事物。

    于是，首先牺牲的就是冬之圣女。

    一位冬之圣女能否抵得上全人类？

    按照型月的概念，这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魔法本身就是超出了世界的概念……开始的第一法改变了一切，随之的第二法承认了无数，承前的第三法展示了未来，启后的第四法隐藏了身影，然后结束的第五个则早已失去了意义。

    魔法能够改变整个世界的法则，目前的世界就是基于已知的魔法而存在，如果什么时候诞生了第六法，那么连整个世界的概念都需要重新定义。

    所以，在魔法使之夜的故事里，苍崎青子才会说出“所谓的魔法，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勇气”这样的话。即便是刚刚成为魔法使的她，都拥有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

    而事实上，苍崎青子将静希草十郎死亡的结果丢到无限遥远的未来，在信念概念上等同于抹杀了世界的未来，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提前让型月世界进入钢之大地的结局，所以原著中，苍崎青子之所以在世界各地流浪，其意义就是还债，同时也是躲避抑制力的追杀。

    换言之，一个魔法使的份量，在概念上几乎等同于一个世界，而冬之圣女作为半个魔法使，自然也抵得上全人类。

    但是，为了完成救济全人类的宿愿，冬之圣女还是主动牺牲了自己，将自身化作大圣杯的核心，就此死去。

    型月世界的魔术师们，能够观测到人类毁灭的结局的并不在少数，拥有救济全人类理想的魔术师也不少，但相比起某些家族，为了达成理想而无视当前时间线人们的安危，大量的制造杀戮，以牺牲他人为代价的圣母婊行为，冬之圣女所做的行为才真正当得上圣母二字。

    就像罗曼为了拯救人理而自爆一样。

    只可惜，冬之圣女牺牲自己的目的并没有得到实现，因为后世的魔术师们几乎都是为了私欲而参加的圣杯战争，圣杯战争的意义从一开始就遭到了扭曲。

    所以，不同于远坂永人和佐耳根*玛奇里，汤昊很难对这位伟大的圣女生出什么敌意。

    当然，这里毕竟是世界的断片，它的存在可以说是毫无意义，该打的，还是要打。

    尊敬是一回事，立场又是另一回事。

    “喂，我们好像被看穿了啊，现在怎么办？”随着冬之圣女毫无征兆的出现，青子已经悄眯眯的退了回来，小声对汤昊问道。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成为魔法使就行了。”

    “我哪知道怎么成为魔法使啊！”青子瞪了他一眼，魔法这种东西她根本一窍不通。

    “办法是有的，就看你敢不敢与整个世界为敌。”汤昊朝她看去，但也只是说说而已。魔法使之夜里，是因为男主角静希草十郎被苍崎橙子腰斩而死，才让青子瞬间爆种，直接跨过了那道坎，晋升为魔法使。

    而现在嘛……以两人目前的关系，就算他主动把自己献祭掉，让第三法炸成灰，青子大概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至于魔术师的青子……那还是算了吧，连远坂永人都未必打得过，更别说冬之圣女。

    “怎么，不进攻吗？”冬之圣女还是飘浮在半空中，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虽然是敌对的立场，但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她都显得很慈祥。

    汤昊看她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心中稍定，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我们会来这里，所以守株待兔？”

    “因为你们与远坂交过手啊。”冬之圣女望向青子，笑道，“根据远坂的描述，这孩子对于魔术的使用很单纯，如果只擅长魔力发动的术式，那么你们必然会寻找高魔力的地区。而这里的大空洞因为连接着灵脉，正好拥有着极高的魔力，所以我就在这守着了……当然，远坂和玛奇里则守在另外两处地脉，结果来说，我的运气比较好吧。”

    汤昊望向青子，“被看穿的是你啊，菜鸟魔术师。”

    青子：“……”

    怪我喽？

    汤昊倒也没继续揭她的短，再次看向冬之圣女，“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按照魔术世界的规矩，杀了我们吗？”

    “唔嗯……”冬之圣女沉吟了数秒，叹道，“你们不请自来，又探听到了我们的秘密，按照远坂和玛奇里的想法，必须杀了你们，但其实我不太赞同这种做法，但毕竟事关体大，又不能放你们离去，所以只能请你们暂时留下了。”

    “也就是，没得谈了？”

    汤昊皱眉，脚步向着青子移动。

    青子顿时脸色一变，因为她赫然发觉汤昊的手竟伸到自己的后腰上摸来摸去，心中大怒，正准备狠狠骂他一顿，却猛的目光一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闭上了嘴。

    视线被身体所挡，冬之圣女并没有看到汤昊的小动作，摇了摇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唯一能保住你们性命的方法，就是将你们的记忆抹消，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而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远坂和玛奇里很快就会过来，他们却不会像我这般。”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呢。”汤昊笑了笑，随即大喝一声，“走！”

    刹那间，汤昊和青子便朝着左右不同的方向逃离。

    “看来谈判破裂了呢。”冬之圣女轻叹一声，这样的结果在她预料之中，然后目光转动间，她便向着汤昊飞去。

    然而不到三秒，冬之圣女才飞到一半，汤昊却陡然间掉了个头，蓬莱玉剑出鞘，直取冬之圣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连冬之圣女都为之一愣。

    原来逃跑只是幌子吗？

    轰！

    正这般想着，不远处，一道恐怖的炮击直袭而来。

    苍崎青子。

    逃跑当然是幌子，以双方的立场而言，根本没有合解的可能，同时面对御三家胜算太小，那么最好的做法当然是在远坂永人和玛奇里赶到前，先一步将冬之圣女给结果了。

    汤昊之前在青子后腰摸索，当然不是占便宜，而是留字，背着冬之圣女视线的死角制定了这么一个战术。

    所以说……

    “人类可是很卑鄙的啊。”

    汤昊瞬间杀到了冬之圣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