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底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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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做文章,不过是用我的身份来说事儿!” “我是当朝的皇子,您是当朝的阁老......” “当然,即便不见您,我见别人,亲近别人,他们也是要做文章的!” “皇子么!” “可是.......”朱文圭冷笑,“我是父皇的儿子,是大明的皇子,皇子就不能见人了?皇子就不能有自己的人际圈了?” “父皇春秋鼎盛,大哥正位东宫......” “就因为我的见了您,从而引得许多人无限遐想,大做文章。您说,他们是不是该死?” 说着,朱文圭眼帘低垂,“离间天家骨肉亲情.....要踩着皇子博取清名.......诬陷栽赃莫须有之罪....呵呵!死一百回都不多!” 李至刚很是陌生的,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二皇子一般,仔细的打量起来。 二皇子这番话说得很好! 不单是话说得好,而是要表达的意思很好! 皇帝还年轻呢,天家父子兄弟之间还和睦呢! 下面的臣子就因为皇子见了大臣,要大做文章? 各种猜测,各种猜忌........ 这落在皇帝眼里怎么看? 这是盼着天家出事呀!这是盼着天家父子兄弟不和呀! 这不是挑拨吗? 这不是离间吗? 这不是里挑外撅吗? 二皇子说的对! 以他李至刚对皇帝的了解,现在谁要是拿这种事做文章,谁注定要倒霉! “我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朱文圭把参汤送到李至刚面前,笑道,“见的人,要么是自己的老师,要么是自家的亲戚长辈,何罪之有?” “莫说父皇见不得别人挑拨离间,就是太子大哥那,也断然不许小人横行!” “大明朝没别的事儿了?盯着我一个光头皇子?这种居心.....太险恶了!” “你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见这个见那个,大概是盼着东宫那边的人,弹劾你吧?” 李至刚心中暗道,“不但盼着,还希望他们说得越危言耸听越好.......他们说的越厉害,你就越委屈,到时候皇上震怒,东宫那边无法收场......” “嗯,还真有这个可能!” 李至刚喝着温热的参汤,心中暗道,“东宫那几位教太子读书的大学士,不会这么笨。可詹事府那些人......脑子一向不怎么清楚。包括那个解缙,也不是什么机灵人.....” “二皇子母族强横,身份贵重,妻族又是我李家,自然会成为东宫那些人眼中的假想敌.....” “皇上或许会默许太子爷对于兄弟们的防范,但绝对不愿意看到,有人构陷指责自己的儿子......” “人家兄弟之间的事,你们跟着掺和什么?” “那些书生们蠢的要死坏的要死,且利欲熏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过几年,二爷渐渐有了羽翼之时,太子爷还没急呢,可能这些书生们就要跳出来了.....” “呵呵,正如二爷所说,谁跳谁死.....” 忽然,李至刚心中一顿。 缓缓的放下汤碗,心中暗道,“二爷这是.....身边有了高人了!不然他能想到这些?” 这时,又听朱文圭笑道,“历朝历代之皇家,属我朱家有人情味儿!自小,父皇就教导我们,重视亲情!” “您呀多虑了,就因为是我皇子,就不能走动亲戚了?那是什么皇子,囚犯都不如!” “还是那句话,我行得端坐得正,正大光明!” “再说了,我是大明的皇子,将来是大明的亲王......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岁数,就因为怕人说嘴,我就畏首畏尾了?呵,这点小风浪都经不住,将来如何撑起一片天地?” 说到此处,朱文圭郑重的看着李至刚,“孤也知阁老对孤和您孙女的婚事....有些不以为然.....” 李至刚忽然如坐针毡,“臣不敢....” “阁老的心思孤明白!”朱文圭又笑笑,“但在孤看来,您还是想的太多了!” 说着,朱文圭的笑容忽然又收敛了,摆弄着手边的茶杯,“孤也没单纯到,认为娶了您李家的孙女,就可以让李家如何如何?” “您永远是您,是阁老!孤,永远是孤,是皇子!” “孤不会刻意的跟李家保持距离......毕竟将来咱们是亲戚,孤没必要假惺惺的那么虚伪......做给谁看?”朱文圭笑道,“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李家跟孤保持着距离,可是.....要知道人言可畏呀!别人或许不敢说孤如何,但却一定敢说李家如何!” “甚至有的人会暗中说,您李阁老如何.......“ 猛的,李至刚眉间那细长的眉毛一颤,心也跟着一颤。 这些年想要扳倒他李至刚的人前仆后继.....但罪名却都是一不值一提。可这种掺和到皇家之事的罪名......对于臣子来说....太致命了! 李至刚很老了.....他知道自己最多在干十年....就干不动了! 可他不敢联想退下来的那天..... 他甚至不敢想,或许自己还没退下来,就死了的可能! 因为李家后继无人呀! 一想起自己那几个儿子,李至刚心中不免长吁短叹。 不争气,不成器...... ~~ “其实今日上午,府上的.....” 朱文圭继续张口,踌躇片刻,笑道,“府上的大伯父...” 李至刚微微皱眉,“青风?” “正是!“朱文圭笑道。 他口中的伯父,指的就是李至刚的长子李青风。 “他到兵部来见我.....” 瞬间,李至刚又皱眉打断朱文圭,“他去兵部见二爷您?” “都是自家实在亲戚,有什么见不得?” 朱文圭笑笑,看着李至刚浑浊的眼睛,“阁老,勿想那么多!伯父见我,是跟我商量我和芷若大婚的事儿!” 说着,笑道,“伯父先把嫁妆单子拿出来.....哎呦,可是吓了我一跳!” 李至刚眼帘低垂,默不作声的听着。 “别的嫁妆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四家松江的棉布工坊?最小的一家,织机都有五百多张!” 朱文圭摇头道,“另外还有现银二十八万,三千亩的田庄三处,京城铺面十八间,别院两处.......他还说这是您的意思,说嫁妆务必要重!” 李至刚闻言,缓缓摇头,“不是臣的意思!”说着,看向朱文圭,“臣没说过这话,臣也不会这么张扬.....” 朱文圭一笑,“那就有意思了!既然不是阁老您的意思,府上几位伯父,哪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份手笔,从何而来?” 瞬间,李至刚心中一寒。 从朱文圭的话中,他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他再看向朱文圭。 后者正皱眉,“如此说来,几位伯父行事.....也太不小心了!”说着,展眉一笑,“不过也无妨,咱们都是自家人!” “阁老您也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呵呵!即便真有事,别看孤只是个光头皇子,可涉及到自己的亲戚,也能帮上一二....”